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窄小的房间俨然成了一方净土。
屋外春雨绵绵。
屋内满室生香。
一堵墙,两个世界。
感受着手中白腻肌肤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轻嗅着鼻翼间萦绕的淡雅花香。
原本内心有些浮躁的萧锦瑟渐渐静了下来。
她觉得白师姐身上有股奇怪的魔力。
当她只能远望,而不能近触时,她便满脑子都是要与白师姐贴贴,然后“互通有无”的奇怪想法。
可当她真的将白师姐的脚握在手中后,她脑海中那些瑟瑟的想法眨眼间便如云烟般消散了。
宛如得道高僧,心中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
【现在就是很平静】
抚摸?
或者一路往上试探白师姐对自己的意思?
还是别了吧。
萧锦瑟眼眸清澈,比小木盆里的热水更加清澈。
她感觉被她握在手中的不是一只脚,而是白瓷,是艺术品,是道!
她供奉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对这只脚干坏事。
“该说白师姐是魔女,还是魔女呢?”
萧锦瑟眨了眨眼睛。
外边那些大名鼎鼎的魔宗妖女与白师姐比起来实在是太弱了!
不说别的。
就对他人的吸引力这一点,白师姐称第二,绝没有人敢自认第一。
之所以白师姐外出时不会被众人包围,这或许和白师姐身上笼罩的耀眼光环有关。
【一块正在燃烧并散发着刺眼白光的冰块】
这就是大多数人对白师姐的第一印象。
实际上白师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高冷。
许是因为以前总被人纠缠,她才会故意扳着脸。
【她的高冷只是她的保护色!】
胸怀博大,温暖人心,正经起来时又刚烈如火,这才是萧锦瑟认知中的白师姐!
她曾亲眼见白师姐陪寡居的老奶奶聊了一下午的天。
放在别的修仙者身上这是不可思议的事。
一下午?
就算是资质较差的修仙者也足以运转功法两个大周天了。
把这时间花在安慰老奶奶身上,那不是傻是什么?
萧锦瑟也曾看见白师姐为守家的妻子给久久未归的丈夫送信。
得知那个丈夫因海难去世后,白师姐陪着那个妻子走遍了夫妻俩相识相知相恋的每一条路。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夕阳西下。
白师姐对她说:“正因为能活很久,所以我才更加珍惜现在,等到对时间失去概念时,活着就仅仅只是活着,那时候再想珍惜时间就来不及了。”
她不懂白师姐的感慨来自何处。
但那种事无需纠结。
她只知道,她也很珍惜现在与白师姐相处的每一刻。
萧锦瑟想起自己与白师姐初见的场景。
千万人的注视如北风吹卷,刮得她生疼。
在那寒冷中。
白师姐突然闯了进来,将几乎被人踩入地下的她扶了起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萧锦瑟一定会觉得她尬爆了。
可这句话是白师姐说的。
尬吗?
依旧很尬。
但她不在意。
她只知道当她深入白师姐后,她从这句话里尝出了最平凡却也最暖人的味道。
【我们家的孩子由我来守护!】
白师姐,我会让这句话变成现实的!
萧锦瑟的眼睛灿若晨星。
她眼中的白怜,就与她十二年那年见着的那颗拯救了她的人生的流星一样。
“师姐。”
她轻轻捏住白怜的大拇趾。
“嗯?”
在浓浓的春意中慵懒小憩的白怜陡然惊醒。
她疑惑地望着俯首未起的二师妹。
萧锦瑟小声道:“我发现你的体温比以前高了许多。”
“真的?”
白怜顿时清醒了。
“嗯。”
萧锦瑟给予肯定的回答。
她用心去感受。
这绝不是错觉,至少白师姐的脚比以前暖得多。
其他地方……
嗯。
她没摸,所以她也不清楚。
其实就正常人来看白师姐的脚趾依旧很冷,不过比冰块还是要好很多了啦。
“你再试试。”
白怜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萧锦瑟握住白怜的手腕。
很快。
她轻轻点头:“和脚一样,比以前暖了很多。”
“……”
有那么一瞬间白怜放空了自己。
怎的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等她醒来后,她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上。
她只能感受到心跳,并不能感受到二师妹所说的温度。
但二师妹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她。
很久以前白怜就发现自己的体温与常人不同了。
那时候还没有回想起与游戏有关记忆的她想法非常简单。
【这说明老娘有大帝之姿啊!】
生来不同寻常,这不是穿越者的外挂是什么?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玄水灵体、寒冰之心、九阴玄姹体等在东神洲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体质。
她期待了整整三年!
