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昌叹道:“我们只是小小妖仙,不是圣人,纵然我们不生害人的心思,可是但凡我们不愿意成为他人任意摆布的棋子,稍做挣扎抵抗,所换来的后果却是只会被人更加无情残酷的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
真羽之事,全因他咎由自取,作茧自缚,我这番回来,兄长几次欲言又止,我不妨同兄长交代一句实话,真羽之死,确实与我并无干系,但同样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真羽不死,死的那个人必然只能是我。”
尚昌声音很轻,此刻他一双眼睛里却是承载了许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继续说道:“我无害人之心,可兄长,你我二人到底卑微,小小蜉蝣如何能够撼动大势碾压,一朝之局,稍有风吹草动,便是枉死,可是为何枉死者……总是我们这样的无力者。”
尚昌眼底承载着的不见任何野心,只有平静言诉:“无力之人,纵然身在仙山,性命却依旧脆弱如蝼蚁,只需上位权贵者一言一念,生死顷刻化为灰烬。”
“可又有谁规定了,我们这样的无力之人,就不能谋算上位者了?”
齐善心脏狂跳如魔,面色苍白道:“可那是……那可是东胜神洲的神后娘娘啊,你可知你算计的人是谁?那可是旧神主的结发之妻啊?!”
尚昌淡淡一笑,轻轻搁下手中空碗,道:“那又如何,我若不和她心意,她一念之间,便可不问缘由取我性命。
司尘虽为尸魔,却与她无冤无仇,她却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利用他去威胁太阴大帝。
我不过顺势而为,若犬儿当真是一只危险大妖叫她吃上几分暗亏苦头,也不为过,可若是那犬儿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尚昌面上笑容更甚:“替我们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岂不是更好?”
齐善亚看着这样的尚昌忍不住心口一窒,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顿时将他摄住,可是在那恐惧之余,还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涌上大脑。
“可事情一旦败露,便是灭顶之灾!我们……”
“灭顶之灾,无非一死。”尚昌看着齐善微微一笑,认真问道:“兄长怕吗?”
齐善怔住,随即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我不怕。”
干净利落的为人问责而死,总比受人胁迫欺压至死得强。
下位者逆来顺受并不会引来上位者的任何同情与青睐,与其如此,便是当只疯狗也强。
尚昌见自家兄长被自己三言两语不经意间,竟是激出了几分凶性,心中不由暗自苦笑。
亏得妖仙一族自诩高贵了千万余载。
可骨子里的那股子隐藏的发疯凶性,果然还是与妖族的野性如出一辙。
又谈何而来谁比谁高贵呢。
他上前两步,拍了拍齐善的肩膀,轻笑道:“倒也不至于真的到这种地步,今夜君皇陛下明显是暗中造访,并不希望此事为其她人知晓,借以人质威胁堂堂大帝,也绝非什么光彩之事,今夜之事,想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若是事情败露,至多不过是迎来东胜神后的雷霆怒火罢了。”
“我们虽说是一介小仙,可是她想在昆仑山中动你我二人的性命,怕光是轻水大人的那一关,她都过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