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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定期健身,业余爱好打拳的男性来说,制服一个醉鬼需要多久?夏璟轻而易举把对方撂倒在地,掐住他的脖子,就这么拎着一颗七荤八素的脑袋,往冰冷残破的墙面撞去——黑暗中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有下死手,毕竟为了这种人渣断送自己的人生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然而,那是他的母亲。
夏璟不敢深思方才三言两语所揭露的事实,连想也不敢想。他甚至希望这只是对方非清醒状态下的胡言乱语、臆想、或者其他,哪怕是没有逻辑的解释,都比那合理的、呼之欲出的真相让他好过。
可现实往往更加残酷而不留情面。
被揍得狠了,男人开始语无伦次地求饶,而随着血泪抖落的,还有当年那场不为人知的恶行。“不是我一个人”,“喝多了”,“不记得了”,“他们都那么干”,卑微软弱的解释中充斥着偏私利己为自我开脱的关键词,以及并非出于内心,只因被暴力胁迫而生出的毫无愧疚的道歉。
由碎片拼凑的事实逐渐清晰,夏璟出手的力道也愈加无法收敛,他试图一拳券打出当晚那些人渣的名字。然而,时间掩盖了罪恶的痕迹,也模糊了当事人的记忆,当一份完整的参与者名单也无法凑齐时,夏璟深知,自己是有多么的无能为力。
直到再也吐不出有用的信息,男人被他像垃圾一样扔在了路边。皮肉伤死不了人,但会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夏璟揣着用手机录下的口供离开,一路就如行尸走肉。小镇的酒店没有监控,没有值夜班的前台,一身可怖血污自然也没人关注。
他打开房门,走进浴室,站在洗手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呈现出不同寻常的白,皮肤上残留着凝固的血迹,眼底布满血丝,泛红的双眼像是哭过,却干涩得流不出任何液体。
一股寒意沿着脊椎蔓延,湿冷的汗液从皮肤表面争先恐后地渗透出来,将夏璟整个人拖入寒冬,拖回那个母亲被轮|奸的雨夜。从胃部翻滚而上的呕吐感压弯了他的腰,他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但什么也吐不出。
夏璟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夏维年一点都不像。这个突兀的念头,在他最为脆弱的时刻,毫无预兆地闯入大脑,引领着混沌的思维,让某个令人绝望的可能性变得顺理成章。他有无数个为什么亟待解答,也有无数个借口可以掩盖,可这根刺长在心尖,无论时间早晚,拔除与否,都能让他体会到鲜血淋漓的痛楚。
外套口袋里,手机持续震动着,从他进门起,电话就没有停过。他捧着冷水洗了把脸,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傅砚。为什么没有让他陪自己一起来?可来了又怎样?只会让他面对如此不堪的故事,一次两次,三番四次,总有一天,好奇会被透支。
夏璟擦干手,佯装镇定地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被电流裹挟得失真的嗓音缓缓响起:“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久才接?”声音含糊,大概嘴上叼着半根烟。他能想象那个场景,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说话的时候,一侧嘴角微微勾起,放荡又性感。
他吸了吸鼻子:“刚刚在洗澡。”
呼吸随着无线传播,几乎没有延迟。夏璟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何异常,但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令人发慌,以至于傅砚的声音再度响传来时,他做贼心虚地捂住了手机。他听到傅砚问他出了什么事,语气确定,嗓音低哑却温柔,好像洞穿一切,只等他坦白从宽。而他还来不及思考该如何避重就轻,傅砚的耐心已经耗尽,他比上一次更为严肃和急切地问他,在哪里。
夏璟闭上眼,捏了捏眉心:“我没事。”
这句话更接近安慰,本意只是不想让对方担心,然而在沉默过后,所有否认听起来都像是最为基本的心理防御机制,以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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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痛苦的折磨。傅砚的声音陡然升高,他压抑着不被信任的怒火,命令道:“给我等着,哪里也别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夏璟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回神,赶紧拨了回去,但是无人接听。他又给傅砚发了消息,说自己真的没事,还拿出外婆的病情当作挡箭牌,洋洋洒洒找了一堆借口,差点儿连自己都信了,可傅砚依旧没有回音。
床头廉价的塑料闹钟滴答作响,时间还不到九点。夏璟坐到床边,脑子里如一锅的米糊,思绪杂乱无章地搅和在一起。一会儿是醉鬼口中三个施暴者的名字,一会儿又是正在跑夜路的傅砚,甚至还有年轻时候的夏维年。他不知道该把哪一件事放在最优先的位置,只能任由它们不受控制地翻来覆去。
他很累,但难以入睡,躺在床上不想动,又觉得在浪费时间。他想到母亲,二十多年过去,一切证据都难以追回,而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在加剧他无能为力这一事实所带来的打击,负罪感令人无法呼吸。他又想到夏维年,这个男人,这个纵容自己恨他的男人,可能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么,夏维年是否知道这一切?如果他不知道,夏璟不打算隐瞒,可如果他知道……傅砚、傅砚,他迫不及待、无法遏制地想到傅砚。夏璟觉得痛,傅砚是可以止痛的药,而这类药物,往往具有难以消除的成瘾性。
一直到后半夜,夏璟才迷迷糊糊休息了片刻,电话铃响起的时候,他或许才睡了一小时。落魄的小镇,窗外的夜色没有灯光点缀,是非常纯粹的深蓝,浓得宛如掩盖一切的黑。他闭着眼抓起手机,直接划开了屏幕。与此同时,传来三声节奏统一的敲门声。
“开门。”
除了傅砚,还能有谁?
夏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老家的位置,却对傅砚会出现在这里毫不意外。他走到门口,隔着着门板,隔着手机,近乎自暴自弃地坦白了自己的脆弱。
他说了什么,嘴唇蠕动,忘记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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