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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失忆以后 23、第 23 章

自谢凭澜与商行阙或渊那一场大战之后,仙门百家已许久未大动干戈了。

长久的安定让人安于现状,当年秦墨大败三位化神期魔修成为新一任魔尊,也只是让他们兵荒马乱了一阵而已。

一旦发现他没有大张挞伐的打算,便纷纷选择偏安一隅,各自安好。

也因此,仙门百家此次上门的举动,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大约还是因为商行阙重新现世的缘故。

不过……

“听到消息没有半点动静,兴师问罪倒是来势汹汹。”

柳凝随褚懿玄去见诸位掌教家主时,秦墨就悄悄跟在后头,看到这群人假模假样的姿态,嗤笑一声,满是轻蔑。

“柳掌教。”

座下为首之人,是玄玉仙宗掌教严观,见柳凝出来,淡淡行了一礼。其余人见状,也接二连三地起身见礼。

不论目的,这些人还是做足了面子功夫。

怀素徐岩一早便到了,也不知听严观等人说了什么,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暴躁,柳凝现身后方才脸色稍霁。

这时候便能体现出看不见的好处了,任其如何暗朝汹涌,柳凝一概不知。

“听闻诸位要来同上清门讨个说法?”

他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有种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从容,却也因为太过温和,容易让人产生好欺负的错觉。

“当年商行阙是尊师谢掌教亲手斩杀,缘何会在今时今日再度现世?难道是谢掌教手下留情了不成?”

话里话外,就差没说谢凭澜和魔头互相勾结了。

这番质问真是好笑,仿佛只要柳凝点了头,谢凭澜立时就成了十恶不赦之人,连带着上清门,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秦墨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谢凭澜对不起他,对不起师兄,对不起上清门,唯独没有对不起这些人。

而现在,这群人不由分说就往他头上扣了一顶大帽子。

谢凭澜若杀的了那老妖怪,就不会大费周章将他关进秘境里了。

“无凭无据,还请慎言。”

柳凝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被发现了。

秦墨默默往回缩了缩。

相比之下,怀素可没这么好脾气,似要将藏酒被盗的愤怒发泄出来一般,说话宛如喷火。

“说法?商行阙难道是我上清门一派的责任不成?或渊一战,是谢师兄以一人之力应对魔尊,诸位安享百年和平,如今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他?”

既然各家各派只知明哲保身,那他们站出来就是情分,而非本分。

徐岩虽然不善口舌,但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俨然一副要打架随时奉陪的模样。

眼看气氛凝滞,严观赶忙笑呵呵做起了和事佬,“我等来此,并非为了兴师问罪。”

怀素冷哼一声。

严观笑了笑,继续道:“只是此事实在令人疑惑,那魔头又是个残忍嗜杀之徒,未免人心惶惶,还请贵派给个解释,也好及时商讨对策。”

说什么商讨对策,还不是各派人才凋零,无人可与商行阙一战,想叫柳凝收拾烂摊子罢了。

又想叫人背锅,又想叫人办事。

想的可真美。

“严掌教。”柳凝缓缓道,“天生魔物凭戾气而生,杀之不尽,此乃前人手札所记,如若不信,可入藏书阁一观。”

其实在秦墨告诉他之前,柳凝也不清楚,但这手札却是真的。

是他为求证,抽空去藏书阁翻出来的。

此事本不该无人知晓,怪只怪商行阙活得太久,知情之人,如今都死得差不多了。

“商行阙此前一直被关在本门秘境之中,而前些时日秘境坍塌,诸位想必已有所耳闻。”

他神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秦墨却觉得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严观等人听到天生魔物杀之不尽时,俱神色大变,也顾不得深究秘境是如何坍塌的了。

“柳掌教此言……当真?”

“句句属实。”

瞬间的安静后,场面顿时嘈杂起来。

一个秦墨就已经让他们对魔族避之不及了,再加一个杀不死的老妖怪……

“这往后还有什么活路?”

秦墨躲在暗处偷笑,心道打不过你们可以选择加入啊。

就是不知道这群假仁假义的家伙愿不愿意和他这个小魔头同流合污。不过在此之前,恐怕他和老妖怪会先斗个你死我活。

在场已经有人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魔尊只有一个,保不准他们二人会先打起来。”

届时他们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可。

算盘可谓是打的叮当响。

“柳掌教怎么看?”严观看向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柳凝。

谁知柳凝对他讲了个冷笑话:“我一个瞎子还能怎么看。”

严观:“……”

秦墨差点没笑出声来。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严观这厮明摆着想叫他家师兄揽下这桩麻烦事。

“如今各门各派,唯有柳掌教同商行阙有一战之力。既然尊师能封印他一次,想必柳掌教也能封印他第二次。”

你自己怎么不去!

秦墨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很有出去将人打一顿的冲动。

柳凝沉默了好一会儿,既没有应下,也不曾拒绝,反倒是发觉了秦墨的动静,朝他那个方向偏了偏头。

秦墨不情不愿地收敛了险些泄露的魔气。

所有人都在等柳凝给个准话,徐岩长剑横在膝上,横眉冷视,仿佛只要柳凝说一个不字,他就会动手将人统统赶下山去。

他们其实都清楚,真到那一日,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

正在这时,一名玄玉仙宗的弟子面带急色跑了进来,“师尊!”

严观不耐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然而消息太过惊悚,他根本顾不上什么规矩,“郢州传讯,说……说薛家,被灭门了。”

这个消息不亚于柳凝方才说的那句“天生魔物杀之不尽”,甚至于带来的冲击更加真实。

灭门,什么样的仇怨才会招致这样的祸患?

又或者,很快就轮到他们头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些什么,就好像,这件事曾经发生过一样。

他的记忆明明都已经恢复了,为何……

恍惚间,他又想起曾经做的那个梦,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等他想明白,严观就已拍案而起,“是谁做的?”

薛家满门如今只余留在上清门的薛灵霜姐弟,又怎么会有人回答他。

怪不得去郢州请薛平的弟子迟迟未归,原来……

“传讯的师兄说……现场似乎有魔刀却寒残留的阴煞之气。”

魔刀却寒?

秦墨一愣,确认刀还在身上,随后意识到自己怕是要背锅了。

果然,已经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是秦墨!”

柳凝心中一紧,还不曾如何,怀素倒是先一步跳了出来。

“怎么可能?”

小混蛋近些日子压根没出过山门,到哪里去灭人家满门。

偏偏这事不能为外人道,难道要说堂堂魔尊在这里赖着不走吗?

“怎么不可能。”其他人疑惑地看向她,“他如今是魔尊,不是上清门弟子,元君竟为一个弑师叛道的大逆不道之徒辩驳?”

徐岩冷冷扫了说话的人一眼,“本门内务,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那人被噎了一下,涨红了脸,不服气道:“抛开此事不提,魔刀却寒的阴煞之气又怎么说?”

这是个好问题。

秦墨也想知道。

要么是他一夜之间有了半步渡劫的实力,夜行千里去郢州干了一票又跑回来,要么就是有另一个人,炼化了或渊的煞气,费劲周折,只为了嫁祸于他。

今儿个也不知什么好日子,事情都赶在一块了。一个问题尚未解决,又冒出了新的问题。

“贵派今日好生热闹,不知可有闲暇听在下说两句?”

来人丝毫未曾掩饰自己身上的魔气,秦墨循声望去,眯起双眼,无声冷笑。

娄危。

可真是他的好护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