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村祭祀大典的时间设定为每年七月十三的申时,地点则设在了科尔山脉峡谷溪流的岸边。岸边有一块约50平方米的平缓之地,被嫩绿的小草覆盖着,而在空地中央一个高达半米,由青石堆积而成祭坛,稳若泰山的立于干燥的风中。
银月村的祭祀大典主要是为了向水神求福消灾,他们希望通过这种形式祈祷银月村能得到水神的庇护,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峡谷溪流的水平缓的流淌着,此时在溪流岸边聚集了200多名村民,她们在村长陌荷和大祭司巫亟的带领下,开始了祭祀大典。
因为闲着无聊,呆在医堂的陈荐铭在得知银月村有祭祀大典,本想让陌莹带自己去观赏的,但是陌莹自中午离开医堂后,便不见了踪影。所以他只好缠着岱钰儿陪他去祭祀大典的现场。
申时的阳光没有午时的强烈,大祭司巫亟左手握着一个喇叭形的铜铃,举过头顶轻轻地摇晃着,右手则捧着一篇类似于象形文字的祷文,含糊不清的念着。待念完,她将铜铃放到黑色的桌台上,右手将祷文扔进祭坛的火盆里说道:“水神在上,请保佑银月村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陈荐铭以游客的身份欣赏银月村的祭祀活动,他在想,中国古代的祭祀方式一般采用将活人火烧、水溺、活埋、刺喉沥血、砍头、甚至于把人剁成肉,蒸为肉羹来祭祀,这银月村信奉水神,估计应该采用水溺的方式,看来又有哪家姑娘来被拿来祭神,供神灵玩弄了。
“哐——”
陈荐铭刚这么想着,突然在通往村口的崎岖山路上响起铜锣的声音,他忙循声望去,却见八个身着灰色布衣,头上挽着青色纶巾的健壮女子抬着用竹竿拼凑而成的竹筏朝着祭坛而来,而在竹筏之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曳地罗裙,面蒙着轻纱的女子。
随着八大抬着的竹筏越来越近,陈荐铭总感觉站在竹筏上的那个面蒙轻纱的女子煞是面熟。于是他瞥过头向搀扶着他的岱钰儿好奇的问道:“钰儿妹妹,那个站在竹筏上的人是谁啊?我怎么感觉有些面熟?”
岱钰儿的脸上显露着难过,眼睛变得湿润起来,她低着头回答道:“荐铭姐,那是陌莹妹妹。”
“什么,那是陌莹!”陈荐铭看着竹筏上那个蒙着轻纱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道,“难道她要被用来祭神么?”
岱钰儿点了点头道:“嗯,经过大祭司巫亟和村长陌荷的挑选,陌莹在参选的200人中被选中为今年祭祀的活祭品。”
…………
黄昏时的夕阳,血染着天际。在大祭司的指引下,八名健壮的女子抬着竹筏放到了缓缓流淌的河面。然后拴在两条小木船上,由两个头挽纶巾的健壮女子驾驶着,撑着竹竿的缓缓驶向了河流中央。
陌莹蒙着轻纱站在竹筏上,湿润的双睛端望着站在人群中的陈荐铭,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而陈荐铭却是有些愤怒,他忙从人群中挤出来,面对着村民呐喊道:“各位,难道你们不觉得用活人来祭神是件非常荒唐的事情么?水神只是一种被信仰捏造出来虚幻之神而已,它是无法为你们造福消灾的。”
大祭司巫亟见有人捣乱,急命左右四护法将陈荐铭擒住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昨晚的打狼英雄,可这祭祀大典乃是神圣而不容亵渎的,一旦惹怒了神灵,银月村必将遭受连年的干旱,颗粒无收。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陈荐铭凭借着蛮牛的臂力,将架着他的四个健壮女护法,用力甩开。然后走到大祭司面前,抓住她衣领说道:“大祭司,如果你所谓的神灵真的保护着这个村庄的话,那么昨晚血狼袭村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的愚昧会害死多少人?”
大祭司巫亟虽然有些惧怕,但她依旧执迷不悟道:“愚昧的人是你,别以为你昨晚打败了血狼,救了村民的性命,就可以在银月村里为所欲为。若是亵渎了神灵,你也必将成为今日的活祭品,为你犯下的错向神灵赎罪。”
“别以为你是大祭司,我就不敢揍你!”陈荐铭满腔的怒火从胸口烧到了脑门,他握紧着拳,朝着大祭司的脸上便砸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大祭司被揍飞出了五米之远,狠狠地撞到了用青石堆积的祭坛上,口里猛的喷出了一股鲜红的血。
陌荷村长因介于陈荐铭是整个银月村的救命恩人,刚开始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所以并没有出手阻拦,直到陈荐铭揍了大祭司后,她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随即命令守护在左右的10名护卫队,上前将陈荐铭制止住。
陈荐铭见护卫队蜂拥而至,本来凭借着雷电之拳可以将其整个放倒,但是又怕会伤人性命,所以只能束手就擒。而这时的大祭司在陌荷村长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继续开始着祭祀大典。
铜锣和铜铃的声音再次响起,此时的陌莹已被带到了河水的中央位置,随着大祭司巫亟一声令下,头挽着纶巾的女子从小木船里拿出两根粗壮的绳子,将陌莹的手脚纷纷绑住,然后将她推进了河里。
“啪!”
坠入河里的陌莹,溅起了无数朵凄惨的水花,向着河底沉下去。而被按在地上的陈荐铭眼睁睁的看着陌莹被推入水里,顿时怒火焚烧。他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将锁着他双手的两个女子甩出了两米之远,然后猛的冲到了河边,纵身一跳,“噗通”扎进了水里。
岱钰儿看着陈荐铭舍身救陌莹,心里却是隐隐作痛。虽然从小阿妈就教育她说“将生命献给水神乃是无上光荣的事情”,但是此刻的她,不仅仅是难过和不舍,还有疼痛,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祭司,如果你所谓的神灵真的保护着这个村庄的话,那么昨晚血狼袭村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岱钰儿的头脑里突然浮现着陈荐铭刚才对大祭司说的那番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