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潺的手被烫伤了好几天都没好,可把虞知颐气的不轻,恨不得把路黎给弄死。
天气越来越冷,虞知颐刚做完实验出来,身上的实验服还没脱。
“虞知颐,等会要一起去吃饭吗?”他的同学问了一句。
虞知颐长的好看,虽然性格孤僻,但这并没阻挡一些人对他的交际。
“不了。”虞知颐垂着眼皮,淡淡地回绝了他。
“行吧。”同学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马上要考试了,要赶快复习哦,我们学医的有一大堆要背的呢。”
“谢谢。”虞知颐微微颔首,他的目光随意一瞥,看到了什么,眼神闪过一丝阴戾,他对身边的同学淡道“我先走了。”
路黎靠在墙上,神情阴怒地打着电话,“妈,你说完了没有,这事能怪我吗?那地本身就有问题,百盛集团才撤资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路黎的怒气越发高涨,极其不耐烦,“孟潺不听我的,我两掰了已经,你就别有让我去找他的想法了!”
“为什么都要怪我!撤资这件事又不是我让孟潺撤的,你别来问我了,我也没办法!”
路黎挂了电话,怒气分毫不减,他低声咒骂了一声,想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抽烟,没拿住,打火机飞掉在了远处。
路黎想去捡,一只苍白清瘦的手率先捡起了打火机,路黎抬眼,脸色不太好,阴阳怪气地开口“是你”
虞知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很意外”
自从上次被他压着揍了一回之后,路黎就很少去找虞知颐了,太羞耻,被一个小白脸压着揍,多多少少没什么脸面。
以至于现在一看到他,路黎就感觉手腕泛起一阵隐秘的疼,虚伪的自尊感让他在疼痛之余,还对虞知颐多了恨意。
因为嫉恨孟潺,忍不住连带着身边的人也一同记恨了,即使这个身边人是自己以前追过的小美人。
“怎么”路黎语气轻佻,故意恶心他“不去找你的孟潺,找上我来了,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
虞知颐穿着一身白大褂,让他那张脸多了些许清冷感的精致,身形清瘦长挺,脸颊瘦削,眉眼漆黑,唇色红艳,是一张漂亮地惊人的皮相。
这张脸不管路黎看几次,都是会为之惊艳的地步,抛却一切,这张脸是路黎喜欢的,又有心中初恋容貌的精致,又自带着孤僻感,很带感。
可惜被孟潺骗走了,路黎得不到,求不得,转而生怨,恨不得把虞知颐的脸给撕了,丢在孟潺面前。
“你在说什么东西。”虞知颐轻轻地歪着头,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眼珠漆黑,阴阴冷冷。
“你和哥哥根本没有可比性。”
路黎最讨厌有人拿他和孟潺比,他气不择言,“你的哥哥以前不过就是我的一条狗,只知道跟在我的身后,对我言听计从……”他想到了什么,笑的恶劣“啊,早知道高中的时候也让他和你玩玩。”
路黎喜欢从欺负人中获得乐趣,以前为了讨好初恋,会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一同对虞知颐实施暴力,而那时候孟潺已经转班,不再和他们联系,也不参与路黎一伙人的任何事。
路黎虽然偶尔会去找他,不过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对于他而言,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左右不过是一件打发时间的小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自己非拉着孟潺和他一起参与,那么虞知颐和孟潺的关系必定不会像今天这样。
虞知颐修长苍白的手指随意地玩着打火机,闻言低低笑了一声,路黎还没搞懂他的笑,下一秒自己的手腕被他猛的往后一折,整个人脸贴着墙面,动弹不得。
这个地点比较偏,是一处还未完成的建筑工程地,墙面的水泥还未贴砖,粗糙硌人。
虞知颐的手劲是真的大,爆发力极强,这点路黎深有所知,他根本没有抵抗力。
虞知颐一只手按着路黎的手腕,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靠近路黎的脸。
“你果然还是个垃圾啊,路黎。”虞知颐嗓音清而冷,懒懒散散的,“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恶心。”
他将打火机的火苗靠近了路黎折在背后的手背,轻轻地说“这么喜欢找事吗?嗯?”
路黎的脸被压着,咯的生疼,看不清背后,只感到手背一阵滚热的温度,灼烧感刺在皮肤上,路黎想挣脱,结果灼热感更明显,痛感越发强烈,钻心的疼。
路黎仿佛都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艹,你他妈神经病,放开老子!”路黎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虞知颐恍若未闻,继续将打火机移到路黎的脸旁,路黎微微侧眼,就能看到火苗距离他的耳朵只有几厘米近。
“孟潺不是你能动的。”虞知颐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手一偏,火苗直接将路黎耳侧的头发给烧了,音色又低又冷“警告你,再找他的事,我真的会弄死你。”
虞知颐放开了他,路黎的手腕一阵酥麻,手背疼痛难忍,他捂着手背,咬牙切齿“疯子,孟潺知道你是个神经病吗?”