你知道她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每天睡觉前都要暗暗祈祷一番。
“一定要是九阴玄姹体啊,这样一来我就能依靠夺取她人阴气快速变强,乃至于得‘道’飞升了!”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一日。
白怜在一觉醒来后突然恢复了与《诸神之战》有关的记忆。
“白师姐?”
淦!
这不就是那个天赋中上,除了长得好看和干坏事,没有任何优点的游戏主角么?
大梦成空。
白怜当场懵逼。
没有了。
特殊体质没有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回过味来的她再次疑惑。
既然她没有特殊体质,那为什么她的身体会比正常人冷很多?
而且无论是紧张,还是羞涩、动情、害怕时,她的体温都不会发生变化。
难道说这和她修炼的《琼明溯源剑典》有关?
白怜去藏书阁翻阅资料,很快便排除了这个猜测。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只能将自己身体冰冷和那些莫名其妙的死字联系起来。
那些死字看不见摸不着,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有温度的。
但这是玄学当道的仙侠世界啊!
谁能保证那些死字不会将她的温度“偷”走呢?
经二师妹这一确认,白怜愈发相信这就是真相。
因为她清楚记得师父前些日子曾对她说她身上的死字变少了。
在死字变少的同时,她身体的温度也涨了不少。
好家伙。
这不就是证据么?
看样子只要她想办法将身上的死字全部消除,终有一日她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她是不懂该如何祛除死字。
但只要有希望,那就可以期待成功的那一天。
古人云:
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爬山和在水里潜泳都是她擅长的活儿。
纵窗外风雨飘摇,白怜的心情就和阳光普照似的。
比起当个异类,她还是更想当个和大家差不多的人。
“师姐。”
这时候,萧锦瑟的声音再次在白怜耳边响起。
“怎么了?”
白怜轻声问道。
萧锦瑟道:“是因为你最近无法运转功法吗?”
嗯?
白怜很快就懂了。
二师妹显然是以为她的体温低和她修炼的功法有关。
她想要否认。
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倒是有一些联系。”
还是别和二师妹说真相了,免得她担心。
白怜如此想到。
但萧锦瑟脸上还是露出了担忧之色。
“师姐,我……们很担心你。”
她像磨砂茶壶一样用大拇指在白怜的脚趾上画圈。
“虽然你前世是仙帝,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你,但只要你一出去,我们还是会担心。就像这次一样,师姐你的分身突然碎了,我们差点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手上的力气忽然变大,宛如小台钳似的紧紧夹住了白怜的脚趾。
痛感还是有的。
只是这点疼痛不会对白怜造成任何影响。
她之所以皱眉是因为有新任务出来了。
【任务一:踩住二师妹,呵斥:“我的事,你别管!”(完成奖励:秘药-花自飘零水自流)】
【任务二:笑着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有事的!”(完成奖励:明如玉)】
【任务三:安慰二师妹:“嗯,以后不会了。”(完成奖励:茶道+1)】
就挺突然的。
就说这任务一吧。
身为sp的白怜当然幻想过用脚摩擦师妹的场景,毕竟游戏里的白师姐没少做这种事。
但她也就是想想罢了。
其实这任务的风险不大,花自飘零水自流是五级秘药,相当于下品灵器,对现在在合体期内难逢敌手的她来说几乎没有威胁。
可她不是那种靠摧残师妹的身体和自尊来博取自身快乐的人。
就算师妹主动要求,她也得先衡量一下这是否会对师妹造成伤害。
白怜果断无视了任务一。
她在二和三之间纠结。
这任务三要说的话就和奖励一样,看起来就很茶。
说到茶道白怜就想翻白眼。
她的茶道已经16点了,比其他技艺至少高了3点,这是非常夸张的差距。
现在就算是普通茶叶在她手里也能变成发光茶饮。
“选三吧。”
白怜做出决定。
茶艺带师就茶艺带师吧。
她上半身前倾,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二师妹的脑袋。
“嗯,以后不会了。”
萧锦瑟默然无语。
她就知道白师姐会这么说。
但说归说,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错了,我还敢!”
