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大师姐弃疗了 第八章 双 阴 合 月!!!

天空是深蓝色。

水幕外有耀眼的白光在翻涌。

空气中还荡起了一道清冷如水的气息。

那气息似是从远古之中走来,厚重,博大,却又不失宽宏。

它轻轻一拂,整个太仓盆里里所有尚未死去的生灵都如承雨露,瞬间变得精神百倍起来。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白怜和黑影的注意。

在白怜有所行动之前,方才还死缠着她不放的黑影先停手了。

“……”

那黑影转过身,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背朝着她。

仿佛只要向前一步就能发动完美的背刺。

但白怜并未轻举妄动。

这黑影不是人。

就算这一击能湮灭它的这具身体,它也能立刻在阵法中再次复活。

她现在很疲惫,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恢复体力,并将仙灵石残存的那点灵力化为己用。

这样她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冲破黑影设下的阻碍,将那数十座古朴大阵毁掉。

于是。

白怜按住自己的右胸。

她剧烈喘息几口,身体随之轻轻荡漾。

白波渐起。

波纹一圈接着一圈朝四面八方涌去。

黑影退避,月色重回。

最后,白怜以水灵特效和夫诸特效立下的高大水幕也跟着一起颤抖。

哗啦哗啦——

涛声滚滚。

在浪潮的渲染下,那翻涌的白光愈发明亮。

白怜那不清那白光中心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忽然间觉得那股气息有些熟悉。

“莫非……”

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某一刻。

当白光中所蕴藏的能量积蓄到某个临界点时,大爆发降临了!

一道半丈粗的白光陡然射了出来。

它刺穿了白怜的水幕。

它驱散了遍布四野的黑影。

它淹没了在天穹之上栖息的夫诸。

它一头扎进了望不见尽头的璀璨星空。

然后,它似乎撞到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巨大屏障。

轰隆!

无声的爆炸在天外响起。

剑气纵横三千万里。

翻涌的气劲将整个夜空撕扯得七零八落,便是刚升起的星河也瞬间溃散!

然而就是如此可怕的大爆炸也未能冲破那道屏障。

零落的白光上天无门,最后化作星点纷纷洒落。

一点一点又一点。

最是人间八月绝美时。

在星点的笼罩下,白怜恍惚间觉得自己脱离了苍莽的大地,来到了无垠的星空之中。

而就在这时,她又察觉到了新的异变。

啪!

白怜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右眼眼角。

那是师父给她画下的★所在的位置。

如今那颗★在没有她授意的情况下便自己亮了起来。

它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与天上跌落的星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白怜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了。

璀璨的白光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看起来极为娇小,估摸着也就四尺四寸左右的样子。

那人影踩着极为沉稳的步伐,她右手斜向下伸出,握着一柄利刃。

如果只是这样,白怜还无法推断她的真是身份,但在看见人影头顶随行走而摆动的一对“带子”后,她立刻明白了。

“兔兔!”

错不了。

那肯定是化形后的兔兔!

白怜想起自己是在哪里嗅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了。

那是在月桂树下。

那一次,她与兔兔的梦交织在一起,

她们走过飞雾顶热闹的长街,走过梦境之间的黑暗,最后来到了一直被她埋没于记忆深处的元夜中。

在那里,兔兔化作了人形。

那是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裙,兔耳朵耷拉着,留有一头白发的可爱少女。

少女看起来就和十四岁未成年一样。

实际上那时候的兔兔确实还没有成年——以人族成年年龄为标准。

而今又过去了几年。

提剑从白光中走出来的少女与白怜那日所见并无二致。

她依旧穿着淡青色长裙,她的耳朵依旧耷拉着,她的面容依旧稚嫩。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眼睛。

那只眼睛里的求知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震撼的坚定,就和她手中握着的那把剑一样。

白怜紧绷的面庞忽然一松。

要开始了吗?

斩斩斩斩斩!

兔兔瞬间拔剑斩击。

剑出而风云色变。

斩出剑气,斩出明月,斩出一个通天大道!

