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这里真的是人类最后避难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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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妈,这里有卫生间吗。”
路明非看着两人彼此对视的眼神,很自觉的给两人找了一个借口。
“我带你去。”乔薇尼迈步就要上前。
“不用的老妈,我只是想去洗把脸,不上厕所,自己去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身体还是很棒的。”
路明非赶紧拒绝,说着还举起自己健硕的肌肉朝对方示意。他说的是实话,现在他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大毛病。而且也确实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只不过需要他一个人静一静不是他,而是他们两个。
“第三个房间。”路麟城将路明非的轮椅扭转方向,然后指着走廊最角落的那个方向。
“好,谢谢老爸。”路明非对着路麟城温柔一笑。
两人看着路明非逐渐远去的背影。
乔薇尼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就朝着路麟城办公室的房间走去,她的脚步很快,跟在身后的路麟城眼神同样也很凝重。
“听着路麟城。”
猛然关上门的乔薇尼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扭身盯着路麟城的眼睛。
“他跟过来!那只荒原上的恶鬼跟着我们回来了!”
这一刻乔薇尼的眼神无比凛冽,就像是一把架在路麟城脖子上的利剑,清冷的寒光割的路麟城脖颈生疼。但这一切依旧不如从乔薇尼口中传来声音的威力。
即使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依旧禁不住前后恍惚。
乔薇尼将自己手心的镜子放在路麟城的面前,镜子上遍布汗水留下来的痕迹,这镜子本来就是路麟城在下楼和她碰面的时候塞到她手里的,虽然路麟城对镜子的用处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两人之间默契也不需要让他们用任何的言语说明,
“你猜的没错,他的能力极其诡异,他能像个幽魂一样紧贴在我们身后。他可能是一路跟在我们身后,被我们带回来的!”乔薇尼的声音格外生冷。
“你们到底在那些地狱犬身上干了什么!不,不是地狱犬!”乔薇尼冷冷的盯着路麟城,
忽然,乔薇尼的眼神微微一皱,“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你看到了什么?”路麟城避开乔薇尼的眼神,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这个问题。
“我看到一条大蛇,一条漆黑能够将我一口吞掉的大蛇。
它悄无声息的跟在我的背后,也在你开枪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跟在你的背后,
在我的记忆之中我已经将他蛇头斩成了两半,但这可能只是我的幻觉。他还活着,甚至……”
乔薇尼盯着对面的路麟城,
“甚至就在我们身边。”路麟城声音无比沙哑。
“他超出你的预料了是不是,他可能还要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路麟城眉头一皱。
“他没在我们身边,也不可能在我们身边,你们进来之后,我们是三个人,三个人的视野已经完全能够覆盖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背后,我不认为这家伙存在我们未知不能理解的能力,比如隐身。
而且他没有杀你,”乔薇尼面色凝重,“可能是你当时的表现威慑到了他,也或者他并不想被发现。”
“但它也没有杀我,”乔薇尼眉头一皱。“或者是什么事情阻碍了他的行动。也或者是他不想被发现。
但更有可能是为了不被发现阻碍他的行动。但是这需要场外因素。”
路麟城盯着乔薇尼的眼神忽然一皱。
“娜塔莎。”乔薇尼的嘴唇轻轻上下蠕动。
这一刻的路麟城眼神猛然朝内骤缩,
“他不想被我们发现,那证明他可能并没有我们预想之中的那么强大,但他一定很危险!”乔薇尼回忆着那股来自心底的恐惧。
“他有可能极具成长性。”路麟城开口。
“他拥有悄无声息的不被我们发现的能力,这意味着每一个单独的人都是危险的,
我们都感受不到的那家伙的存在,那个连威压都感觉不到的小丫头片子能知道自己被恶鬼缠身?”乔薇尼眼神冰冷的看着路麟城,
“最好祈祷你的小情人还没死,不然我们的基地可就要出大乱子了。”
在乔薇尼声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路麟城的身体就像一道离弦之箭般朝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冲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猛然按住桌子角落里面的红色按钮。
“行动组!监控所有路段,目标娜塔莎,要活的!!”
