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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是一周目boss 第476章 喜欢,便算不上是卑微的(二合一)

北桑城的天气反复无常,虽然依旧有丝丝缕缕的雨点从乌云中滴落,可夜晚的风中似乎起了让人安心的味道。

祝平娘看向窗外。

本来乌漆嘛黑,让人不适的天空是那样的好看,犹如水墨画般此深彼浅,引人无数遐想,像极了阿白一身的红色裙子。

别问为什么李知白一身红韵,她却说黑色的云彩像她……没有道理也不需要道理。

在此时的祝平娘眼里,只要是美好的东西,都是李知白的一部分。

天上掉馅饼,是甚么感觉?

祝平娘知晓了。

她这些时间已经遇到了许多让她觉得是梦境的事情,比如从徐长安那里知道李知白为了云浅穿裙子,就一度以为是在做梦。

在发现自己“发癫”的言语被李知白本人听到后,她也恨不得逃离现世,以梦境安慰自己。

可如今,她是真的陷入了梦境,甚至破天荒的是个美梦。

如果真的有天地至理、无常大道,那么……尊敬的天道,这般难得的美梦,让自己不要醒来,溺死在里面好不好?

——

房间内,粉色的氛围如同雾气一般逐渐扩散,裹挟着水波荡漾浸到了祝平娘的眼睛里。

那些温暖舒适,让她心中不断有水流涌动,恨不得将这一股爱意的潮流倾覆到面前的姑娘身上。

可祝平娘克制住了。

她正在按照李知白要求的洗脸,随着热乎乎的手巾在面上擦过,还泛着一股子热水留下的淡淡温度升腾而起。

李知白正在从花月楼的妆盒中挑选自己会用的妆具。

随着李知白取出她所认识的一件一件妆具,金银妆具碰撞声音在祝平娘耳中是如此的悦耳。

“……呀……”祝平娘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微疼后,精神一阵恍惚。

不是做梦,是真的。

那些妆具,马上就会由她的心上人握着,然后……在她的面上施弄了。

祝平娘完全没有想到……李知白的改变居然这样的大。

就如同她送给李知白一条素裙却从未有见过她穿过一样,祝平娘虽然知晓李知白是会点妆的,可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够瞧见她化妆,更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享受来自于对方的点妆术。

毕竟不要说点妆了,李知白连衣裳边角洗的发白都不在意。

而相互做妆娘,在花月楼本就是两个姑娘的关系好到了极致才会出现的事儿。

如今……

如今阿白却愿意给她点妆!

祝平娘一想起这次机会是因为她生气、因为她连着两道分身被温梨给灭了后换来的,就恨不得将温梨抱过来狠狠的亲上一口。

早知道能有这种机会,哪怕是十个、一百个幻影,就算是让她本体锁了修为去给温梨打一顿她都不带犹豫的。

能让阿白给自己的点妆,别说挨打了,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的。

祝平娘心想……等今日的妆成了后,她就不洗脸了。

一旁。

李知白认真挑选妆具。

正如她所想的,就算女儿家的脸只有那么大一点,但是如今点妆的手段和她当年那个年代……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在装盒中挑选了半晌,发觉尽是些不认识的东西,选了这么久也大概找出来眉笔、口脂、底霜之类的物件。

几十样化妆的道具,她却只猜出来了了几样的作用。

罢了……以她本来的经验来好了。

反正云妹妹的面容不太适合浓妆,桐君虽然适合……可到底她是想要用桐君试试手,还是以淡妆为主。

“桐……”李知白取了自己备好的道具走到妆台前,然后就愣了一下,无奈的叹气。

“你做什么呢。”

她让祝平娘洗脸,可对方走神走的厉害,不仅樱口微张,甚至洗脸之后的水渍都没有擦的干净,耳畔青丝都贴在侧脸上,瞧起来好似刚淋了雨一般。

这妮子。

李知白拿起干燥的毛巾,弯下腰,轻柔的擦拭着祝平娘湿润的面庞。

“桐君……回神了。”