那黑影再也坐不住了,它化身为滔天黑浪朝兔兔扑了过去。

就是现在。

兔兔化身流光,她腾挪之间在水幕中划出成百上千道光柱,那些光柱编织成一张大网,将黑影和明月同时笼罩了进去。

“白怜!”

忽的,一道略带娇柔之意的呼喝声传入白怜耳中。

白怜神态放松。

收到!

虽然兔兔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兔兔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毕竟她俩朝夕相处,贴来贴去也贴了好几年了,兔兔只要一撅屁股她就知道兔兔想要什么。

不就是冲吗?

现在她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想怎么冲就怎么冲!

白怜拖拽着无穷寒气朝地面上的阵法冲去。

她必须快。

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兔兔的期望。

兔兔现在展现出了极为可怕的实力,她拖住了黑影,甚至一度用交替的日月奇景将黑影打得溃不成军,但她这种状态必然不会持久。

白怜就要在兔兔“膨胀的身躯”被戳破之前将那阵法毁掉。

黑影察觉到了危险。

它不能无视兔兔,也不能无视白怜。

它不得不分出部分影子来阻挠白怜。

面对这实力突然弱了三分的对手,白怜没有半点客气。

这一刻她继承了“白师姐”的光荣传统——

她将欺凌弱小发挥到了极致!

【重拳出击】

啪啪啪!

白怜那被冰霜包裹的水剑好似燃烧的火焰,每一剑落下都能扫平一大片黑影。

黑影不屈不挠地从阵法中重生,但被兔兔牵制住一半实力的他毕竟还是太弱了。

去死!

西内!

狗带!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白怜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仅留下遍地的冰块。

有兔兔在后面推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她了。

这就是白兔联合的实力啊!

她从黑色潮水中杀出一条大道,终于降临在一座阵法旁。

刹——

又有一道黑影从阵法中站了起来,只是它还没来得及出手,一道冷冽的剑光便从旁边袭来。

寒雾飘荡,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最后炸裂成黑气。

白怜面无表情地将手中水剑甩了出去。

千万点水滴洒落。

只一息时间那座阵法就被淹没。

白怜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阵法飞去,在飞出去数里地之后,轻水变作重水,顷刻间就将被淹没的阵法压成虚无。

阵法既毁,那黑影实力立刻被削弱了几分。

她愈战愈勇,宛如极地列车般一路碾压过去,所有拦在身前的妖魔鬼怪都被撞得粉身碎骨。

战至最后,白怜甚至都无需走动了。

她洒出漫天水滴,那水滴所落之处,所有黑影都无所遁形。

忽然间,千万点水滴连成一片,冰冷的灵力开始四处蹿腾,在光亮的照耀下宛如无数道激光。

沙沙沙……

激光切割。

一个又一个阵法轰然倒塌,最后仅剩下一座最大的阵法还在顽强抵抗着。

黑影尽退,兔兔摆脱了纠缠,她轻巧地落在白怜身边。

“你就在这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还是那句话。

这回兔兔欣然接受,她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嗯。”

白怜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露出宛如冬日暖阳般的笑容。

其实那笑容与她此时冷冽的模样不怎么搭配。

但是兔兔爱看。

她想看白怜一直笑,她不想看白怜一直皱眉的苦闷样子,爱笑的白怜最好看了。

白怜转身离去。

最后一座阵法里还坐着最后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比她之前遇到的任何一道都强,但在失去“外衣”的庇护后,它的强大对白怜而言也不过尔尔。

“这场莫名其妙的灾难该结束了!”

白怜一剑刺穿了黑影的身躯。

她体内积存的最后一点仙灵气喷涌而出。

那力量极其暴躁,眨眼间便将黑影撕得粉碎,紧接着,仙灵气如脱缰的野马四处奔驰,将阵法彻底抹平。

也就是在这场灾难的源头散去的瞬间,大地猛烈地摇晃起来。

空间扭曲变幻。

白怜惊愕地发现黑森林不见了,黑土地也不见了,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她举目四望,发现这竟是一个宗门遗迹。

此刻。

一道破碎的神念飘过,她立刻将那神念拘捕了过来。

似乎有股酸味?

