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的印刷作坊就在造纸作坊的隔壁,穿过一个圆形拱门便是另一个院子。由于印刷纸张需要处在干燥通风的环境下,因此一切印刷设备都摆放在三间大房内。刚刚入门便看到一摞摞的书籍对方在两边,俱都是刊印好的。萧寒随手拿起两本翻了翻,觉得还不错。
再往里走,只见屋子中间摆放着一排排的石台,上面都放着一个个带框的铁板,旁边有木盒子中放满了胶泥烧制的活字模具。他大概看了一下怕是有不下十套。想来印一本五十页的书,分工合作的话也就五个来回就可完成,在古代效率已经算高了。
萧寒拿起盒子中的胶泥活字看了看,做工精致,材料低廉易得,非常实用。他不由想起了当年在一所偏僻的山沟小学里,竟然还有老师用类似于这种活字排版的东西给孩子印刷资料,想起来就***悲愤啊。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却还有这么穷的地方,钱都进了他妈狗屎的肚子里了!
“唉,好东西啊,我小时候就玩过!”萧寒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其他让人都怪异地看着他。他干笑两声,道,“呵呵,让我来试试吧!这玩意儿还不太难!”
印刷工匠让出位置,萧寒取过一个带边框的铁板平放在平滑的石台上,接着在上面敷一层用松脂、蜡和纸灰混合制成的药剂。他想了想,便挑选出需要的胶泥活字组成了一首南宋抗金名将亦是著名词人的辛弃疾的词——《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他仔细地将胶泥活字排进框内,然后用火烧烤。等药剂稍熔化,又用一块石板将字面压平。待药剂冷却凝固后,取下石板,就出现了一副固定的版型。接下来,身旁的工匠递过来一个墨桶跟毛刷。他蘸了些墨汁再在版型上来回涂抹均匀,紧接着敷上一张纸,再用石板压紧。取下石板,揭下纸张,一首清晰的宋词呈现在纸面上。
杨玉荷凑上去只看了一眼便启声轻吟:“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词曲豪壮悲凉,义重情深,却又隐含报国无门的愤慨,这可不像是萧兄这般雄才俊伟之人该有的感慨啊!”马盛昱看着萧寒笑道。
在场众人听罢俱都抚掌赞不绝口,还以为是萧寒所作。就连杨玉荷都是双眸放光,看向萧寒的目光既有惊讶又有仰慕。同时心中还暗道,次子果真不凡,难怪会得到宫主的青睐!只可惜她的想法很快便被打破,令佳人不禁有些着恼。
萧寒摇摇头轻笑道:“诸位莫要误会,萧某才疏学浅、胸无点墨,又岂能写出这般佳句!”
杨玉荷有些不死心道:“历朝历代之词曲玉荷皆有涉猎,却未曾听闻过此曲,若非你所作,又从何而来?”
萧寒有些神秘地道:“说实话,此曲之作者还未出生,你想见他,只怕要再等四十年!嘿嘿嘿!”
“瞎说!”杨玉荷不满地哼道。同时在心中暗暗计较,让你藏拙,日后定要将你的秘密一一挖掘出来。
参观完造纸印刷作坊,众人又回到客厅。随同而来的还有造纸印刷作坊中的几位工匠。大家刚刚落座便见马盛昱希冀地道:“萧兄已经巡视过了,不知意下如何?”说这话时,堂中的人都将目光投到萧寒身上。因为他的话便决定了马家造纸印刷作坊的命运,也决定了这些工匠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