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邪体修甚差,这点她自然是比南宫烨更为清楚。
所以她才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对方。
因为她并非一人,在她的怀中,可还是有着一只肉身强到变态的妖狐。
弯如利钩的锋利爪子在漆黑的剑面之上擦出一道长长的火光。
那只爪子纹丝不动。
而那把笔直前行的剑却是在两者相触之间,从笔直的形态被人强行扭转成了横向之姿。
白色小狐就像拈着一根牙签般轻松写意。
然后咧嘴一笑,狐狸嘴巴大大张开,脑袋向前一探,便听得咔嚓一声……
那把镜魔剑竟是生生被其啃出两个齿洞来。
杜亦凝已经完全看傻眼了。
不是……这苏邪何时还学了御兽之道?
她一直都被关在水牢之中,又是从何处找到了这么一只恐怖妖兽。
杜亦凝面色阴晴不定!
这妖女好深的心思,知晓合欢宗不善体修,竟然还留了这么一个后手,随身养一只实力强悍的妖兽护身。
这二打一,那边的北离太子可未必是对手啊。
杜亦凝心中萌生退意,正欲在两方交战之际悄然离开,去寻老祖庇佑。
结果……
那方杀气腾腾,正欲一举拿下苏邪的南宫烨眼瞳急缩,迎上对面那对竖瞳,他竟是毫不犹豫的弃剑急撤!
刚沾地的那只脚,脚掌之下轰然踏出恐怖的气机,掀震衣摆,仿佛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瞬间远离苏邪至百米之外。
他整个人摇摇晃晃,衣衫下的肌肉崩得紧紧,咬牙说道:“叶家世子?!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寻到了此处。”
陵天苏打了一个响鼻,从苏邪怀中跳了出来,落地时小小的身躯砰然变大,化作人形。
他手掌压剑,似笑非笑:“我好手好脚的,速度自然比你这个残废快咯。”
看到这一幕的苏安身体一晃,终是没能忍住,沙哑着嗓子道:“叶家……世子,是妖?”
陵天苏还未答话,苏邪就伸出一根细腻如玉的手指捅了捅前者的腰窝,不满说道:“喂,真么快跳出来做什么,腰不痛啦。”
苏安双目圆瞪,指着陵天苏:“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有下文。
陵天苏哼了一声,满脸怨气的看了一眼正欲退缩离去的杜亦凝,凉凉一笑道:“真当我是自由体弱多病,肾虚无用的书生了?”
杜亦凝脚步顿时一僵,顿时会过意来,整个人如同炸毛的野猫一样,尖着嗓子惊叫道:“你就是那个脓包书生!”
通过三言两语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南宫烨冷哼一声,用冰冷的视线睨着杜亦凝。
“圣女大人可真是会疼爱怜惜手底下的弟子啊,都成了阶下囚了都不忘去寻上好的鼎炉给弟子,手段也是让在下心生折服,这随手一抓就抓了个叶家世子,九州大陆上最年轻的通元境,如此宽厚待人,真是让在下都忍不住想加入合欢宗来玩一玩了。”
他故意将上好的三字咬字极重。
南宫烨平日里话不多,可损起人来却是字字诛心,疼得让人肝胆齐颤。
当然了,肝胆齐颤的不止杜亦凝,还有一旁快要冻成渣的苏安。
听了这话的陵天苏更是脸色一变,护在苏邪面前的姿态也不由一变动。
小步慢挪慢蹭的缩到了苏邪身后,双手抓着她的衣袖,露出半张复杂的脸来。
陵天苏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这副刻意做作的举动顿时让众人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烨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面色铁青的看着苏邪陵天苏二人,绷着脸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苏邪眼珠子一转,啐了一声,一副护小鸡崽子似的将陵天苏圈在纤细的手臂下,环着他的脖子。
妖娆的桃花眸中满满地警惕意味:“呸,好不要脸的一个人,看我家鼎炉俊美勇猛无双居然就心生如此肮脏念头,居然还想加入合欢宗?还是回你的离国玩你的小相公去吧!!!”
转而又一副温柔怜惜脸,摸着陵天苏的脸:“别怕别怕,姐姐疼你。”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恶心人的了。
纵然是存活历史悠久的镜渊魔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与羞辱,一张俊脸青了白,白了红,红了又青。
两人的蹩脚演技生生将他逼得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咳咳咳!!!”南宫烨面色怨毒的看着陵天苏:“堂堂叶家世子,也甘心沦为女子床榻上采补用的鼎炉吗?叶家百世英明,都毁在你一人手里,你不觉得十分可耻吗?!”
