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有何言?”那大帝等到众人退去之后,方才对那准圣巅峰的修士问道。
听到这个,那准圣巅峰的修士眼中现出担忧,问道:“敢问大帝,不知法门之源老师可有什么吩咐?”
听到这话,那大帝面色大变,好似听到了颠覆自己三观的话语一般,整个人呆滞在那里。
那准圣巅峰的修士一见如此,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异。
毕竟,此时此刻这大帝的表现已经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法门之源在天地大劫到来之前没有任何名额限制的向着众生宣讲修行之道,传授无数修行法门,将众生从迷蒙之中唤醒。甚至,可以说没有法门之源,这天地能否度过上一次的天地大劫还是一个未知数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大帝在之前居然说他们之前的修行已经踏入歧路,公然宣称自己所修行的才是真道,这几乎可以确定他必然是与法门之源有着某种他们所不知道的交流甚至交易……
正是因为如此,他方才会在这时候留下来这样询问。
但,看这大帝现如今的模样,事情似乎与自己之前所想的有些差别啊……
心中种种念头闪过,这准圣巅峰的修士神色却是丝毫不变,只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看着端坐上方的那大帝。
在这时候,这大帝却是心潮起伏,无数信息,无数想法,无数疑惑,无数恐惧,在这瞬息间从他的心底不断的浮现出来,使得他整个心灵像是被一种无比恐怖的事物紧紧攒住一般,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是在耗费自己全部的力量去进行……
“法门之源老师……法门之源老师……”最终,他口中这样喃喃起来。
随着他这话语,那准圣巅峰的修士就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轰在他的身上。
轰隆一声巨响之间,他的整个身躯瞬间崩碎,化作一片粉末,被狂风一吹,便直接冲出了这个殿堂。
好在,方才那一股恐怖的力量并没有将他的心灵抹去,也没有将他掌握的力量与神通完全磨灭,将其身躯轰碎的手段看似残暴,但也不过相当于水流凭空改变模样而已,对于其本身来说,伤害却是相当有限。所以,在这时候,离开了那殿堂之后,这准圣巅峰的修士只是意志一凝,身形便已经是重新浮现出来,显现于虚空之上,显现于众多之前离开的修士眼前了。
恢复过来,这准圣巅峰的修士面上神色变幻不定,似乎想要愤怒,却有没有底气,想要发飙,却又鼓不起勇气的模样。
好一阵子之后,他方才深吸一口气,将一切愤怒压下去,转身对着其他正好奇看着他的修士道:“诸位道友不必担忧,大帝并未曾多生气,不然我必然没有机会恢复过来。”
他自然知道,那些修士根本不可能是关心他自己。那些修士更多在意的,显然是方才似乎已经发怒将他直接绞碎丢出来的那大帝是否还生气,是否会对他们出手……
因此,他也没有自作多情的在那里说自己怎么样,而是直接便说自己对大帝的猜测了。
他的这种表现,让那些修士却尽皆松了口气,一个个的才勉强的向他表达了一点关心。之后便各自散去,前往这天地的各处,他们各自的地盘去了。
至于这天地新的形势,显然还需要众多修士根据各自地盘的情况相互妥协,相互理解才可能确定,光是在这里商量,自然是没有必要的。
至于在他们于那殿堂之中听讲真道的时候汇聚在周围的那无数修士,在当初殿堂的异象消失之时,他们却就已经是很知机的散去了。
所以,这时候汇聚在这周围的,却只剩下了这三千之前在殿堂之中听讲真道的修士而已,却省了他们的许多麻烦……
那三千修士回归自己的地盘之后如何妥协、理解,这且不去说它。
单单说那大帝。
此时此刻的那大帝心绪极为纷乱,感觉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在这个瞬间,他隐隐间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似乎有着一个巨大的阴影正笼罩在他身上!这个阴影是如此的恐怖,让他光是想到,都有些要发抖的感觉。
“我为什么会忽然间将他忘记?!到底是什么力量让我居然完全记不住老师的存在?!”一切的疑问,归根究底,却尽皆转化为现如今这个疑问。
现如今已经是这天地的假圣的他,若是愿意的话,这天地之中的一切都不可能向他隐瞒,这天地之中所存在的一切秘密,更都会向他完全敞开来。
在这时候,他心中微动,意念感知已经是直接穿透了无穷遥远的距离,跨越了无数时空的阻隔,规则法则的阻隔,甚至穿过了大道的误导,直接来到了那一片他之前待过许久的,介于虚实之间的所在!
而在那里,他所看到的,却只是一个模模糊糊,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殿堂而已。
至于那殿堂的气息,那其中带给他的熟悉之感,以及他哪怕是最初第一次来到这一处介于虚实之间所在之时所感受到的,那殿堂所散发的气息,都半点不存!
