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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人艰不拆,累觉不爱 第70章 凝眸三世醉红颜(八)

怪不得碧水轩要日夜熏香,怪不得墨竹的胃像是无底洞一样,怪不得

许迟看向墨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探究,绿慢这种毒品并不是常见的,反而是极少数人才能配置;一颗绿慢已是天价,墨竹这么多绿慢又是哪里来的

“虽然在下很想现在跟你解释清楚,可是没时间了。”墨竹自嘲地笑了笑,抬头看向许迟“在下知道要去前面表演不过实在是没力气了。”他伸出染红的双手,刚刚过激的抽搐造成的脱力令它们无法保持平稳,还在持续地微微颤抖,深深劈裂的指甲光是看着就很疼。

“那该如何”总不能去推了吧,那些达官贵族可得罪不起。

墨竹把脏兮兮的衣袖挽上去,从连三橱的双开门中取出一个看上去既沉又贵重的黑木盒子。墨竹把它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赫然是几张人皮面具

看来,墨竹的身份绝不可能单单是一个小倌那样简单了

“求求你了,帮帮在下吧”

墨竹的眼睛里跳跃着烛光,把那一抹晦涩掩起,直到看见许迟点头,才手忙脚乱地把工具准备好。

软而薄的面具轻敷在许迟的脸上,又用肉色的软膏把衔接处涂好,脂粉施布,略沾青黛。长发被编成墨竹最常用的发式,衣服也换成墨竹珍藏的烟灰色袍子。两人虽然个头略有差别,不过因为是故意做长了的衣服,许迟穿起来并无不妥。

与墨竹一般无二的面容,更高挑一些的身材,若从远处看是看不出端倪的,何况熟识的人都是从楼的上层以俯视的角度观看,更是找不出区别。

“在下欠你一个解释。”墨竹看着欲言又止的许迟,微微笑道。他就这样安静地站在烛光里,墨色的眼瞳融雪一般凄凉。

许迟看了他几眼,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转身离去。他身上的衣衫轻薄,纹有金色竹子的的广袖灌了风不停飘摇,像是一只摇曳的蝴蝶,不知会落在哪一朵花上。

“你来了”墨竹眼见着许迟真正离开。转身,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台上的人生着一副高挑秀雅的身段,脸蛋清丽雅致。衣服是烟灰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镶着雪白的滚边,头上的羊脂玉发簪色泽鲜亮,晶莹细腻。一颦一笑,皆是神采非凡;一举一动,都能牵人心弦。

台下人看得如痴如醉,心想不愧是花魁,舞起来是旁人未及的风姿。

沈轩宜饮酒半晌,才忽然觉得这身影格外眼熟,目光触及那人的眼眸,寒星灼灼,似是能冻伤人。原有的几分醉意被驱走,他颇有兴味地盯着那人的白颈劲腰,火辣辣的目光把那人从头到脚刮了个遍,像是要脱人衣裳似地直接。

许迟顶着某个方位疑似“视奸”的目光,只觉是赤裸裸地站在高台上,无处遁形。

舞到最后,一个仰身挑袖结束了所有动作,许迟笑得有模有样,把墨竹的清浅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伴着叫好声,台下不断有人扔花上来,好像没完没了似的,不一会儿就把许迟的脚面盖住,堆成一簇。

现在是选花魁到了最后一场总决赛的时候,比的是各人所长,琴歌舞乐皆可。由观众掷花,谁得到的花最多谁就是花魁。

从先前选出的那六名小倌之中择优选取一个待定花魁,再由前任花魁与之一对一较量。墨竹作为前任,有资格在最后直接上场。总之,许迟现在是压轴。虽说选花魁已经到了尾声,但若想得知这次的花魁是谁,还得等次日清晨再隆重布告。

许迟下场后刚要往后院走,就被一个小厮拦下了。

“墨竹公子,有贵客邀您上去喝酒呢。”小厮弓着腰歪了歪头,示意许迟看上面。

许迟扬脸往上瞧,身着白衣的沈轩宜凭栏而立,对着他举杯示意,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一看就是满肚子坏水儿。

纵使千百个不愿,也只好忍气吞声地往楼上迈。途中顺便把脸上的面具撕下,小厮虽然看到却波澜不惊,想来也是沈轩宜的人。刚刚那声“墨竹公子”也不过是叫给外人听的。

许迟被小厮引着来到二楼,一个锦衣侍卫就在楼口候着。小厮对那人行了礼告退,许迟就跟那个侍卫进到一个包间门口。他认得这衣服,三王爷家的。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去想太多,许迟抬手一掀珠帘,进入演技模式。

沈轩宜和沈轩宸一人坐着一人站立,面上都是怡然自得,心里想什么却是不为人知了。沈轩宸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再一次提起,他不知这老三要做什么,无缘无故把花魁找来,难不成是想找个情趣