“他不需要知道。”虞知颐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笑的毫无温度,眼神薄凉,“不过,我的确是个疯子。”
他微微凑近路黎,微微一笑,“所以你要知道,疯子什么都能做的出来,比如——”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杀了你之类的……”
路黎惊悚地看着他。
虞知颐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容有一种病态的天真,面容如蛇一般艳糜,“要小心哦。”
他明明穿着一身圣洁的白大褂,言行举止却犹如恶鬼。
附近有人经过,虞知颐随手将打火机丢给了他,转身离开了。
路黎被打火机砸了一脸,手背疼痛的无以复加,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
该死。
虞知颐换完衣服,往校门走去,孟潺在外面等他。结果刚一出校门,就看到孟潺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男人面容清秀,比孟潺矮了几乎一个头,此时正站在孟潺旁边,仰头看着孟潺,笑意盈盈,眼神里充满了某种热情。
而孟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一只手抽着烟,正侧着头和他说着话,不知聊到了什么,孟潺还对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很快就收了,却也足够让虞知颐烦躁了。
他的眼里占满了浓重而偏执的占有欲,瞳孔漆黑,黑幽幽的两枚眼珠,没有一点温度。
孟潺是个不爱笑的人,这就导致他的笑容很罕见,正因为罕见,所以虞知颐把他的笑容当做是孟潺在他这里的例外。可这份例外送在了别人的身上,像是一个小孩自己的糖果被人抢了,虞知颐格外不开心。
虽然这份不开心很没理由,他不能去掌控孟潺的表情,但是心里不可理喻的占有欲还是卷卷成浪。
他讨厌那个男人的眼神,感情炽烈,似乎对孟潺有某种很深的感情。
哥哥还和他聊的那么开心。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真是有够烦的。
虞知颐眼神阴阴暗暗。
孟潺在外面等虞知颐,有风吹过,树下掉下来的叶子落在了孟潺的肩膀上,叶知正和孟潺聊着,抬手刚想帮他把叶子摘了,手还没碰到,就见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男人把孟潺往后一拽,并抱住了他。
“哥哥,我好冷哦。”虞知颐从后面抱住了孟潺的腰,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软软地和他撒着娇。
他们两正站在大街上,孟潺微不可几的皱了下眉,“两个男人在外面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撒手。”
虞知颐乖乖地放开了他,宣示主权似的,把手放在了孟潺的大衣口袋里,看也没看叶知一眼,“哥哥,等会我们两去吃什么”
他还特意强调了“两”这个字眼。
叶知没察觉到虞知颐语气的不欢迎,只是礼貌地笑了笑,问“孟哥,这位是……”
孟潺想了想,刚想开口,虞知颐已经帮他回答了,“我是他男朋友。”
孟潺:“……”
老实说,孟潺并不想太多人知道他和虞知颐的事,毕竟他们两的关系一言难尽,所谓的情侣是虚假的,这种虚伪关系也没必要昭告他人。
但是虞知颐却仿佛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孟潺很想封住他那张嘴。
叶知面色惊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孟哥,你还真有男朋友啊,我以为你……喜欢女人来着,你怎么会喜欢男人”
虞知颐朝他皮笑肉不笑,眼尾弧度染着薄凉,“和你有关系?”
孟潺捏了捏虞知颐的手臂,“好好说话。”
虞知颐吃痛,幽幽怨怨地盯着他看,“哥哥,你捏疼我了。”
孟潺:“……”
叶知可能也没见过这种性格的男生,一时也沉默了。
孟潺见虞知颐嫣红的唇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伸到他口袋里的手也冰冷冰冷的,暂时放下了说他的话,淡声“先上车。”
孟潺开了车,虞知颐率先坐上了副驾驶,对着叶知冷声“你坐后面去。”
叶知性格温软,没什么主见,他能感受到虞知颐似乎不太待见他,只是不知道原因。
虽然他很想和孟潺坐近点说说话来着,不过既然虞知颐是孟潺的男朋友,叶知也不好意思坐副驾驶,便坐后面去了。
孟潺今天是准备带虞知颐去吃日餐,中途遇到了叶知,叶知在他家公司兼职,同大三,中文系,因为和孟潺都是同校,孟潺偶尔会照顾他一下。
叶知勤奋努力,孟潺对他印象挺好,上次说过要请他吃饭,这次就顺带带上了。
孟潺和叶知在车上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虞知颐插不进去,再看着叶知温笑安静的脸,眼神都放在了孟潺身上,两个人的气氛和谐宁静,倒显的虞知颐格格不入。
他独自沉默着,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阴郁地盯着窗外,静静地生闷气。
孟潺是个一根筋的直男,对虞知颐的变化毫无所觉。
孟潺和叶知聊了十多分钟就结束没再聊了,虞知颐生闷气不说话,孟潺性格冷,也是不爱说话的性格,一时之间,车里莫名缄默了起来。
叶知觉得尴尬,就想说句话缓和一下,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随便说了一句“孟哥,车上有水吗?我有点渴。”
“有。”
“没有。”
孟潺和虞知颐同时说话,孟潺拧了下眉,“没水了吗?”
“嗯。”虞知颐偏头不看他。
叶知更尴尬,心想问的什么鬼话题,他视线一转,看到了一瓶没开封的冰红茶,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的他,想也没想地说“那瓶冰红茶我可以喝吗?我可以付钱。”
虞知颐视线突然晦暗。
冰红茶是他喜欢喝的饮料。
只见孟潺说,“这瓶不行,这是虞知颐的。”
虞知颐不仅喜欢喝酸奶,还喜欢喝这种酸甜的饮料,尤其爱喝冰红茶,每次都要准备好几瓶冰红茶放在车上。
虞知颐晦暗的视线瞬间蒙上了光亮。
叶知:“……”
更尴尬了。
孟潺仿佛想到了什么,腾出一只手把车上的水果糖扔给了虞知颐,语气平静“不是晕车吗?吃点糖。”
虞知颐的心情阴转晴,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瓶水,扔给了叶知。
孟潺侧目,问“不是说没了吗?”
虞知颐哦了一声,面不改色“又有了。”
孟潺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他多变的情绪,一根筋的直男脑回路似乎了解到了虞知颐刚刚的情绪转变,他的唇角很淡很淡地勾了一下。
幼稚。
在等红灯等间隙,虞知颐嘴里叼着棒棒糖,故意黏着孟潺,用眼尾挑衅地瞥了一眼后面的叶知。
坐在后面的叶知:“……”
孟哥的男朋友是有什么毛病吗?
为什么用这种要和我打架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