“…啊……嗯。”祝平娘下意识点头。

她本就是好看的姑娘,面上覆了温水后泛着热气就更惹人心怜了,所以一时间,气氛竟然凝住了,连李知白都怔怔的看着祝平娘那张略带水润的面庞。

平心而论,单纯说样貌,桐君不知道比她这个化了妆都才能称得上是清秀的女人强多少。

出水芙蓉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祝桐君真的是很好看的姑娘,曾经是,如今也是。

李知白口中总是说祝桐君是最麻烦的女人,可麻烦的同时却也是她最喜欢的姑娘,不然不会这般宠着她,在剑堂一待就是这么久了。

细心擦拭着祝平娘鬓角的李知白可以嗅到祝平娘身上淡淡的、如同梅花一般的香气。

可以感受到她失神、甚至可以说有些迷离的眼神落在自己面上。

‘她还真是喜欢我。’

自己和桐君,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姐妹?

可真说起来,她和桐君的关系,比她和她真正的姐姐,要好上许多吧。

但要说是暮雨峰那种对食关系,又远远算不上,她可不会对看着长大的姑娘起什么歪心思。

也是奇怪。

放下湿润的巾子,李知白轻轻点了一下呆滞的祝平娘,手指在她眉心上戳了一下后松开。

“多大个人了,洗个脸还能走神。”

“……有……有吗。”祝平娘回过神来,面上红韵一片,不知道是洗面的热水的缘故,还是她现在心神不宁。

“阿白,开始吧。”祝平娘坐正身子。

“我其实对如今的妆术不甚了解,便只用我了解的手法了。”李知白说道。

“嗯,没有关系。”祝平娘心想她才不在意这些。

就算李知白将她化成了戏台上的老将军,她也会极喜欢的,所以什么手法……都不重要。

祝平娘只是想着李知白马上要温柔细致的捧着她的脸……她就一阵恍惚,竟然出现了一种立刻逃开的感觉。

真是没出息。

随着李知白拿起妆具,祝平娘小心翼翼的对上了李知白的视线,实在是掩饰不住眼里的那份深深的情感。

如果她之前的胡话没有被李知白听见,祝平娘觉得自己还是能藏得住的。

可是自从知道自己觊觎阿白的事情已经暴露她却还愿意这般亲近自己之后……那些感情就再也按捺不住。

就算她现在闭上眼睛,感情也会从其他的地方流淌出来,这是此刻无法遮掩的东西。

不如坦荡些。

“阿白。”

“嗯?”

“没什么,你动手吧。”

“在弄了。”

李知白先调了调唇色,以棉签沾了一些淡红色的胭脂,在祝平娘唇上涂了涂,觉得有些不合适,便将手中棉签丢掉。

“不要用绵,不舒服。”祝平娘忽然说道。

“好。”李知白没有多想,青葱一般的手指勾了些丹红,之后均匀的涂抹在她唇上,润色点缀之下,祝平娘抿了抿嘴,一片香甜。

她……已经晕乎乎的了。

李知白却感觉颜色很好看,桐君双唇晶莹亮丽,湿润清爽,微微润色下,更具有立体感了。

一下子清纯了许多……

“你做什么呢。”李知白愣了一下,然后蹙眉,伸手敲了敲祝平娘的脑袋。

桐君竟然张开口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尽管没有使什么力气,可依旧很是奇怪。

“我走神了……又不碍事。”祝平娘笑了笑,收起了小动作与小心思,专心享受着李知白的服务。

她也能感觉到,李知白手上那细微的生涩感。

李知白是不擅长化妆的。

“阿白。”祝平娘闭着眼睛,轻声问道:“你怎么想要给我点妆了。”

在最初的悸动后,祝平娘神色平静的问出了这个让她无比在意的事情。

“我……”李知白握着眉笔的手轻轻顿了一下,而后说道:“如今想要将点妆的手艺捡起来,可我心里没有什么底,便瞧瞧你的想法,你经营花月楼,该是很了解这些吧。”

祝平娘闻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没有问李知白为什么忽然想要将点妆的手艺捡起来,因为她是聪明的姑娘,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只要能有被点妆的机会,能被李知白这样细致的捧着脸……具体原因,重要吗?

