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经过你绿意盎然的窗口 第38章 我在心里肖想你。

许南粥挑眉笑起来:“这么简单?那我现在就可以兑现。”

顾亭亦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路,一声不吭。

许南粥扭头看向他,笑意还未消散,然而嘴唇开合几次,她却不知怎的,无论如何说不出那句话来。

真奇怪,明明只是一句空口无凭的胡话而已,怎么好像带着几分分量十足的压力,叫人轻易许不出来。

顾亭亦那目光分明是向前的,许南粥却莫名觉得他的视线黏在了自己身上。

欲言又止半晌,许南粥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这小兔崽子就敢□□把她抵在走廊上接吻,如果真给了他什么承诺,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估计他以后也能凭此做出更疯的事情来。

“算了,干吗这么便宜你,我又不傻。”许南粥喟叹着笑了声,“等你安安分分地从老家离开以后再说吧。”

顾亭亦脸上也渐渐漫出一点笑意。

她如果真那么容易就说了出来,他并不见得会有多高兴。反倒是她这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将来要是真说了,他可能会兴奋得一整个周睡不着觉。

到了老家这边的镇子上,许南粥和姑姑一起去买了点儿肉菜之类,然后再次跟顾亭亦换了位置。

之后有一段崎岖蜿蜒的山路,许南粥担心他因为不熟悉而出什么事故。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低速行驶,一行人终于抵达老家,将车开进院子里。

顾亭亦提前摇下了车窗,老远就看见房子模样,是一排l形的两层楼木屋。

车还没停稳,屋里走出来三四位老人,其中一位就是顾亭亦见过的奶奶。

姑姑家的车在前面,刚驶到位,杨子轩立刻如同出笼的公鸡,扑腾着翅膀就从车里飞了出去,一把抱住奶奶撒了会儿娇,然后冲坐在屋檐下躺椅上的爷爷挥手打招呼。

爷爷手里把着一根老烟枪,见状只淡淡点了个头,直到看见许南粥从车里下来,他才站起身,露出一个笑容。

眼前有好几个长辈,许南粥挨着打了招呼,又把顾亭亦介绍给他们,才指挥着杨子轩和顾亭亦把车子后备箱的东西搬出来。

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很多,许南粥还买了几大包衣服回来,挨着让爷爷奶奶去房里试。

爷爷一边骂她就知道败家,一边笑呵呵地把老烟枪扔在一边,擦了擦手,才接过新衣服往身上穿。

从堂屋里出来,顾亭亦耳尖地听见先前那几位许南粥叫什么“婶婆姑婆”的老太太聚在檐下小声议论她:

“许老二家里这个女娃子可是不得了哦!”

“这些年在外面赚了大钱了!”

“她这个男朋友看起来比她小……”

“那可不是,长得白白嫩嫩,怪好看的,一瞧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真是积了德了。”

“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小男生哦……”

“我看未必是有钱,人家女娃子才是赚了钱,做什么要去嫁男人啦?许老二家没男丁的呀,人家肯定是要讨个漂亮男孩子回来入赘的!”

……

顾亭亦轻笑了下,垂头避开对他而言有些低矮的门梁,假装没听见这些三姑六婆的议论。

来的路上许南粥特地嘱咐他不要在意这些,他还以为会听见什么难听的,没想到也就这种程度而已,比起他以前听过的,这几句话根本全是表扬。

他才不在乎什么入赘不入赘,要是真能和许南粥去民政局,那可不能叫许南粥积德,得是他积了八辈子的德。

但这些话传到许南粥耳中就不那么动听了。

从小到大她没少听过这类话,总说她家要绝后了,以后不会再有姓许的。许南粥以前还反怼几句,现在已经懒得开口了。

对牛弹琴还能指望牛听出个好歹来吗?反正对她指指点点的这些人基本都是半只脚踏进土里的人,而她还有大半辈子好活呢,犯不上惦记他们这点破事。

奶奶就是知道许南粥不爱听这些话,所以才特地跑了一趟惠市,想劝她干脆别回来。

老两口也不是没考虑过撇开这群嚼舌根的亲戚邻里,跟着孙女去城市里享清福。但他们一辈子都快走到头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去城里怎么待都难受,实在没法。

