宋知岁确定地点了点头,连性格都变了,意外地和她看话本子时,想象的暗卫一模一样,都是两副面孔。
她们带来的人不多,且都大多只有武力,没有内力。
而黑衣人里明显有好几个是拥有内力的,能够以一敌三。
阿元环顾了一圈周围,此时她们所在的街道上已经没有百姓,其他人在黑衣人出现的下一刻介跑地跑,躲的躲,地上躺着好几盏被打翻的灯笼,上面还有灰色的脚印。
“姑娘,我们得先离开这,他们抵挡不了多久了。”
顿了下,后退到她身边小臂环上她的腰,道:“抱紧我。”
宋知岁:“啊?”
阿元没等她反应,脚尖轻点,跃上旁边的屋檐,宋知岁在失重的一瞬间自动抱紧了阿元。
黑衣人眼见着目标人物逃走,试图追,却被侍卫纠缠着,无法脱身。
阿元趁机用轻功带宋知岁回了停马车的地,还未落地却见守在马车旁的侍卫全死了,旁边是试图守株待兔毫无掩饰的北蛮人。
见此她连忙转弯往山上去,将毕生所学的轻功都使了出来,终于在一炷香后带宋知岁顺利回到了城主府。
内力也因此耗尽,近乎虚脱的倒在大门口。
宋知岁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用手轻轻地拍打着阿元的脸颊,试图让她清醒,声音颤抖无比:“阿元,阿元,你别睡,我已经让管家去叫大夫了,你在撑一会儿……”
然而此刻阿元只想睡觉,却总被她拍醒,挣扎了许久,极其虚弱道:“我睡一觉就好了……别拍我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宋知岁着急地趴下身,想听清她的话,奈何声音实在太小了。
阿元再一次昏昏欲睡,宋知岁急得眼眶通红,水汽不消片刻就聚集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你别睡,阿元,求求你别睡,大夫马上就来了……”她的声音逐渐被哭腔代替,喉间哽咽到酸疼,让末尾的话消了音。
见大夫始终没来,她眼泪婆娑看向旁边同样手足无措的丫鬟,哭道:“大夫呢,城主府就那么一点大,他为什么还没来,你快去喊大夫,快去……”
“阿元,我求你了,你不要睡,快醒醒,阿元……呜呜呜……”眼见着阿元失去意识,她崩溃大哭。
她就不该去花灯节,不然也不会遇到北蛮偷袭,阿元就不会出事。
都怪她,要是她武功再好点,就不会拖阿元后腿了。
“呜呜哇……谁来救救阿元……求你们了……”眼泪随着话语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好在大夫被前去喊的丫鬟连拖带拽地扯到了门口。
“姑娘,大夫来了。”两人都是用尽了力气跑着过来,加上大夫还背着沉甸甸的药箱,此时喘着得无比厉害。
宋知岁顾不上别的,扯着大夫的袖子哭道:“大夫你快救救她……”
大夫半蹲下去手指放在阿元侧脖的动脉上,感受到手下依旧在有力跳动的脉搏,才搭上腕间的脉,细细的把了起来。
宋知岁紧张地跪在一旁看着大夫的动作,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好半晌,大夫微微一笑,安慰道:“请姑娘放心,阿元姑娘只是内力耗尽,脱力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顿了下,又补充道:“接下来几日暂且不要使用内力,我稍后会开方子,每日分两次服用。”
“只是……”他指了下阿元身上的血渍,犹豫道:“男女有别,姑娘还是请一位女大夫来为阿元姑娘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势才好。”
宋知岁用手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抹掉,连忙吩咐候着的丫鬟:“快去请女大夫,快点……”
“是。”
大夫瞧着她着急担忧的样子,出声宽慰道:“阿元姑娘常年练武,脉息稳健,此时也不过是昏睡过去罢了,倒是姑娘要多注意身体。”
她的注意力全然在阿元的身上,对于大夫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抽噎着鼻子,询问道:“那我现在能把她挪到房间里吗?地上太凉了,我怕会染上风寒。”
“当然可以,不过要小心些,不要扯到身上的伤口。”
“好。”
她应了声,让一位力气大的丫鬟把阿元抱回了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在等女大夫来时,她蹲在床边一遍一遍地去试探阿元的鼻息,生怕她突然就没了呼吸,纵然大夫已经说了没事,可她心里依旧不踏实,心脏似乎被高高的悬起,以至于精神一直处于紧绷无法放松下来。
大约一炷香后,女大夫被丫鬟着急忙慌地拽着跑了过来,气还没喘匀,就开始紧急处理阿元的伤势,宋知岁守在旁边打下手,所幸只有肩上与小臂被刀刃划伤了两道口子。
伤口并不深,缝合上药后,宋知岁强行把女大夫留在府内要求阿元清醒了才能离开。
二位伯伯也是这个时候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
小院内此刻灯火通明,院内守着大量的丫鬟和小厮,宋晓镇进屋后,急切地将宋知岁转了好几圈上下扫视她是否受伤,紧张道:“听人来报说你在花灯会上被行刺了,受伤没有。”
宋知岁本就因高度紧绷,导致她胃里难受得很,被大伯一转之后,更是想吐。
连忙后退了几步,靠在床沿边缘缓住身形,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道:“我没事,是阿元为了保护我受了伤,还有那些侍卫……”
她的声音透着虚弱,就连身形都止不住地摇晃,额上满是细碎的汗珠,脸颊泛着微红。
宋晓宇拧眉,察觉到她状态不对,上前几步扶住她,朝着自家哥哥道:“去搬个椅子来。”
宋晓镇连忙将软塌边上的椅子拎了过来放在她身后。
等她落座之后,他才弯下腰来轻声地安抚道:“此事发生的突然,我与你大伯已经在追查了,你不用过多担心。”
“我知道。”她疲惫的应了声,而后看向床上双眼紧闭的阿元,“北蛮来势汹汹,想来是早就预谋好的,此次若不是阿元和侍卫拼死护着,我怕是也回不到城主府。”
二伯随着她的视线转向面色苍白的阿元,虽说阿元是他们买回来的暗卫,但两个小姑娘之间早就生出了浓厚的情谊。
眼神逐渐沉了下来,凝重道:“我会拟写奏折,将今日之事以及北蛮试图攻城一事上奏给朝国,请他们派兵镇守。”
顿了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你和阿元安心养伤,不用担心这些,天塌下来,还有大伯二伯帮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