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良久,叶离卿眼神木讷,面无表情道:
“下次送吃的过来要么直接敲窗,要么直接放下,不要一直走来走去,我睡眠浅,容易惊醒。”
陵天苏理解她那句睡眠浅。
做杀手的,往往警觉性最好。
特别是在睡眠时刻,更是不喜被外界因素所影响。
被人冷眼相待,王厨子却是露出一副憨厚满足的笑容。
仿佛只要能够这般近距离的看她一眼,便已经十分满足。
他欣然应道:“好勒好勒,俺知道了,这个给小姐你,俺先下去干活了。”
王厨子的举止显得有些卑微可怜,即便是送出自己做的食物,都没有勇气亲手交到她手中。
只是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窗台之上便手足无措的匆匆离去。
眉心竖痕闭上消失不见,陵天苏看着墙壁沉默良久,眼中充斥着不知名的复杂情绪。
天眼能够看到肉眼所不能见之物,所以他能够理解桥头下与叶隐的相遇绝非偶然。
如今,他也终于理解到为何世间会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万事皆有因果,这世间不存在着无故的爱,亦不存在着无故的恨。
更不存在着毫无理由的血亲疏离。
只是……在这因果之中,最无辜的,怕也就只有他那可怜的妹妹了吧。
陵天苏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去,往叶离卿房中走去。
他敲她的房门自然不会如王厨子那般犹豫不决。
所以他快得到了进屋的准许。
叶离卿正很不雅的对付着碗中红烧肉,并未用筷,看到来者是陵天苏她才放下手中的碗。
“哥哥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要吃吗?”她问道。
陵天苏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坐下,也学着她的动作直接用手捏了一块五花肉扔入口中嚼着。
口感一如既往的好,入口即化根本不必浪费太大的力气去咀嚼,火候到家。
他冲她笑道:“你哥哥我啊,鼻子可灵了,就算隔着门只要有点食物香味,我都能够跟着味儿寻过来。”
叶离卿很喜欢这种兄妹间的日常玩笑对话。
这会让她一直紧绷的心有所松弛,所以她很开心,看着他的笑容更是开心。
也不擦去手上的油腻,她两只小手捏住肉不是很多的脸颊然后向上一扯,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实则很诡异的笑容。
陵天苏无奈扶额:“教了你那么多次,还是不会,笨死了你。还有啊,你手上这么多油,脏不脏……”
他轻轻挥开她脸颊两边的手,也不嫌脏的用袖子将她手上脸上的油渍擦掉。
口中还抱怨道:“女孩子家家的,一点也不爱干净,这太油了,怕是擦不干净,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来洗洗。”
叶离卿呆呆楞楞的仍由陵天苏摆布着,倒是显得十分乖巧听话。
陵天苏吩咐下人打了一盆热水,用毛巾擦着她脸上的油渍。
叶离卿看着眼前这位目光温和的少年,冷硬的眉梢似见柔软。
“哥哥。”
“嗯?”
“你送给我的珠钗,我很喜欢。”
能从这木讷丫头口中听到一句喜欢倒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陵天苏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笑道:“既然喜欢,为何不带着?”
叶离卿视线飘离,看着竟有几分心虚:“珠钗很好看,很适合像母亲那般美丽的人,而我……生得并不好看。”
听到这话的陵天苏顿时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歪理?
沈柔固然是生的仪静体闲,柔情绰态,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
可叶离卿既是她的亲生女儿,自然是继承了她的美貌。
在陵天苏眼中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位妹妹容貌更加青出于蓝。
虽然少言寡语,生性怪癖。
可她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标准的瓜子脸,睫长眼大,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至于她为何觉得自己不甚美丽,许是自身内心里有种难以磨灭的自卑感吧。
以及沈柔多年的冷眼相待,长久下来自然而然也就把自己包裹的像一个小刺猬一样。
陵天苏放下手中毛巾,起身走至她的梳妆台。
陵天苏看了半响。
嗯……姑且先将这桌子叫做梳妆台吧……
因为那梳妆台上,除了一张积灰已久的铜镜,便再无女子的闺阁用物。
无任何首饰钗环,更无胭脂水粉。
而妆台之上,却是摆满了各种小刀小剑以及各类暗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陵天苏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看到几抹粉色布料,好奇的将之抽出一看。
却是一个女子肚兜,至于是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陵天苏大汗,赶紧将这粉色肚兜塞回原位。
这还是个女子的房间吗?
秦紫渃偌大的一个寝宫,只有她与小鱼儿二人居住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与这想比,这简直就成了一个狗窝。
而那唯一有点女子闺房感觉的铜镜面上尽是厚厚的灰尘,根本无法清晰的倒映出镜像,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晃动。
陵天苏无奈摇首,拿起铜镜使劲吹了一口气。
将镜面上的厚厚灰尘吹得四散开来,再用袖子擦了擦镜面,总算是能用了。
他将镜面摆在叶离卿面前,笑道:“你是有多久没照镜子了,这般天生丽质的一个小美人,哥哥我看了都心动,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叶离卿怔怔的看着镜中顶着个鸡窝头的自己。
人类生来的审美让她看着看着……倒还觉得自己真有那么几分可爱。
指尖抚上镜面那张脸庞,她平静的仰着小脸看着他一本正经道:“就算哥哥你心动了,我也不能嫁给你,因为我们是兄妹。”
陵天苏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一个爆栗落在她光洁的脑门上。
他气笑道:“哪个让你嫁我了,这是恭维话,恭维话!”
叶离卿吃痛捂额。
接下来的日光,陵天苏便想着着手准备炼制一些丹药,若是五散膏去商会拍卖,多备些资金在手里头总是好些的。
想了想,自己手中貌似没有什么钱去买最基本的材料,连五散草都买不起了好像……
虽然每个月叶沉浮都会给他一些零花钱,但购置这些东西绝对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好在赫连最近接了不少单,且任务都是圆满完成。
自从上次从冥族深穴出来以后就不知为何突破了安魄境界。
赫连说他是全面开启了妖纹在加上取了古韶华的元阴。
古韶华修为高他太多,二者结合之后赫连自然获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他这刺客的活计倒也做的是顺风顺水,钱也越赚越多。
陵天苏厚着脸皮问他借钱,本以为这个吝啬鬼不会借。
哪曾想他居然十分好说话的将身上近日以来赚的两万金都给了他。
陵天苏自然不是什么矫情之人,果断收下。
日后做了五散膏翻倍的卖了钱再按利息还给他就是。
将金票子收好以后,陵天苏拍了拍安放金票的胸口。
一扯笑容就要出门去恒源商会。
听说顾瑾炎近些日子代替了他三叔成为了恒源商会的管事者,找他帮忙拍卖,怕是要省不少事。
陵天苏前一只脚刚踏出府门,就听到赫连的声音冷冷传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陵天苏转身问道:“什么?”
赫连又变回了以前惜字如金的模样:“国丈,治病。”
陵天苏陡然回神,一拍脑门道:“把那老家伙给忘了,真是大意了。”
看来赫连被借走了钱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爽的。
居然将要痛宰国丈一笔的事牢牢的记了二十天,真是好记性啊。
赫连看懂了陵天苏那古怪的眼神,轻咳一声道:“那日你一回来就闭关修炼,赵玄极被你足足晾了二十日,你若是再不去,他怕是就要被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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