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红衣女子正专心致志的对付硕大满满的一碗鸡汤面,陵天苏愤愤暗道,撑死你丫的。
然后…不到一会的功夫,她手下那碗满满面汤,不知不觉间,竟然所剩无几,而陵天苏碗里,仍有一半面食……
那惊人的速度,不禁令他瞠目结舌,这女子看似病弱十足,可下起嘴来可真是不带一点含糊的啊,吃面动作更是没声没息的,犹带斯文,可竟然这么快就见底了!
陵天苏不可置信的将脑袋探到桌底,看到桌子那方她平平稳稳的坐在那,一大碗惊人面食下肚,居然她小腹依旧平平,纤细的腰肢看不出一丝变化。
简直可怕!
对于陵天苏低下身子去看女子腰身如此无礼的举动,她竟然也未动怒的迹象,就那么将空荡荡的大瓷碗推向一边,空出只手百般无聊的拖着下巴,静静的看着陵天苏。
原本空腹饥饿的肚子,被人这么诡异的看着,怎么也提不起一丝食欲,色香动人的鸡肉丝也是味同嚼蜡。
此时的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陵天苏转头望去,果见原本日头刚出的晴天又再次乌云密布,下起了连绵细雨。
他奇怪的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心中隐隐猜到这绝不是她会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更不是什么偶尔。
若他没猜错,这女子的修为境界已经到了他现在无法想象的地步,强大如斯,恐怕是到了以她心情可以左右天气变化。
大道水火无情,可她却能以修行者之躯打破世间常理,不过反过来想想,既然是修行者,那便是早已超出了世间凡人之身,踏上了一条险难之路,只要足够强大,强大到不受世间万物所束缚,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现在还不足以达到如此程度罢了,若他与她是同等高度,或是远超与她,恐怕这些奇事在他眼中,也会变得再寻常不过吧。
只是真的有些搞不懂,她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找上他。
上官棠没有去看窗外,也知道外面天气如何。
不等陵天苏把面吃完,就独自起身,重新将床边的血伞取回,道:“出发吧。”
态度何等任性霸道,不去想陵天苏在这苦等了她这么久,如今她倒是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丝毫不顾他是否吃饱。
好在陵天苏不是事事计较之人,无奈的放下筷子,反正面对此人,他也丝毫提不起食欲,还是早去查案早日与她脱离干系较为好些。
上官棠撑着伞,二人并肩走在大街小巷中。
这次她倒是没有刻意虚幻自己的身体,陵天苏换了一身新的干净一身,今日已经淋够了雨,实在讨厌浑身湿漉漉的感觉,看着她一人撑伞,身材本就纤细,伞下还有好大的空间。
也不问她是否同意,就直接一个弓腰窜入伞下,朝她呵呵一笑,期间上官棠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制止,意外的宽容。
而陵天苏又觉得似乎让女子撑伞有些有失风度,继而接过她的伞,稍稍与她拉开一些距离,将伞往她那方偏过几分,而只给自己留下一亩三分地,勉强挡雨。
对于他的这一系列行为,上官棠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眉锋微挑,似有些意外这小家伙的胆大妄为。
想来也是,刚入京的小家伙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更说知晓这血伞对她的真正含义了。
二人同撑一伞,引得街上不少人的注目。
这也难怪,毕竟那红衣女子的面容时间罕见,她身侧的少年一身华服,模样气度不凡,举止在他们眼中自然而然就自行脑补的亲密暧昧起来。
如同热锅上蚂蚁的路送房当值侍卫正没头没脑的满大街找那位活祖宗。
若换做平时,他定是离她远远地,唯恐避之不及,可上头人派了任务下来,命令他务必辅佐好司运大人跟进案件进展。
若是以往,那活祖宗就是翻了这永安城也与他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可如今若是她惹出什么事端,可是与他有直接关系的。
虽然命令你之中隐隐暗示他要看管好那位祖宗,不可让她胡乱,可他一个小喽啰,人家若是有意脱离他的视线,他就是把眼睛给找瞎了,也未必能找到她一块衣角啊。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盼爹爹盼奶奶的祈祷不要遇见那些不长眼又不识货的世家公子哥给碰见了那位活祖宗。
因为活祖宗是公认的美人儿,他承认,即便是他见了,也不禁为之心动,可他深知她的可怕之处,万不敢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丝非分之想。
但就怕那些不问世事的纨绔公子们不知活祖宗的真实身份啊,凭借着家中在大晋有些势力,掂量着浑身没几两肉的身子骨不知死活的去调戏她,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啊,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胡乱搜寻着。
嗯?等等,那个撑着血伞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女子是不是那位?