白师姐总是这样。
嗐。
没办法。
有承诺总比没承诺好。
下次她就能拿着这句话去压白师姐了。
半晌。
萧锦瑟忽然惊叫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
白怜下意识地将脚往回一抽,但没能成功,因为她的脚腕被二师妹抓住了。
一年前就能扛着数百斤重剑到处乱蹦的二师妹想要制住现在体虚乏力的她别提有多轻松了。
“对不起,师姐。”
萧锦瑟松开捏住白怜脚趾的手。
她忙将脑袋凑过去,然后开始吹气。
呼呼~
“我刚才一激动就按得太重了,师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白怜面色不改。
说实话。
她其实还是有事的!
她不怕痛,但是她怕痒啊。
尤其是师妹现在离她的脚趾那么近,近到她不自觉地想起去年元夜发生的事。
她眼前的人不断变换。
时而是师妹,时而是师父,接着又是游戏里的某些特殊玩法的画面。
罪过罪过。
白怜赶紧在心底念了几遍清心诀。
待春水被抚平,她将脚从二师妹怀里抽了出来。
“快入夜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去通知你师妹和兔兔,戌时一刻我们准时开课。”
“是。”
萧锦瑟点点头。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与白师姐独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不过她也不懊恼。
白师姐之所以重新开课就是想帮她们提升实力,让她们在大比上取得更加优异的成绩。
她得加把劲才行啊!
“师姐,那我……”
萧锦瑟端起盆子,正准备将白怜的洗脚水从窗口倒出去,她忽然发现白怜与往日有些不同。
这与穿着打扮无关。
而是她发现白怜那恍若高岭之雪般白皙的脖颈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粉红色。
“……”
萧锦瑟疑惑。
变色了?
某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她懂了。
没错,确实变色了!
咚咚咚。
萧锦瑟的心跳速度直接开启了二倍速。
她一直以为白师姐是完全不会因外事而动摇的“圣人”。
现在看来。
“师姐,你越来越像人了!”
“?”
“不是。”萧锦瑟连忙挥舞空出来的左手,她解释道,“我是想说师姐你终于长大了,啊,不是……”
她紧紧闭上嘴巴,脸色憋得通红。
怎么就越解释越乱了。
不。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和白师姐说这些话!
快跑。
萧锦瑟端着木盆就往屋外跑,速度飞快。
“师姐,我先去通知三师妹她们。”
“这……”
白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低头打量了自己几眼。
长大了?
双手轻捧。
duang~
白怜懵懂地松开了手,长啥啊,这和以前不是一样的么。
二师妹不对劲。
她也不对劲。
以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程度,无论哪里多长一块肉,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莫名其妙。”
白怜仰起头。
她恰好看到二师妹冲到了小院门口。
“小心!”
可惜已经来不及。
二师妹被门槛一绊,整个人直接飞扑了出去。
迎面走来的三师妹闪避不及,被二师妹一个带球撞人给直接闷翻在地。
伴随着哐啷的巨响声,木盆里的水全洒在她俩身上了,木盆更是直接扣在了二师妹头上。
完了。
白怜用手按住额头。
她知道的。
这几个师妹里就二师妹和三师妹之间的矛盾最尖锐。
她俩一个天生要强,一个上头时如刀枪一般凌厉,若是撞在一起,绝无擦出水花的可能,只有擦出火花这一种结果。
大战将至!
白怜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俩打起来。
这对创建和谐琼明峰来说会是重创。
她从小圆凳上站了起来,来不及穿鞋袜就往门外走。
事情正如白怜所料。
此时。
绵绵春雨之中。
被球撞懵了的苏幼微渐渐醒转。
望着那扣在自己头上,将自己视野遮住了大半的木盆,一道怒火如同钱塘江大潮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想起来了!
