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遥城,西乌城,这三座城池,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三座城池,并且都有咱们的人。”
“当下情形较为危急,需呼唤吾主降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继续安稳发育了。”
胡平的话让王冉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就情形危机,怎么就没时间了。
他有些犹豫,又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发问。
还好胡平紧接着解释道,“瞧我这记性,忘了跟师兄交代。”
“有大人传来消息,那周宸发现了西域异常,召开大会,令各域仙盟盟主集结人手奔赴我们西域而来,进行大搜查。”
“咱们位置尚可,其他人位置则不然,等元域修士抵达,一切难料!”
“当务之急,只得将先前计划提上日程。不过我等布置了这么久,稍有仓促,想必也无大碍。”
“师弟说的甚是有理。”王冉附和道,“区区下界愚民,如何于吾主相争,有师弟在此运筹帷幄,任那周宸有八只手也翻不起个浪花来!”
胡平就爱听这话。
方才阴沉的面色顿时露出一丝笑意,“师兄莫要这般说,虽下界不假,亦有天骄之辈。”
“那周宸不敌吾主,却也在吾主前坚持了一日之久,甚至还能找到机会伤及吾主,从而逃脱。”
“师弟多虑。”王冉笑道,“周宸已是如此艰难,他人定当更加不堪,不管是探查西域或是围剿西域,吾主降世的步伐皆无人可挡。”
“师弟,我来同你细细商议一番接下来的计划。”
绕了一大圈,在王冉提醒下胡平终于想起回归正题。
“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开口讲解着,时不时夸赞主,贬低怒骂一声周宸;王冉静静聆听,时不时点个头提个问,再跟着骂几声周宸。
直至一个时辰后,胡平才起身,“师兄可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没有了。”王冉摇头,“计划天衣无缝,除非他们仙盟盟主三天内赶到,不然绝无法阻止。”
“师兄这般觉得再好不过。”胡平咧嘴,“那一切就这般说定了,师兄办事,我自安心无比。”
“可。”
“师兄告辞,你和师姐继续吧。”胡平露出猥琐笑容,退至门外。
合上大门后,站定不动。
你丫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这个月都多少次了,听不腻是么,要不你进来看看?
王冉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
“师兄。”
“师妹……”
没办法,二人只能先继续表演。
又是半个时辰,胡平才悄然退去。
“师妹,你说胡平师弟是真的没办法再救回来了?”王冉问道。
“没办法。”关玉莲叹息,“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胡平师弟的神智很可能已被磨灭,就算将其体内邪瞳绞杀,也只能得到一具失了魂魄的空壳。”
“这该死的怪物。”王冉暗骂一声。
周宗主留给自己那道剑势,在对付关玉莲体内的邪瞳时就消耗完毕。
应该说……还残留了些。
但残留的那点量想对付胡平,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一个月来,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真有用,二人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
回想起刚才同胡平的商议内容,王冉渐渐心头发冷。
三座城池,连带着诸多村镇,屠城献祭,以血肉之躯,唤主的降临。
数十上百万生灵的冤魂,集结在一起,可惊云霄。
如此丧尽天良之法,称之为大魔毫不夸张!
听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把手搭在腰间剑柄上。
可王冉终归忍住。
兴泉宗以及另外两宗的大能刚刚抵达三座城池。
剑庙这边出事,他们立刻就能察觉。
现在动手就全暴露了。
要说这也奇怪。
胡平到底信没信任王冉?
说不信任吧,没必要将任务同他讲的这么细;说信任吧,主被周宸击伤、屠城计划、联络仙宗……这些事又完全没提前跟王冉说。
重要事情总是等安排的差不多才过来找王冉。
可能是……信任,不算完全相信,所以遮遮掩掩。
当然,也说不定寄生胡平的邪瞳,性子属于那种谨慎小心的,谁都说不准。
“通知周宗主怕是做不到了。”王冉心中思忖,“眼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尝试把胡平的计划破坏。”
“也别无他法了。”关玉莲叹声道。
遥城,位于青城东侧四百里外,规模比青城稍大些。
经过这段时间发展,三座城池加起来,少说得有数万乃至十数万人成为主的信徒。
且这部分人大多为城中高层,手握财权。从某种程度上讲,胡平基本控制了这几座城。
计划并不复杂。
布置墨汁、动物的羽翼、处子之血……各种杂七杂八,听着匪夷所思的材料,然后摆下阵法。
以城墙为引,篆刻纹路,大阵成,坑杀万万生灵。
届时三座城池同时触发,再汇聚到一处。
磅礴的能量,将能够成为路引,牵引着邪瞳降下化身,若一切顺利,说不定本体也能下来。。
胡平是这么解释的。
至于是否真是如此,人家降下来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胡平则闭口不谈,旁敲侧击也当作没听到。
元域不容上仙,不是谁定的规矩,而是界面的规则。
进不来的,就算强行进来,实力也会受到压制。
进得来的……元域受到压制。
那所谓邪瞳,即便降临又有何用,再强还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元域……话说不会真这么强吧?
王冉惊疑不定。
时间一点点推移,元域集结兵力,向西域进军,他没有时间做过多准备。
当天下午,王冉连同关玉莲向遥城赶去。
这座位于漫漫黄沙中的城镇,一眼望去,古朴沧桑气息扑面而来。
入城并未受到太多阻拦,简单检查一番便放了进来。
明天开始进行胡平的布置,眼下天色将黑,留给他们二人的时间并不算多。
“三座城池遥相呼应,形成稳定结构。只要破坏其中一处,整个仪式应当就不复存在。”
“只是真的会这般简单吗?”
王冉心生阴霾,左思右想,又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今夜探查一番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