嗯……不对,不对,想来应该不是,活祖宗素来不喜男子接近于他,有怎么会与一少年同撑一把伞呢。
真是……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应该是身材相仿吧?巧合巧合。
忽的,天空中刮起一道猛烈的逆风,那撑伞少年将伞微微一侧,挡过斜斜落下的雨水,恰好将伞下那女子绝美的面容呈现在他眼前。
“咣当”一声……
雨天中,长街上,不知谁的佩刀落在了满是积水的地面上,溅起水花,湿了他的鞋面。
听到声响的陵天苏微微侧首,看着这位年轻军官打扮的男子,有些奇怪为何这人凝魂实力,怎么连自己手中的刀都握不稳。
佩刀落地后,还这么一副呆傻模样,仿佛被什么噩梦魇身一般,全然不知佩刀掉地,不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兄台,你的刀掉了。”
那人如大梦初醒,猛然惊得回神,不敢想象这少年来历,更不敢去看他面容,连忙捡起佩刀,仿佛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逃一般了跑掉了。
陵天苏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有这么可怕吗?跑这么快。
一连跑到无人小巷的年轻军官,这才晃了晃脑袋,驱散脑中震惊带来的眩晕。
他没看错吧,他居然在有生之年,看到那位上官棠,居然和一个少年,同撑一把伞!
看模样似乎还很亲近,话说撑伞的竟然还是那少年!
天呐!他什么来头,据他说知,上官棠的血伞从不离身,更不许旁人触碰,久而久之,总所周知,那伞是他的禁忌,无人敢碰,要知道,上官棠即便面见圣上,也不曾解下那把伞。
如今却轻而易举的给了一个少年撑着,这是何等荒谬之事!
他抚了抚惊恐未定起伏的胸膛,他需要好大一会时间,才能消化他所见的这个事实。
上官棠眯了眯眼,被人看到了吗?不过也无妨,方正日后引来注意的是这小家伙,也罢。
陵天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认识他?”
那人一副耸头耸脑的模样,显然不是怕他,陵天苏也知道自己的影响力还没有到达这种程度,这么一来,到很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来自这个家伙了。
“不认识。”一个随处可见的年轻军官罢了,见过一面,还不值得她上官棠去认识。
“哦。”陵天苏淡淡的应了一句,一个小插曲罢了,他也懒得去深究。
“话说这雨下个不停,很不方便啊,阁下你就行行好,让雨停了吧,两个人撑一把伞,好挤啊,让雨停了,好不好。”
陵天苏是打定主意这诡异的天气与她有关了。
“不好,你若嫌挤,大可出去。”
她的神色变得淡淡,心中微有不愉,这小子好生不识好歹,多少人妄想这般与她这般亲近,都不可能实现,而他现如今居然说太挤!
陵天苏死皮赖脸道:“我就不出去,我才不要淋雨呢。”
…………
来到大碑亭,看着空荡荡毫无生气的石亭,亭内唯一的古建大碑也消失不见,看着更加荒凉。
大碑的离奇失踪,自然是引得了城内不少大人物的注意,这大碑自古立于此地,长年不倒不败,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霜洗礼,也不见一丝凋朽。
更有些心思不纯的小人,打起了这大碑的主意。
奈何手段不够,根本无法撼动大碑,就连当今圣上也曾对这大碑十分好奇,特地聘请了四方能人巧匠,试图带起这大碑,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更有无聊者,竟然掘地三尺,试图以最笨的法子挖开大碑根部,将大碑连根拔起带走,可日夜劳力之下,向下挖了将近数千尺,也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无人知道这大碑有多深,只好就此作罢。
可就在前不久,这大碑就仿佛长了翅膀一般自己飞走了不成?
即便是凭空消失你也得来点动静吧,竟然叫这永安城内的高手们无一察觉,这无疑引起了永安城内大街小巷热谈的话题之一。
不少人十分好奇,究竟是谁这么有本事,竟然将这大碑给连根拔起带走了。
上官棠走进大碑亭内,在那深不见底的深坑边缓缓蹲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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