就仿佛,那只不过是法门之源老师留在那里的一个殿堂的残影而已一般……
“果真是糟糕了啊……”在这瞬间,出现在这大帝心中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之前在其他修士面前他有着掌控一切,碾压一切的感觉,甚至,在方才刚刚想起法门之源老师的时候,他虽然惊异,担忧,恐慌,但心底还有着一种自己现如今怕是已经能够与他相比,甚至可能已经能够战胜他了的感觉……
但,现如今,重新接触到那介于虚实之间的殿堂之后,他方才发现,自己与法门之源老师之间的差距居然不单单没有缩小,反而是极大幅度的增大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那些准圣在见到他只是的那种感觉一般无二……
这大帝能够在天地大劫之中挑起领导的重担,显然不是那种没有魄力的。
在这时候,虽然形势似乎已经低劣到无法收拾,但他依然没有缺少解决的意志。
更没有逃避的心思。
在这瞬间,他心中微动,站起身来,抬步轻跨,身形就已经是没入虚空之中,进入了介于虚实之间的领域,向着那已经好似化作虚幻残影的殿堂所在之处快速而去。
不多一会,他就已经是来到了这殿堂之外。
与之前他感应到的那般,这一处殿堂依然是那样虚幻,让他甚至连真正看到这殿堂都做不到,更别说要进入那殿堂之中去与罗帆相见了。
对于这种情况,这大帝早有所料,这时候心中一动,就向着那殿堂拜倒,恳求罗帆原谅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赐见一面。
他的恳求无比恳切,那态度更是放得要多低有多低。与他现在的态度相比,之前那些准圣、先天大罗之修与他见面之时那种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高傲了。
数日之后,一声叹息出现在这大帝的耳中。
听到这一声叹息,那已经虔诚求恳数日的大帝双眼一亮,只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从自己的心底浮现出来。
当下,便开始更加落力的求恳,虽然不至于声泪俱下,但却也极为感人,让人不得不动容。
这时候,那一座原本像是残影一般的殿堂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不多一会便已经是重新恢复了当初这大帝所见到的模样,完完整整的呈列在他的面前了。
紧接着,大殿的门户轰然敞开,显现出一片无边无际的深邃星空出来。
“我比起老师来,还是差得太远了啊……”在这瞬间,从这大帝的心底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这却是,他对比于眼前这殿堂内部的景象与自己之前所塑造出来的那殿堂内部的景象,知道自己所塑造的景象相比于眼前差了至少十万八千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将两者放在一起相比就是对眼前这星空的侮辱了……
他的殿堂内部不过是随意的营造出一片缥缈超脱的气氛而已,而眼前这星空,不单单浩瀚无极,其中的每一颗星辰更都是真实不虚的,甚至他双目一凝,都能够从那无数星辰内部看到无数生灵在其中生存!
换句话说,眼前这一片星空,乍一眼看上去似乎不过是法门之源老师随意营造出来的背景,但真实情况却是,它根本就是一个真正的,无比完善,甚至其中有着规则法则,有着时空长河,有着某种大道的完整宇宙!
这,相比于自己随意营造出来的那种只是拥有缥缈超脱气氛的殿堂内部来,自然是高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虔诚向前,他很快就看到了在那中央端坐着的罗帆,看到了那好像整个宇宙核心一般的无上存在!
相比于当初他所见到的模样,罗帆依然如故,似乎连身形动作都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改变。
“原来,我当初只是学了沧海一粟而已……”在这瞬间,这个想法凭空出现在这大帝的心底,让他愈发的敬畏起来。
对于这大帝心中的种种想法,罗帆自然了然于心。
在这时候,他便道:“看来,你果真是已经想起我来了。”
听到这话,这大帝连忙拜倒,连连称罪。
“弟子也不知为何,当时一个迷糊,居然就将老师完全忘记,一直到之前被他人提醒方才记起来,此事着实诡异,弟子有苦难言啊。”之后,他才解释起来。
听到这个,罗帆却只是淡淡的点头,道:“我已知到底是为何了。”
那大帝一听,双眼一亮,连忙继续拜倒,恳求罗帆给他答案。
罗帆只是摇头,道:“此事时机未到,待得下次讲法之时,我自会告知你。现在你知道太多,也于事无补,反而会让你陷入麻烦之中。”
“这个……”那大帝这时候却是相当的不甘。
答案明明就摆在自己面前了,却又因为阻拦而不能知道,这种感觉是何等的煎熬,可想而知。
若是原来,他必然就已经听从了罗帆的安排,将这件事抛在一边了。但,在这时候,他却感觉到心中那一股冲动越来越强,对于那问题答案的渴望更是在疯狂的膨胀着。
不过一小会而已,这种想要追求答案的渴望,却就已经增强到了他再也压制不住地步,直接压过了他的理智……
若是现在他还处于那种冷静的状态,或许能够知道现在他自己情况的不对。
但显然的,他现如今已经是被那种渴望冲散了理智,此时此刻,心中所思所想,都只有从罗帆口中挖掘出答案而已,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了。
于是,他跪下来,向着罗帆不断磕头,口中不住哀求,只期望罗帆将这问题答案告诉他。他自己愿意承担这样做所造成的一切后果,付出所需要付出的一切代价!
若是有其他人看到这大帝在罗帆面前表现出这等模样,必然会三观颠覆,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罗帆故意制造出来抹黑大帝形象的。
面对着这样的大帝,罗帆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果真愿意承担这所造成的一切后果?付出所需要付出的一切代价?”
那大帝狂热的双眼猛然一亮,不住的点头,表示绝对愿意。
罗帆又问:“哪怕,这可能颠覆你的三观,让你从今往后道途断绝,可能再也没有提升的机会,也不改变心意?”
那大帝三眼深处闪过一丝挣扎,隐隐有着丝丝清明闪过。
但,这挣扎,这清明,终究抵不过从他心底凭空涌出来的那无数狂热,无穷渴望,终究还是被那狂热完全冲散,让他的眼神重新恢复了之前那种狂热的模样。
眼见他如此,罗帆也就不再劝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将答案告知你吧,只希望你莫要后悔便好。”
“老师但说无妨,弟子便是听了就此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也绝不会因此而对老师有任何怨言!”这大帝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到这个,罗帆只是道:“你现在自然什么都可以说,最终如何,却得等我说完之后才知道。”
说着,只是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大帝,隐隐间似乎有些探究,有些可惜,更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