陵天苏啧啧两声:“诛心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小爷我的内心强大着呢,再说了,这也要看成为谁的鼎炉了,若是你身后那个,嘿嘿,我倒是宁愿就此剃度常伴青灯古佛。”
身后那个自然指的就是杜亦凝。
虽然苏邪素来不屑与人攀比,可这话由陵天苏口中说出来,她仍是忍不住将一张小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南宫烨面色阴沉,视线不住地打量着陵天苏,心中实在是费解万分。
不过一日光景,皇城一战这叶陵分明落下了一身沉重的伤势,为何现在看来,气息竟是如此平稳?
然而还未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心中骤然大警!
滋啦啦的电光雷霆之声在他脚下升腾不断。
猛地低头张望,只见脚下地面不知何时凝结出一道巨大的七芒星阵图!
“七芒星杀雷符!”
南宫烨骤然失声,不敢有丝毫大意,单手轰拳而出,磅礴的拳力震荡千里,却只毁其三道符力,仍有四道雷符之威将他气息身体紧锁其中。
一只手掌悄然而至,穿膛而过。
南宫烨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目光阴骘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陵天苏,面皮因为胸膛被贯穿的痛楚而微微颤抖。
陵天苏面目沉凝,声音不复方才玩笑语调:“看你这样子也是不愿老老实实的交出社稷山河图以及冥负等人了,无妨,那我自己来取。”
血淋淋的抽出手掌,南宫烨只觉胸腔莫名一空。
那是比失去心脏还要空荡的感觉。
被鲜血染红的衣袖与手掌,陵天苏冷冷握着破碎的黑镜。
南宫烨单手捂着胸口前的血洞,鲜血滚滚淌落一地。
俊美的面容在失去自己本心镜的瞬间而疯狂扭曲,猩红的唇齿之中爆发出濒死野兽的锐厉怒嗥声。
手中黑镜顿时疯狂战栗,恐怖的裂口之中咔咔的散发出阴寒绝望的光。
区区一个凡尘里的世子,竟然能够将他镜渊魔逼迫到不得不玉石俱焚的地步。
更不论在他身后还有一名同等境界的少女。
二打一,根本毫无胜算!
南宫烨面色发狠,脖颈处的青筋因为痛苦而暴突跳动。
既然北离得不到的东西,那便彻底的毁在这里吧!
在生死的最后一刻,他那双冰冷漆黑的双瞳似僵硬一瞬,带着某种不甘,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黑色的碎片,被他紧紧握在掌心。
然而,上过一次当的陵天苏自然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他冷笑一声,眉心天目大开,烛阴月瞳光芒如霜降临,足以冻结九州大地的寒尽数落在了手中那张黑镜之上。
破裂之声顿时止歇,镜面之上凝出厚厚寒冰。
刺骨的寒竟是在一瞬便断开了他与自己本心镜的联系。
南宫烨面色惨白,再也稳不住身形,狠狠一晃,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你……呵,我倒是忘了,你在远古之地中,可是继承了烛阴之瞳的人。”
南宫烨惨败一笑,随即面色狂狠道:“不过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叶陵!你自认为你羽翼丰满,一己之光足以动摇九州?!告诉你,如今的北离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冥将,冥主铺天盖地而来,你!只是一个即将被扼杀在摇篮里的稚子!”
陵天苏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南宫烨的垂死叫嚣,眉心天目金色余辉扫视在满是厚重凝霜的黑镜之上。
能够堪破虚妄镜像的天目顿时将境内世界观得一清二楚。
陵天苏双眸骤然一沉,捏着黑镜的手紧了紧,表情冰冷地看着浑身浴血的南宫烨:
“镜渊魔好本事,在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就将镜中人转移到了他处。”
在镜中世界里,空无一物,无论是藏于其中的冥负等人还是那半卷社稷山河图,皆不再其中。
显然是南宫烨在千钧一发之际,明白了现下困境,竟然当机立断做出决策,将镜中的人与图尽数转移。
南宫烨自知如今本心镜落入他人手里,他再逃已是不能。
他冷冷一笑:“镜渊魔的手段,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现下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在我的一念之间,传送到了北离皇宫之中,不论你们南晋如何挣扎……”他面上流露出一个阴险残忍的笑容:“都改变不了即将覆灭的事实!”
陵天苏呵笑一声,将手中凝霜黑镜收好,目光似是无意的看了一眼他握拳的那只手,随即眯眼说道:
“人间的确未记载镜渊魔等相关信息,不过你似乎也过于自信了些,千里传物的确很了不起,不过仅靠你一人之力怕是也无能为力。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镜渊魔乃为对魔,你为雄镜,还有一面雌镜现下便在北离地界之中,两镜空间相连,所以你才能够轻松传物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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