一只白皙的手掀开珠帘,继而烟灰色的衣裳映入二人眼帘,墨发白肤,气质冷峻,面上是与气质不符的温和笑意,轻轻浅浅,像是一朵初开的黑色鸢尾钗在那里,神秘莫测。

沈轩宜也被许迟这模样迷住,稍稍愣了一下,本以为会看到舞台上那样一副冷面,这么一看这影卫被调教得不赖,笑起来别有一番风情,不轻浮,不佻薄,隐隐有昳丽之色。转头发现沈轩宸也是入了迷的模样,心中不屑,他那人模狗样的好二哥心里多么龌龊,也就他和其他几个兄弟能看得出来。只是不知父皇是装傻还是真傻,每每都是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

率先回过神的沈轩宜走近影卫,伸出手臂勾住对方的腰就揽到怀里,不出所料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心中暗笑,面上又一派正经,“二哥,这是绯玉,三弟在醉香阁寻到的尤物。”说着把许迟往前推了推,对着他的耳朵低声道“还不快见过你家主人”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许迟站在沈轩宸面前,眼中情绪像是一团浓雾难以化开挣扎,求助,屈辱最后归于平淡。他拢了拢袖子,小心地凑上前去,在沈轩宜看来却是倚到了沈轩宸的身上,他不由得气闷真是条见了主人就会摇尾巴贱狗

“奴家绯玉,见过公子”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颇有一副为之所逼的作态。

“三弟找到这人真是极品。”沈轩宸面上笑着,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他轻巧地把许迟扯到自己怀里,手指探向脉门,果然内力全无。目光不经意刺向沈轩宜,他这个三弟,真是好得很呐

沈轩宸的动作被二人交叠的衣袖遮盖,沈轩宜冷冷地看了一眼,背过身去,仿若没有察觉沈轩宸的眼神。

“绯玉,还不快奏上一曲。”沈轩宜背着身子朗声道,话却不是冲着许迟说的。随后便有小厮进来呈了玉箫。他知道影卫总是有几分本事的,不但十八般武艺皆有涉猎,那些奇技淫巧也是各有所长,影一所擅长的就是以乐攻心,扰人神智。

许迟望着这玉器,只觉得牙根都酸了。

他才不想吹箫呢。

悠扬的箫声传遍,送入廊台上的月光里,像是有泉水轻轻拍打在心扉,和着泠泠清音。沈轩宸撑着下巴,看影卫模糊的侧影。以前倒没仔细看过,只是把他当工具来用,如今看来的却是个标致的美人。

不过既然被毁了,那还留着何用不如扔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此等佳人三弟就好好享用吧,二哥今晚还有公事,就不奉陪了。”沈轩宸看上去似乎真有急事,不去看沈轩宜和影卫,就直接离开了。

他这是被遗弃了

许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原主的感情侵袭了心脏,眼前模糊一片,湿湿热热。

在沈轩宸出去之后,箫声就停了。

沈轩宜回头,看那个灰衣男子站在暗处,朦胧似影,能从他周身感受到浓烈的悲伤和无助。

沈轩宜承认,有那么一刹那,他是心软了。

“怎么不吹了没看这还有客人”心软也就是突然的事儿,之后又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王爷,夜深了,您回去歇了吧。”影卫的声音沙哑,还带有哽咽。沈轩宜在苍白的月光下捕捉到那人带有泪光的眼角,笑意渐起。

沈轩宜几步走到影卫身边,一把将其带入怀中,冲他耳朵轻轻吹了一口热气,“今晚,你是本王的人。”

廊台有几株花幽香四溢,暧昧不已地扩散着香气,与这暗处融为一体。

“哥哥。”

“你”男子走向墨竹,皱着眉深深嗅着他脸侧的皮肤,“绿慢”

“是”墨竹喃喃,往后倒退。他从心底里畏惧他的长兄。

“五年前你从百草谷逃出来,就只在这做个被人亵玩的小倌”谷漠天鲜少有表情的脸上带有愠色,他实在不敢想象弟弟这些年在这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哥,我”

“你不想学家传的医术,我没有逼迫你,可是你一声不吭地跑出来让我多担心”谷漠天咄咄逼人,一步一步走向墨竹,目光沉沉,“如若不是在谷底给你等到解药,你还想瞒我多久”

“”墨竹不敢看谷漠天的眼神。

“你还妄想用绿慢压制毒性以毒攻毒不是这样用的”语气愈来愈急促,浅显易懂的发恨。谷漠天高高抬起手,却始终没忍心在墨竹的脸上打一个耳光。

墨竹紧紧闭着眼睛,全身绷紧等待谷漠天的惩罚。

“罢了”谷漠天吐出一口浊气,泛着不透明光泽的眼珠动了动,“待到月圆之夜,你便把解药服了吧。”

“解药是何物”墨竹小心翼翼问道。

“你不必知道。”谷漠天冷笑,“你只需那晚过来坐在这里张嘴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