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墨月送给夏言的这串手链,看上去很是简单。
就是一根细绳,上面系着几颗樱花粉的水晶珠子。
但是。
不可否认的是,这东西绝对不是凡物。
至少原本得意洋洋,等着看夏言被碾成齑粉的妖帝太荒,在看到这串手链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
“你妈的,又是仙器?”
他的眼角开始不自觉的抽搐。
是了。
仔细想想,虽然这串手链连个名字都没有,从头到尾一直都用“护身灵器”来作为称呼。
可怜墨月送给夏言用来保命的玩意,又怎么可能只有灵器那么简单?
大白毛对这样东西的描述只有一句。
“可以挡住大乘甚至渡劫境修士的全力一击。”
光这一句话,其实就已经可以说明,此物的品相之高了。
但其实,这串手链可没有这么简单。
靠着这个,夏言在很多次战局之中都能做到安然无恙。
甚至遥想当年,同为上界来客的凌悠打出的一击,都能被这东西化解掉大部分的威能。
否则的话,他根本都不会有能撑到肉身转化完成的机会。
更不用说,这手链在每次规避完伤害后,都还能复原如初了。
而现在,夏言则是要靠它,来抵抗妖帝太荒的这道光波。
他其实也不知道,对方在盛怒之下发出的全力一击,实力究竟几何。
但眼下,他也只有这一个应对手段了。
他不是没想过召唤怜墨月。
可谁让两人现在正在冷战呢?
万一对面不接电话,那不就干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
妖帝太荒现在都有点大受震撼。
“你他妈……你他妈到底有多少仙器?!”
他的声调变得有些颤抖。
其实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大能来说,仙器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在时间长河中存在了这么久,什么法宝,什么宝物是他没有见过的呢?
他甚至见过许多只存在于上界,拥有着无上神通的顶尖仙器!
那些仙器,不仅拥有属于自己的完整灵智,甚至还有着突破自身桎梏,化形为人的能力!
而无论是墨韵,还是这串手链,其实还都远远无法到达这个高度。
可是。
这里不是上界!
这里是元灵界,一个他说起来,都要冠以一个“下”字的世界!
在这里,这类品相的仙器,理应都该被供奉起来的!
比如渡仙门的落仙台。
万仞寒芒山的封魔无形剑。
羽山寺的佛禅青莲。
龙虎齐云山的太上八卦炉。
等等等等……
每一样都是宗门的立身之本!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
可眼前这个破坏了自己计划的家伙。
凭什么也能有仙器?
还是随身携带?
还是两件?
现在下界的人都这么阔了吗?
他都有点怀疑妖生了。
因为他感觉,这一次的位临,自己不仅一点身为四祖之一的威严都没有体现出来。
还在被不停的打脸。
本来在他的预想中,像他这个级别的存在来到下界,那都不能说是顺风顺水了。
应该是万人膜拜才对!
尤其是他还在属于他的妖域之中。
理应是随便说几句话就被当成神谕,随便拿点东西出来就被当做至宝的展开才对。
但偏偏就不是!
他本就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
现在更是怒不可遏。
妖帝太荒产生了一个所有反派都会有的想法。
此子,定不能留!
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能有!
一定要彻底抹杀才行!
不然的话,他在下界尚且都能给自己这么上眼药。
那要是日后渡劫飞升了,是不是还得踩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撒尿?
“绝对不可能!给我死!给我死!”
他拖着已经半透明的身躯怒吼了一声,改变了对敌策略。
手势变幻之间,原本铺天盖地的光波瞬间凝聚到了一处。
就以这聚合一点的超然一击,将你终结于此!
感受到对方攻势的陡然变换,夏言的护身灵器也做出了相对的反应。
那几颗水晶珠子毫无征兆的碎裂开来,形成了一片柔和的光尘。
它们井然有序的排列组合在一起。
像是一个法阵。
法阵飞速流转。
光点越聚越亮。
周遭也传来了嘶嘶啦啦的声音。
二者抗衡之间,仿佛时空都受到了牵连,变得慢了半拍。
互相牵制片刻后,光点的力量彻底爆开。
没有想象中的巨大轰鸣。
反倒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只有滔天的气浪掀起。
还有二者相撞,所撕开的一条条空间裂缝!
妖帝太荒造出的光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护身灵器造出的法阵,也停止了运转。
不过,它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
太荒分魂的全力一击,被其卸去了几近九成的力量。
这已经是它能到达的极限。
剩余的那一成,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夏言的身上。
这和先前凌悠那种以点破面的攻势不同。
这是摧枯拉朽,排山倒海般的全方位攻击。
体内灵力已经枯竭的夏言,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来化解对方攻势的最后余裕。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瞬间崩碎。
口中也开始抑制不住的喷出鲜血。
挡不住!
没法挡!
他被硬生生震飞了出去,落在了一条裂缝旁边。
而下一刻,这条裂缝便有如漩涡一般,将他吸入并吞没了进去。
而这还没有完。
仙级力量相撞产生的余震,顷刻间便将护龙城乃至其周围化作了虚无。
若不是白郁儿战斗经验丰富,眼疾手快的带着欢欢和胧光,在这最后一秒逃离了此地。
她们仨估计也会被瞬间抹杀。
她们不知道逃了多久,才撤退到了安全范围。
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因为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
“夏,夏言……”
小兔子胧光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倒在地,喃喃呼唤着自己主人的名字。
欢欢和她的情况差不多。
“……他叫夏言,对吧……”
白郁儿抚摸着脖子上的安闲铃,两行眼泪无声划下。
多可笑。
明明才和他重逢。
然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自己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才第一次听到他的真名。
悲伤的不仅是她们三个。
有个人来迟了一步。
“夏言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