一幅幅画面闪过,白怜对眼下这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个宗门存在于好几个纪元之前,原本也是名满天下的大宗门。

然而宗门太上长老为了实现飞升梦,强度九九天劫,试图一举打破散仙与人仙之隔。最后天劫没能降下,太上长老却因此堕入魔道。

他从东大门砍到了西大门,屠完内宗,又杀光了外宗弟子,最后就连掌门也死在了他手中。

那个宗门剩下的人无力对抗入魔的他,不得不设下大阵,将他连同整个宗门都封印了起来。

太上长老实力无双,但入了魔道后对阵法一窍不通,就这样被永远地捆住了。

白怜不知道这个宗门的其他人下落如何,因为神念中并未提及。

又过了很多年。

无法飞升的太上长老终于坐化。

他的一身修为散去。

他的神魂却并未立刻消散,而是与锁住宗门的大阵融为一体。

他时刻处于疯癫之中。

看到满目疮痍、再无生机的宗门,他以为宗门遭到了外敌入侵。

【守护宗门,将所有外敌全都杀死!】

这成了太上长老的执念。

正是在这股执念的驱使下,他才不依不饶地朝着白怜和兔兔发起进攻。

只是……

“唉。”

白怜叹息,为世界增加了一口凉气。

太上长老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毁去宗门的外敌竟是他自己!

这是何等的悲哀?

白怜只庆幸最后阵法破去时太上长老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他若醒了,带着双倍的痛苦死去,未免也太过凄凉。

但是……

白怜忽然摇起了头。

这千万年间,太上长老真的一刻也没有清醒过么?

或许他早已知道了答案,只是愧疚与自责让他不愿接受答案。

“成仙啊。”

白怜的声音幽幽的。

成仙的诱惑救了无数人,也害了无数人。

这是一条充满了未知变化的道路,但无论怎样,为了拯救师父,她终有一日会踏上这条路!

她已经不再害怕了。

做自己爱做的事,能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动力。

从感慨中回过神后,白怜就又意识到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

按理来说这个宗门将会被永远地封印在小千世界中,除非有人主动打开千世界。

可它在没有任何人接触的情况下就这样冒了出来。

【小千世界破了】

白怜联想到了游戏剧情。

《诸神之战》中,白师姐若能平安无事的活到游戏后期,就能见证九十九纪元一次的无量大劫!

那场大劫横扫诸天,就能天尊都有陨落的可能。

当然,大劫之中也孕育着新生。

每一次无量劫中都会诞生一枚崭新的空白道则,这就是传说中通往永生的入场券。

白怜印象深刻。

降临于东神洲的大劫的开端便是许多埋没了很多纪元的古迹纷纷现身。

它们潜藏的小千世界在劫难中破灭。

它们一现世便引起了无数争斗。

【机缘】

懂的都懂。

只可惜这不是机缘,试图寻宝的人被“宝”猎杀了。

妖魔鬼怪横行于世,天灾人祸联袂而来。

大灾之世,无人可逃,无人可避。

“这不至于是征兆吧。”

白怜微微皱眉。

现在离游戏中的大劫降临还有数十年呢。

嗯。

应该只是巧合!

她暂且将这无根据的猜测压下,既然灾难已解,她要做的便是重新降下大雨。

雨毕,万物重生。

白怜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兔兔面前。

她的好心情流于表面。

这真的是超级超级巨大的惊喜!

她带着兔兔东奔西走,四处托人帮忙,就是为了让兔兔打破限制,成功化形。

谁曾料她苦求不得,却在无暇顾及此事又实现了目标。

这或许就是人生吧!

白怜想伸手默默少女兔兔的脑袋,还想张开双臂将少女兔兔举高高。

亲热完过后还得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

太仓盆地遭劫,游玩的地方一时半会是没了,但是没关系,她可以到附近的大城去。

可就在她伸出手之际,新的选项冒了出来。

【任务一:兴奋地将兔兔举起来(完成奖励:集中+2)】

【任务二:轻抚兔兔的脑袋(完成奖励:硬功+1)】

【任务三:暂时不碰兔兔(完成奖励:厨艺+1)】

“?”