何况这些人也就是嘴碎了点儿,真要有什么事,他们还是愿意出手帮忙的。

到了春节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端出最好的饭菜,谁也不吝啬,大家聚在一块儿吃个饭,热热闹闹的,比城里有年味儿。

许南粥没有爷爷奶奶那么爱热闹,但她也愿意为了哄他们开心而忍受这些闲言碎语。

反正每年就这么几天,她不至于连这都忍不下来。

奶奶是想得好,让她不必回来,可她怎么可能不回来?

他们也就嘴上说不想,真回来了,爷爷眼里那笑意就没淡下来过。

忙忙碌碌地将东西收拾完,先前那几位姑婆婶婆也已经离开,奶奶便叫他们上桌吃午饭。

爷爷酒量不怎么样,但就是好这一口,姑父和顾亭亦一边一个陪他喝,喝到兴头了,爷爷才放下架子,盘问起顾亭亦的个人情况。

顾亭亦比许南粥小五岁的事,奶奶先前已经知道,爷爷自然也早就知道,但是当着姑姑一家的面,他们都没提年龄的事儿。

这还是头一天晚上奶奶特地打电话跟许南粥提的,让她别把小顾的真实年龄跟她姑姑一家人说。

其实顾亭亦和杨子轩的年纪一样大,这原本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放别家也就是多谈论几句,倒不必这么避讳。

主要是许南粥在姑姑家住了很多年,那会儿杨子轩十三岁,正是不尴不尬的年纪,说成熟他还没成年,说不成熟他又什么都懂了。

许南粥十八岁住进姑姑家里,期间有过一个男朋友,但家里人都不知道,在他们眼里,许南粥就是自从在姑姑家住就没谈过男朋友,现在刚搬出去,立刻就有了个男朋友,还和杨子轩一样大……

就算许南粥自己不怕闲话,姑姑一家也是很在意的。

这种事在背地里说起来,那话就太难听了。

奶奶想得比她多,让她就算以后结婚都不要跟这些人说顾亭亦的年龄,反正他们也没办法去查顾亭亦的身份证。

吃完午饭,爷爷喝得醉醺醺的,姑父开了一上午车,之后又陪爷爷摆谈一中午,早就累得睁不开眼,两人便都回房里去睡午觉了。

奶奶说晚上有几个亲戚过来,收拾好厨房后,拉着姑姑一块儿上街去买菜。许南粥本来也要跟着,奶奶心疼她上午开车累,又看见小顾满脸酡红,便没让她去。

老家房间不少,床也不少,但是亲戚朋友太多了,很多嫁出去的隔得远,来一趟不容易,晚上就得留下来歇,所以床位依然拥挤。

再加上每个房间里都有两张床,大家都是将就着睡,所以奶奶安排的时候没顾忌太多,给许南粥和顾亭亦安排在同一张床上。

杨子轩吃完午饭便窝回房间打游戏,奶奶和姑姑一走,整座房子里都安静下来。

许南粥把顾亭亦带回自己从小生活的房间,刚落上锁,便被人压在了门板上,后背被门上横栓硌着,不太舒服。

他们中午喝的白酒度数挺高,许南粥不清楚顾亭亦的酒量,只能看见他原本瓷白的脸已经全红了,猜测他可能醉得厉害,便没跟他一般见识,好声好气地哄道:“喝醉了就去睡会儿。”

顾亭亦用鼻尖蹭她的脸,撒娇似的说:“想接吻。”

许南粥无奈地仰了仰头,“来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别在这儿发.浪。”

“没人知道。”