完全就不重要。

要知道,李知白本来找回来少女心也好,其他的原因也罢,都没关系。

谁让祝平娘不会吃云浅的醋呢。

可她嘴上却不饶人。

“原来,我只是你用来练手的。”祝平娘细微哼哼了一声。

“我倒还记得一些手法。”李知白问:“不开心了?”

“怎么会。”祝平娘睁开眼。

她的阿白,除了找她练手,却也没有第二人可以帮她了啊。

“我在你心里,便是会因为这种小事儿就恼怒的女人?”祝平娘透过镜子里看向李知白,目光中带着审视。

“你变了太多,我不知晓,就问一问。”李知白轻柔的撩起祝平娘耳侧的长发,以小发卡固定后露出她的侧脸。

“那现在知道了吗?”祝平娘问。

“嗯,知道了。”李知白点头。

她瞧着祝平娘侧脸、耳上那一抹红晕,很清楚的知晓了她完全没有因为被自己练手而气恼,相反的……她的心情已经好的到了一个峰值。

“给我弄得妆,一定要好看些。”祝平娘一脸的认真:“我可是打算,从今以后都不洁面了的。”

“……”李知白眼角一抽:“倒是好好的洗干净。”

“又不会染了污渍。”祝平娘笑吟吟的。

她可没有在开玩笑,她真的能够让这妆容长久的停在面上,会用真气将妆容保护的好好的……

“哦,的确有需要小心的地方,有长安那小子在,真气也不是万能的了。”祝平娘认真的思考没,说道:“若是让长安呼唤来的雨水淋到,说不得还真的能将你给我做的妆洗去。”

以后出门得时刻带着伞和斗笠了?

“好好的洗干净。”李知白重复了一遍,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灵雨都考虑到了,桐君想的还很仔细,她似乎……是认真的?

可自己的妆都没有做好呢。

“我真的很高兴。”祝平娘说道。

“我知晓。”李知白看的出来。

“所以……我是卑微的吗?”祝平娘这样问。

阿白只是给了她一点点、小小的‘恩惠’,她的心念就要满溢出来了,好似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丢到脚下,若是按照凡俗的视角,这样的自己真是十分卑微、廉价的女人。

“……?”李知白没有停下化妆的手,语气平缓:“说什么胡话。”

“是吗。”祝平娘闭着眼睛。

感情是需要回馈的。

她得到阿白的回馈了吗……

那是自然。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姑娘有多么宠她,从她那一身为了自己而换的红裙……从她对自己‘女儿’的纵容,还看不出吗。

你给我一份感情,我给你一份感情,那么我因为你给的这份感情而欢喜……自然不是卑微的。

“可我总是如此的啊。”祝平娘轻笑。

从年轻时,见到李知白的第一眼,她就了解了憧憬的含义。

从很久很久以前,手持闪耀着黄金般的光芒的女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光景……就时常出现在她的梦境中了。

李姑娘的身姿,在她的眼中简直耀眼到了极点。

那时候的祝平娘就是极其卑微的,仰望着李知白的背影,如今却……却能让她捧着自己的脸、细细雕琢了。

“阿白,你以为我是在说我自己卑微吗?”祝平娘问。

“我想着点妆的术。”李知白意思是自己没有心思多想,也没有听的明白。

祝平娘也不解释。

某种意义上,一直会在意自己有没有“生气”、有没有“不开心”的李知白,也是卑微的吧。

可喜欢,便算不上是卑微的。

“哈……啊……”祝平娘毫无征兆的伸了一个懒腰。

李知白:“……”

她瞧着自己涂歪了的胭脂,眉梢跳了下:“小心点。”

“哦。”祝平娘重新入定,旋即看着镜面中的自己和李知白,眸中有难得的严肃。

“阿白。”

“嗯?”

“你说……咱们两个,究竟算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