白怜愣住了。

这几个新选项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它们给出的奖励都很低,对现在的白怜而言完全谈不上风险。

但和之前遇到的那些任务比起来,这三个选项完全看不出“事件转折”的味道来。

举高高和摸头杀有很大的区别吗?

白怜无法理解。

出于慎重考虑,她还是选了任务三。

缓缓就缓缓,反正兔兔又不会跑,要摸要抱随时可以。

“兔兔。”

白怜喊了一声。

但是兔兔不做声,只是眨着自己灵动的眼眸。

喂。

“兔兔,你怎么不说话?”

白怜忽然变得急躁了起来,她总感觉自己丢失了什么。

兔兔终于说话了:“白怜,我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那句话?

对了。

白怜眼睛一亮,她意识到兔兔说的是那句“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连忙问道:“所以那句话的意思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兔兔手中握着的剑如发光的风沙般逝去。

接着,兔兔的双手也开始流失。

“!”

白怜的眼睛猛地瞪大,她发现兔兔竟然还在笑。

你笑个锤子啊,你都快要消失了。

停下,快给我停下!

白怜伸手就想要去捞兔兔。

兔兔的笑多少是有几分苦涩在里面的。

她抓住了剑,她成功的化了形,她也明白了一切。

她差点就犯下大错,幸好星空中有一道屏障。

她不由得想起了白怜偶尔会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手上没有剑,我就不能保护你;

如果我一直握着剑,我就无法抱紧你】

从出生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注定了,是白怜的靠近,让她感受到了异样的温暖。

可是……

终究抓不住啊。

庞大的力量在流失,兔兔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分解。

当所有的星点都消散之后,白怜抓住了一个白白的、软软的东西。

是兔兔!

“诶?”

白怜的嘴巴久久未能合上。

兔兔变回兔兔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兔兔还活着!

她那刚升起的恐惧被拍灭,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喜悦。

“兔兔!”

白怜喜不自胜地将兔兔抱进了自己的兔兔里。

兔兔耳朵竖着,她的眼皮不断往下跌落。

“唧……”

她想说些什么,但她没有说完。

“……”

白怜怔怔地望着双眼已经闭上的兔兔,兔兔进入梦乡了。

说到梦,她不是刚从系统那里拿到一枚造梦仙符么?

白怜毫不犹豫地以造梦仙符将自己与兔兔的梦打通,她迫不及待地想听见兔兔想说的话。

万里波涛之上,无垠星空之下,月桂树旁。

白怜与兔兔再次相遇了。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兔兔,是化为人形的兔兔。

“啊?”

兔兔惊讶地看看白怜,又看看自己。

白怜问道:“现在你可以对我说了。”

然而从惊讶中回过神的兔兔摇起了头。

“不能说?”

“嗯。”

“……”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无言,只有月光依旧轻柔。

良久,兔兔突然说道:“我会忘掉刚才和现在发生的一切。”

还是因为那句话的缘故么?

摇光星君到底想干什么!

白怜只恨自己没有“胜天半子”的强大智谋和推算古今的特殊能力。

“我们再一起坐一会儿吧。”

兔兔应了下来。

两人便并肩在月桂树下坐着。

她们抬头仰望星空,她们侧耳倾听海浪翻涌。

白怜忽然扭过头,恰好看见兔兔也正在扭头看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那大概是一双没有任何隐瞒的眼睛。

白怜从秋水之中读出了深情。

今天的兔兔,前所未有的成熟,今天的兔兔又前所未有的可爱。

说起来兔兔早就成年了吧。

白怜不自觉地朝兔兔靠了过去。

兔兔没有躲闪,她只是在白怜抱住她的时候用双手撑住了白怜的胸口。

然后,两团火山交接,那是超乎想象的碰撞。

兔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的心跳如同搭上了飞剑,几乎要破膛而出。

良久,她和白怜分开。

晶莹的丝线随着热气滑落。

她感觉自己体内有股难以言说的温度在酝酿,在爆发,在吞噬她的身体和意识。

“我……想……”

白怜回道:“我也是。”

夜幕下,白怜轻轻地按住兔兔的肩膀。

然后……

两人一起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