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剑是白怜的剑,所以长帝姬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点点顾虑。
她呆呆地看着。
直到余缨剑一下子扎在她的胸上,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好快の剑!
白怜就算真要在大街上和她做游戏,也没必要拿剑来戳她吧?
有问题。
长帝姬还在疑惑,秉持着琼明峰意志的余缨已经“杀”疯了。
我砍!
我砍!
我再砍!
牛头人,就算你开了大,身体变得特别硬,我刮痧也要把你给刮没了!
在疯魔剑法的袭击下,长帝姬的屁股和大腿也被捅了好几下。
见缝插针,真有你的!
好家伙。
白怜的脸一白,像刚经历了大失血一样。
她眼前再次浮现出游戏中被卷入“病娇”修罗场后被砍得四分五裂的白师姐的模样。
可怕!
还好现在的她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白怜强行插入到长帝姬和四师妹中间。
这时候她软功极高的特点就展现出来了。
四师妹那一剑原本是要戳在长帝姬的屁股蛋上的,但由于白怜长得比长帝姬矮,这一剑便直奔她的肚皮而去。
只不过这一剑并未伤到她,也没有被弹回去。
在即将触碰到肚皮之时,软功发动,她身体的那一块直接凹了进去,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洞。
一直往里扎了四寸深,余缨才停了下来。
又黑又冷。
少女害怕了。
虽然她并没有将白师姐刺出血来——事实上她也没有这种实力,但这毕竟是白师姐的身体啊。
她罪不可赦。
她竟对着白师姐做出了这种事!
余缨迅速抽身离去。
她漂浮在空中,无比自责地上下摆动剑柄认错。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白怜轻轻捉住四师妹,她轻抚着剑柄安慰道,“不用道歉。”
感受着白怜手上传来的温柔,余缨渐渐安定了下来。
但她依旧羞愧地低着头。
白怜松了口气。
没真的打出仇恨来就好。
说话间她那凹进去的肚子又变了回来,还很俏皮地往外弹了弹。
这一幕把长帝姬的眼睛看亮了。
能缩,自然能伸。
太强了!
到她这个实力,做到断肢重聚,滴血重生并非难事。
但要像白怜这样轻松自如地掌控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就不容易了。
世间之法,可大如通天柱石,可小似沧海一粟,越是追求极限,越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汗水。
法天象地为什么厉害?
不就是因为那具万丈高的法身里包含着远胜平常状态下的法力么。
“让我看看!”
长帝姬暂时忘却了心中的苦闷。
她一步跨到白怜身边,然后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捏起了白怜的手臂。
一提,一拉。
白怜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
眼见着她不打算和四师妹计较,白怜也就如了她的意。
行。
553点软功火力全开,一时间白怜变得比面团还要好揉弄。
长帝姬玩得忘乎所以,她一会儿揉了座山出来,一会儿又搓了根尖刺出来。
“这里是不是也能变形?”
片刻后,她将主意打在了白怜的胸上。
啪啪。
结果她的手才刚伸出来,就被时刻紧盯着的余缨敲了两下。
长帝姬呆愣愣地望着余缨剑。
她又将手伸了过去,余缨不客气地又打了她两下。
“……”
白怜轻咳一声:“这是我师妹。”
她没有详细解释。
不知是否有人暗中盯着,她不能贸然暴露四师妹的行踪。
懂的都懂。
显然长帝姬也是老懂姐了。
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看不透余缨剑的虚实,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她刚才当着白怜师妹的面想和白怜负距离接触!
长帝姬直接傻眼了。
她不介意在白怜面前丢失曾经的威严,因为是白怜将她暂时从堕落中拉回来。
可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旁观者。
完了完了。
长帝姬心态要崩。
她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琼明峰?
“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赶紧撇开话题。“你能整个人都变成一根柱子吗?”
白怜点点头:“当然。”
若是再搭配硬功使用……
什么叫做真正的擎天柱啊!
对白怜来说最简单的应用就是捏脸了,她可以随时对着镜子把自己捏成自己想看的样子。
就和玩可以捏人的arpg似的。
至于更高端的应用,还待以后慢慢解锁。
白怜道:“我先送你回府吧。”
长帝姬点点头。
继续在这站着,肯定会更加尴尬。
不过这不该是白怜送她回去,而是她带白怜回去。
“你站着别动。”
长帝姬手心泛起了深蓝色的光芒。
宛如星光破开厚厚的雨云落在地面上。
一道旋风自白怜脚下刮起。
落地的水花飞到半空,好似水龙卷。
片刻后,白怜与长帝姬凭空消失在城中偏僻的街上。
哗啦哗啦——
雨水如倾倒般落下。
一道人影从地上流淌的雨水中站了起来。
他迅速取出传信玉简,将自己刚才发现的情报传给远在苍龙苑的鸢。
“不愧是仙帝转世,要杀她,靠寻常手段恐怕不容易啊。”
武安侯感慨一声。
不过不用担心。
只要众生之门能顺利造出来,他和徐磐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那是超越此世的神器,拥有无上威能。
“还要多久?”
鸢答道:“一日,约莫十一个时辰左右。”
还是有点久啊。
越是临近成功之时,武安侯内心越是无法平静。
对他而言,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白怜,而是随时有可能现身的太玄道门之人。
太玄道门与河洛国有大仇。
若是探知他们在暗地里搞小动作,那些牛鼻子老道绝不会坐视不理。
秋末冬初。
冬雨不成雪,北风寒未深。
苍龙苑下,三生碑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
白怜再次现身时已是在长帝姬的房间里。
窗户半开,屋里极暗。
这幽暗中却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与长帝姬身上的味道几无差别,只是更加浓郁罢了。
妙啊。
进了这屋,就像进了长帝姬心里。
“坐吧。”
长帝姬指了指自己的床。
她的房间里就一把椅子,还被她砸坏了。
白怜摇摇头。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她得想办法搞清楚徐磐和武安侯计划的具体内容,这个就连长帝姬也只知其形,不知其详。
当然她也不是冲动之人。
她犯不着为了阻止那两个狂人而把自己的命搭上。
若是不可为那就先退回度仙门吧。
白怜也考虑过要是现在身受“重”伤的师父不是徐磐他们的对手,那她就下狠心,依照游戏剧情所指,去将那个在游戏后期才蹦出来搞事,被锁在碧海青天里的大魔头放出来。
你凶?
大魔头比你更凶。
看看是你的刀硬,还是大魔头的头硬!
要死一起死。
“别着急。”
长帝姬叫住了白怜。
她知道白怜想去做什么,她将白怜带到这并不是要干坏事。
黑暗中,她右手一挥,但见她手心出现了一面古朴的“铜镜”。
这镜子只是外表普通罢了。
刚与它“对视”,白怜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待她认真看去,更发现虚无中偶有如道韵般的波纹闪现。
此物,必然不凡!
长帝姬道:“这一路少不了危险,去之前不妨先用这面镜子预测一下凶吉。”
白怜欣然接受好意。
她依言走到镜子前,在长帝姬的指示下将神识侵入铜镜体内,轻轻摩擦着。
波纹荡漾。
长帝姬将头探了过来。
她正要仔细看看,可谁知磨着磨着那面铜镜忽然间就裂开了。
咔啦——
从中心开始,裂痕瞬间扩散至四面八方,如蛛网般密集。
接着,一行娟秀的文字浮现出来。
【我快要不行了】
“?”
长帝姬僵住了。
这镜子,会说话?
白怜也僵住了。
她还没用力啊,这镜子怎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