顾亭亦低低地在她耳边唤:“好姐姐,让我亲你。”

“……”

许南粥下意识想推开他。

在惠市的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回到这里,再和顾亭亦以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做亲密的事情,她总觉得禁忌感太强了,心里有点抗拒。

可是拒绝的话涌到嘴边,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顾亭亦是为了讨爷爷欢心才喝酒的,同样年龄的杨子轩可以不喝,他却必须得喝。

因为在爷爷心里,杨子轩还是个没毕业的小孩,顾亭亦却是未来孙女婿。肚子里馋酒的虫子一勾,谁还管他俩是不是一样大。

许南粥内心的愧疚刚冒出个头,顾亭亦就像能看穿她似的,垂首吮住了她的唇。

兴许是被醉意熏昏了,这男人今天格外粗鲁,舌尖重重地舔进来,让许南粥忽地想起他在车上含住自己手指时的画面。

接吻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他此时眼睛里的欲念一定比那时候更加深重。

那画面便越想越诱人。

许南粥抬手揉了下他的耳朵,随后勾住他脖颈。

这男人全身都被酒蒸热了,耳朵变得比平常更加柔软,也似乎更加敏感些,被她一搓,嘴里动作都滞涩了几分。

紧接着,顾亭亦报复一般吻得更深。

明明滴酒未沾,许南粥却感觉自己仿佛被他浸透了,七窍都在冒着酒气。

许久,她被放开,睁眼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顾亭亦低下头吻在她睫毛上,呢喃地说:“姐姐被我亲哭了。”

“狗屁。”许南粥笑骂,“中午水喝得多。”

顾亭亦没跟她争辩,认真而细致地抿干她的唇。

“……行了,”许南粥喘着气侧首,“不用每次都这样。”

一般而言,顾亭亦的唇每次结束之后都还是干的,因为许南粥没他那么粗鲁。然后他就会把她唇上的润意全部蹭过去,再自己抿掉或者擦掉。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清扫战场”的习惯,但许南粥觉得这简直是多此一举――“虽然湿哒哒的是不太舒服,但我自己能擦。”

“那怎么行。”顾亭亦笑道,“纸那么糙,哪能比得上我。”

“……”

许南粥无语地瞟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她突然发现顾亭亦脸上的潮红退了不少,惊奇道:“你这么快就醒了酒了?”

顾亭亦摸了摸脖子,笑道:“本来也不是醉酒上脸。”

许南粥愣了下,“那是……?”

顾亭亦含笑看着她,缓缓吐出三个字:“害相思。”

“……”

顾亭亦:“我酒量还行,但是姐姐说了不能惹事,所以我也不敢冒险,就只能用这种手段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醉了,免得还要继续被爷爷和姑父灌酒。”

“这种手段?”许南粥没太懂,“什么手段?”

“不是说了么,害相思啊。”顾亭亦眉眼弯弯的,“这不,一进门就得找姐姐解我的相思。”

“……嗬,还真厉害。”许南粥半是嘲讽半是玩笑地说,“我就说你这种脸皮厚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撩一下就脸红,感情你是可以控制的。”

顾亭亦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不紧不慢地说:“至少面对姐姐的时候,我的脸红从来不是装的。”

许南粥:“意思是你确实可以控制。”

顾亭亦只是笑。

许南粥觉得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忍不住好奇地问:“到底怎么控制的?”

“脸红不必控制,故作镇定才需要控制。姐姐撩我,我就会脸红。”顾亭亦说,“想姐姐撩我的画面,也会脸红。”

“少来。”许南粥才不上当,“我第一次撩你之前你就会这招了――说说,到底怎么控制的?”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学一学,这样以后对付客户就有更多手段了。

顾亭亦却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姐姐真想知道?”

“是啊。”

许南粥点头,她真的很需要这种诀窍,学会以后说不定还能教给手底下的人,让他们……

没等许南粥的思绪回转,顾亭亦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我在心里肖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