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啊啊啊的怪叫两声,有些不耐烦了:“我说爷爷您能不能消停一会,这是孙儿我自己的事,您这搞得府宅上下都知晓了,我还要不要面子啊!”
叶沉浮气得顿时跳起来就要打人,暴跳如雷:“你这混小子还知道面子,我叶家的面子都给你败光了!”
陵天苏缩了缩脖子,心想顾瑾炎整日泡在青楼之中,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也未见说他败了家族门风脸面啊。
那过几日,我若是将子忧带回王府中来,您还不得羞愤撞墙?
只见鼻息咻咻喷怒这勃发怒气的叶沉浮两只大手一挥。
金色符线从他宽大的袖袍之中喷吐而出,又再度将陵天苏捆了个严严实实。
陵天苏眼皮一跳,叫道:“诶诶?您捆我就捆我,把轻衣也给捆了做什么?”
骆轻衣一脸无奈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金线。
然后两人便一同被扔入房间之中,咣当一声大门紧紧闭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只见得老人手中分别握着印有天、兵二字的玄黑小旗,在空中交错挥舞。
整个叶王府的上空之中,四名兵侍凌空各持一角金色灵网,隔空便传来强大的束缚之力。
随着他们一声低喝,那巨大的稀疏的罗网瞬间变得无比密集,急速缩小成一个房间大小,当头就将陵天苏那间卧室兜了个严严实实。
紧接着还不算完,又是风风火火的十名天侍,其中一名更是体内隐隐蕴含着强大的引符之力,待看清那人面容时,院内的叶风以及所有影侍都不由脸色大变。
“竟是天侍伍大人?”
叶风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沉浮,心想王爷为了自己孙儿的终身大事,竟然连伍大人都给出动了。
十名天侍以其中一人为首,在叶王府宅的天空之上来回穿梭不断,手中一把符笔随着他们极富规律符道运行的轨迹,绘画出了一道与那罗网相之辉映的束缚之符。
符意融入金色罗网之中,就连那密集的空隙之中,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符晕。
做完这些,叶沉浮面无表情的收回两道小旗,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估摸着,这孙小子的心怕是彻底野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先将轻衣那孩子收为叶家人要稳妥许多。
作为天侍首领的伍远皇,他默然的收回手中金玉符笔,无奈的摇首笑笑:“希望我这么做,不会坏了与骆姑娘之间的同袍之谊……”
凌空立于他身边的一名天侍道:“呃……您如今还有闲工夫去担心您与骆姑娘之间的同袍之谊,若是您那学院之中的侄儿知晓您这般行为,怕是才要与您决裂吧?”
伍远皇面上苦涩笑意更浓一分:“天罡这孩子什么都好,年岁不过二十二便有着安魄巅峰境界的修为,奈何那孩子性子太傲太腼腆,做事又非得面面俱到以后才肯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至今骆姑娘又哪里晓得他的心意,如今叶公有令,连侍旗都拿了出来,我又哪里能够违抗他的命令。”
……
……
陵天苏无奈的从地上打了一个滚,将身上的金丝浮线尽数震散。
他皱了皱眉,打了一个响鼻道:“屋子里什么味儿?”
骆轻衣看到他轻衣的挣脱开兵侍特有锻造的缚龙丝,眼眸之中划过一丝诧异。
随即她淡淡说道:“这是繁龙衍,昨夜王爷便在世子房中安置了此熏香,只是剂量不多,倒也与寻常熏香气味差不多,世子并未察觉也实属正常。”
陵天苏以袖捂鼻:“今日气味如此明显,看来是加大剂量了。”
他走过去将骆轻衣扶起做好,然后将她身上的符线也震散。
“爷爷最近着实需要冷静冷静,谁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这几日我还是回小庄园住算了。”
骆轻衣揉了揉被束缚得生疼的手腕,起身将那繁龙衍的熏香熄灭,她叹了一口气后,幽幽道:“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直至陵天苏被窗户外界的金色罗网生生震退三步,他才总算理解了她这句话所为何意。
“这什么玩意儿?”陵天苏又打了一个响鼻,十分不适应这屋中的气味。
骆轻衣道:“这是叶家军兵侍之中的得意之作,名为大甲归罗网,用以困住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
如今大理寺中,那位擅闯虚境空间来自灵界的道级符师可是在这大甲归罗网下生生禁锢了一年之久也未能从那大理寺中逃脱。”
大甲归罗网这个名字陵天苏已有所耳闻,他记得此罗网是有冥海深域之中的千年玄龟龟壳研磨成粉,用以秘银锻至而成的一张罗网。
据说锻造此网的手法要求极为特殊,那秘银与玄龟龟壳粉末之间的比例分量必须掌控的分毫不差,不然一张网的材质分密不均极难成型。
更别说如今这大甲归罗网之中还加持有了天侍首领伍远皇的符道力量。
饶是陵天苏想要突破,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
一想到三日以后听雨轩的宴会,他若是不能够到场,那岂不是得独留她一人周旋。
想到这里陵天苏眉宇之间升腾起一抹躁意。
他扯了扯衣襟,语气不耐道:“关就关啊,真是了不得了,有着大甲归罗网反正我也跑不掉,居然也不给留扇窗户,闷热个死人了!”
骆轻衣看着躁意十足的陵天苏,淡淡说道:“繁龙衍熏香已灭,忍耐一会儿就好了,如若你是在燥得慌,我这新炼制了一壶寡人丹,你可以拿去吃。”
说着,她一本正经的取下腰间的青玉小壶,放在了案上。
陵天苏嘴角抽抽:“你没事专门炼这丹药做什么,都说了不靠谱的,上次吃了你一颗寡人丹,照样不还是差点出事。”
被质疑炼丹技术,骆轻衣顿时有些不悦,可转念一想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秀美的眉梢微微一动,道:“世子这是在暗示属下当初的那个承诺,若是寡人丹出了问题就将我赔给你?”
陵天苏一怔,有这个约定吗?
细细一想,似乎还真有?
他呃……了办响,面容一正,认真说道:“那我要你,你敢给吗?”
骆轻衣皱了皱眉,清丽的容颜当真陷入认真的思索,办响后她才认真答复道:“若世子殿下需要属下,属下自然是不会违背承诺。”
他如此坦荡的说出‘要你’二字,自然不会是那等子风花雪月的歧义。
只是简单的字面意思罢了。
她一直都知晓,他的小庄园很缺人。
而她是叶家军,并非世子私人势力。
如今他开这个口要人,自然只是简单的要人。
陵天苏搬了个凳子在骆轻衣面前坐下,笑了笑:“那这么说我们如今就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骆轻衣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得丝毫不受那浓烈的繁龙衍所影响,全然没有那位少女那般狼狈模样。
她平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宽大的黄侍服袖从她那洁白幼嫩的手腕出滑落,不慎露出一道狰狞鲜红的印记。
那伤疤不像刀伤,不像剑伤,倒是更像是某种烙印痕迹。
陵天苏惊鸿一瞥,瞧了个清清楚楚,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绕开那伤痕,拉至眼前细细查看着。
他皱眉沉声道:“这是什么伤?何时受伤的?”
而且这古怪的伤痕……看起来还有种似毒非毒的感觉。
骆轻衣抽回手,不动声色的放下衣袖。
她淡淡说道:“我知晓世子殿下小庄园里的那位慕容姑娘在调查赵家,想必赵家老祖赵韫弼远赴江南一事她已经知晓了吧?”
陵天苏心想难道她的伤还与赵家有关?
漆黑的眸子登时划过一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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