是萧锦瑟这个臭妹妹撞倒了她,导致她被盆子里的水淋成了落汤鸡。
而且这个臭妹妹现在还恬不知耻地骑在她的腰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锦、瑟……”
名字仿佛是从喉咙里强行挤出来的一样。
硬了。
这一刻,苏幼微的拳头硬了!
她把盆子一掀就准备对萧锦瑟的胸重拳出击。
换作以往,就算自己理亏萧锦瑟也不会有半点退缩,必要让苏幼微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臭妹妹。
但今天不同。
她现在满脑子还是自己刚才对白怜说的那些话。
她匆忙捡起被苏幼微掀飞的盆子,然后边站起来边焦急地说。
“对……对不起,我刚才在想问题,一不小心把白师姐的洗脚水倒在你身上了。”
诶?
拳头竖起来的苏幼微忽然怔住了。
“白师姐的洗脚水?”
她看见萧锦瑟拽着盆子,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点了点头。
嗐。
二师姐,你怎么不早说啊!
真是的。
得到肯定答案的苏幼微像不倒翁一样从泥地里立了起来。
她抬手准备摸摸自己的脸,在看见手上沾满了泥泞后便放弃了。
“二师姐!”
她先伸手拍了拍萧锦瑟的肩膀。
然后满脸严肃地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雨下的这么大,手里又端着东西,这次也就是有我在下面给你垫着,不然你要是把自己摔坏了可怎么办?”
“啊……”
萧锦瑟呆愣愣回应道。
事情的发展怎么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刚走进雨幕里的白怜也跟着愣住了。
这个将“关切”二字写在脸上的三师妹总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
游戏里的三师妹和二师妹打起来时那叫一个狠啊。
不仅要杀人,还要毁尸。
严重时甚至会用魂系法宝将二师妹的神魂拘禁起来,把二师妹变成自己的玩具。
可以说是逆天修罗本罗了。
“这里莫非是某个二师妹与三师妹相亲相爱的平行世界?”
很快白怜就放松了下来。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二师妹和三师妹没有因为意外而打起来就是好事。
此时。
苏幼微伸手在萧锦瑟面前晃了晃。
“二师姐?你没事吧,不会真的摔坏了吧?”
萧锦瑟匆忙醒转。
她摇头道:“没有没有,以我现在的修为就算从琼明峰上摔下去也不会有事。”
“那就好。”
苏幼微看见白怜了,因此她表现得比刚才更加和善了。
“二师姐,你还是赶紧去换身衣服吧,下次别再这么冒冒失失了,真要倒水的话就交给我来办吧!”
萧锦瑟低头道:“这次只是意外,下次不会了。”
眼瞅着两个师妹还在雨里站着,白怜立刻上前几步。
“你们也别说闲话了,现在赶紧回屋去。记住了,戌时一刻准时到我房间里来上课。”
“嗯。”
萧锦瑟羞愧地点头。
“上课?”
苏幼微不解。
白怜解释了一遍。
原本心情就很好的少女现在心情更好了。
今天。
她掌握了新剑招。
白师姐的夜间授课重新开课。
她还被白师姐的洗脚水淋了一身(划掉)。
“希望好运能延续到大比。”
你说是吧,红衣。
是是是。
万毒珠里的苏红衣心虚地附和着苏幼微的话。
自从偷偷拉着白师姐的手干了坏事后,她就不敢大声和苏幼微聊白师姐了。
与白怜道别后苏幼微快步回到自己房间里。
她哼着欢快的曲调,然后用法术祛除身上的泥垢和水渍。
可哼着哼着她的声音就消失了。
等等!
她好像算漏了什么。
二师姐手上端着的是白师姐的洗脚水,这岂不是意味着她刚才背着自己在白师姐房里干坏事?
【师姐~】
【师妹~】
苏幼微脑海中闪过白师姐光着的脚,又闪过自己在半山腰与红衣练剑的画面。
“……”
卧槽!
她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极其难看,像吃了苍蝇一样。
二师姐?
批师姐!
萧锦瑟你这满肚子坏水的恶贼!
当时我就该对着你的胸来两拳,将那罪大恶极的东西抹平!