乔薇尼愣愣的盯着路麟城背影,轻哼了一声然后抱着双手就朝着走廊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
……
路明非推着自己的轮椅坐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不同于之前的在气垫船上的狭窄空间,这里无论是房间还是制暖之类的设备都是异常的齐全,这是让他很满意的事情,但如果现在给他一个选择的话,
他可能会更倾向于那个狭窄的气垫船,即使在气垫船的时候旁边有一条恶龙。但至少也是一条明目张胆监视他的恶龙。
虽然在这里虽然他见到了梦寐以求的老妈,见到了和自己通电话的老爸。
但这里却给路明非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无论是这里封闭的窗户,还是走出房间之后处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不清楚是他在经历过紧张逃亡之后绷紧的神经不曾放松还是真的就是这存在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这里给他一种处处被监视的错觉,虽然他知道这有可能是这里的常态,也可能不是在针对他的,但是那种从内心之中升起的抵触依旧还是无法轻易被缓解甚至消失。
而且更加令路明非难以理解的是自己关于路麟城方面,
尽管在经过下午和老爸的促膝长谈之后,他向自己解释了一部分这个世界的真相,告诉了自己这个空间存在的意义,但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路明非很难在短时间内将那个男人的话百分百的信服。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带来的形象冲击,也可能是自己和老爸之间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他在回忆自己今天行为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的遮掩着一些事情,似乎自己本能的这个男人之间升起了一种戒备,无法像老妈那样敞开心扉。
这让现在的路明非很是烦躁。
而这里,路明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温馨般暖色的灯光,柔和的木质地板,
镜子前面的白色洗手台,每一个角落,路明非都在认真的观察着,以至于自己能够百分百确定这里是没有监控的地方。
终于,坐在轮椅上的路明非松了一口气,颓废的气质从他浑身上下的刚刚角落之中散发出来,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相比于仅有一两天前坐在气垫船中的自己,现在的他简直和之前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而最明显的就是苍白脸色,消瘦的脸颊以及被寒风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
外出的这段时间终究是他的身体带来了一定程度的负担,这是路麟城不曾发现的,也是出乎路明非预料之外的,
曾经的他或许没有出众的身体素质,但他却拥有明显强于其他混血种的恢复能力,他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的伤一次次的证明着自己的身体要远比他认为的要强悍充满韧性。
但这次,路明非盯着镜子中坐在轮椅上的自己,相比于曾经全身中弹也能在第二天恢复的自己,现在的他在经历过一次冻伤之后竟然连站起来都是异常的困难。
感受着自己虚弱疲惫的双手,毫无知觉的大腿。
路明非无奈的摇了摇头,推着轮椅缓缓走向镜子前的洗手台上,
淅沥沥的水花从水龙头之中流动而出,它们在水池之中缓缓汇聚成水涡,但路明非只是静静的盯着水涡缓缓升高,而不为所动,
虽然和老爸之间的感觉让他很是困扰,但相对于另一件事情,这其实并不算得上什么。
他回想着自己从这里醒来之后经历的一切,最开始枪声,之后出现的异常严肃的老爸,
甚至是之后他们聊天之间的只言片语,以及睡倒在台阶上的老妈,这里发生一切的一切都在将这里的气氛变得压抑,即使他是曾经反应极其迟钝的战场小白,也清楚的知道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件事情甚至极有可能……
路明非回想着自己在听到黑色风衣两个字瞬间就僵住的路麟城,
但是这不可能啊,在路明非的逻辑之中,傅念是没有道理和自己一起进入尼伯龙根的啊,
但为什么老爸的反应会这般……
路明非低头看着浸泡在水花之中的双手,但傅念这两个字像是梦魇一般从他的心底缓缓浮现出来。
那如果,如果是呢?
或者不是傅念,那随着自己进入这个尼伯龙根里面的会是谁呢?
一时间,从自己开始逃亡这一路上出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像是放电影一般出现在路明非的脑海之中,
但是其中给他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在西伯利亚平原上出现那几头身形庞大的次代种,他相信那绝对不是卡塞尔学院能够培养出来的东西。
他又回想起自己进入北极圈之后遇上的一个个补给站,虽然傅念一句话也没澄清过他和这些补给站是否存在关系,
但路明非清楚这些东西可能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不然他们不可能在雪原行进的时候被燃油困扰。
还有他们那莫名其妙指引他进入尼伯龙根的气垫船车痕印,
这种种迹象全部都被路明非看在眼里,虽然他确实不明白这些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势力,
但是他知道这些势力绝对不止是一个,而且除了派出次代种的那一股势力之外,其余无一例外都是想要将自己送进这里的。
甚至路明非怀疑那些出现的次代种也不是针对他的,而针对的是当时自己身旁的傅念。
现在他进入了这个地方,一切都像是平静了一般,混乱的湖面再次变得销声匿迹,
现在自己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这里可能是一个避难所,是一个由混血种组成为了应对龙族战争的避难所。
但是避难所为什么要让自己进来呢,他脑海中出现了曾经在日本医院之中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
那是路麟城在横跨十年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当时仅仅是听到对方的声音,路明非都能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死去活来。
但当时还有一件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那就是路麟城告诉自己那些话,
“明非,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必须去自己面对……比如选择,比如命运……”
“他们隐忍不发,掌控着整个局势的发展,而这一切的驱动力就是审判之日。审判之日已经无限的逼近……
“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命运,审判之日,一切开始的地方。”路明非盯着自己的手心。
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一个真相的,当时路明非的意志异常坚定,
但是现在那个真相是什么呢,他为什么会来到人类的避难所之中。他们是想将自己保护起来?
水花渐渐溢满路明非的双手,然后从他手背下面的出口流出,
冰冷的触感刺激着路明非神经,但他的双眼却依旧像是被蒙上一层纱布般看不清这些背后的真相,
从一开始好像所有人都在竭尽所能的帮助自己,他们帮自己清理障碍,他们帮助自己建造补给,甚至帮助自己在迷失中找到正确的方向,
但也好像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冷视着自己,似乎出现在他的背后的是悬崖,是一个永远也能回头的深渊。
“明非,警惕你身边的所有人,他们都有可能是龙王……
这是一场人类针对龙族的陷阱,而同时也是龙族反扑人类的契机,这件事情背后的暗流从未平息,你已经被他们波及。严重波及……”
“陷阱,龙王。这里真的是人类最后的避难所吗?”路明非眼中迷茫。
“哥哥。”
忽然一声很久从未响起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低垂着脑袋的路明非猛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