不对。
不能打,当时白师姐就在附近站着,她要是打了,白师姐肯定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这种想要得不到,不想要又拿不走的感觉把苏幼微恶心坏了。
她咬牙切齿道:“不愧是我的一生之敌。”
现在她只有在夜间授课上多观赏一会儿白师姐的道韵才能振作起来。
……
山顶庭院里。
白怜手上握着一把伞和一双木屐。
二师妹和三师妹将自己弄得湿漉漉的,现在只能由她去通知其他师妹了。
她弯腰将木屐摆放在地上。
然后依次将两只脚探入木屐中。
光着脚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还好,在布满碎石的山路上行走就不怎么合适了。
白怜其实不怎么习惯穿木屐。
太硬。
而且脚趾间夹着东西也不舒服。
因此在脚伸进去的瞬间她的大拇趾就忍不住翘了起来。
“没办法。”
谁让外边下着雨呢。
这世界,木屐多用作雨鞋。
她现在暂时不宜动用灵力,便只能如普通人那般生活了。
等修为恢复了,多整点能提升懒人生活品质的低级法器出来吧。
总的来说白怜心情不坏。
尤其是在多看了几眼自己的脚之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极为贴切的诗句——
【一双金齿屐,两足白如霜】
嗯。
那句【履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也不错。
好看就完事了。
“不愧是我!”
出发!
撑着雨伞的白怜再次跨入雨中世界。
她走的不快,反正离戌时一刻还有一个时辰,就当做游山玩水罢了。
到酉时三刻。
兜兜转转后白怜来到了琼明峰后山禁地外。
她犹豫不前。
夜间授课是给师妹们授课,通知师父好像也没什么用吧?
她脚上的道韵看着厉害,对师父来说想必毫无用处。
算了。
回去吧。
白怜转过九十度,就在她要离去时,安岚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
“有事找我直接在传信玉简上说就是,你现在这模样,来回一趟得花小半个时辰,浪费时间!”
“是。”
白怜心头一暖。
她知道师父其实是在关心她,毕竟她是伤员嘛。
既然被叫住了,那她也不隐瞒自己的来意了。
“师父,我……”
白怜走进洞里,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哦。”
盘腿坐在床上的师父果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那东西对我没用。”
白怜点点头,她早知道的。
于是她与安岚告别。
时间也不早了,她若不赶紧上山,就会错过开课时间。
安岚并未立刻放她走。
“接着。”
明亮的烛光中飞过来的是一个银色小瓶子。
“药?”
安岚淡然道:“抹在脚上的,可以缓解疲劳,也能促进灵力流转。”
原来如此。
这操作,很安岚,原汁原味!
安岚又道:“你自己抹吧,若是不会,再来找我。”
话音方落,白怜就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
白怜嫣然一笑:“那还是让师父来吧,我怕我自己手法不对,坏了师父的一片好意。”
直球撞击。
一瞬间就将安岚击懵了。
那……
那好吧。
毕竟是我说你可以来找我的。
“把脚伸过来!”
反复数十次后安岚才“放”过白怜。
她紧绷着脸。
也不知是对自己软得太快不满,还是对白怜得寸进尺不满。
就连说话语气都生硬了起来。
“看在你接下来要指点你师妹修行,替大比做准备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走一趟,亲自把你送上山去好了。”
“嗯嗯。”
“你下次若是还不长脑子,四处乱走,就自己慢慢爬上去吧,求我我也不会再搭理你!”
我信你个鬼!
但表面上白怜还是应得好好的。
有师父相助,仅仅一息时间不到她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走了。”
安岚推门而出。
她那小小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雨夜里。
其实她没有走。
她只是飘到了白怜房间后的歪脖子树旁。
这是她旁听的老位置了。
安岚骗了白怜。
“实际上……”
道韵对她还是很有用的。
那是她从未曾接触过的一种大道。
如果她能将这条道融入自身,只待她重回仙界,她的实力便能超越往昔。
问题在于白怜的道太深了!
她探索许久,依旧不能入道。
没辙。
继续看吧。
戌时一刻,白师姐的夜间授课正式重新开课。
在一片和睦中,时间来到了大比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