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个青年,贵芝跟几个小姑娘脸上都露出八卦的神情。
她们也不走了,只暧昧地瞧着秀珍。
村里人结婚早,这些她们自然都是懂的。
心里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丝羡慕,这些青年,十个有八个眼里都有秀珍,谁让人家长得好,又有文化呢。
眼前这个阿伟,她们可都是见过的,也算是个不错的,最近追秀珍特别紧。
秀珍刚才还低声跟阿楚说话呢,此时看见阿伟,就扭头到一旁想着不搭理,但是阿楚很识相,自发地走到贵芝那边一头。
“阿楚,刚才那话,你好好想想,不信的话,你问问贵芝,她大哥还在厂子里呢。”
交代了这么一句,秀珍就害羞地走到自行车跟前,半低着头,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看得阿伟更是心神一荡。
秀珍好容易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眼神一转,“你……你怎么来了?”
阿伟露出雪白的两排牙齿,哈哈笑了起来,“青川村放电影呢,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想着过来接你去看看。”
“谁……谁要你接啊!人家不懂自己走着去么。”秀珍嗔道。
阿伟不知道说什么,挠着脑袋嘿嘿直乐。
秀珍又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阿伟自然也顺着她的眼神看到那恰到好处的裙子,还有那露出来的一小断小腿,整个心都酥了。
他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这个……放电影时候,给你吃。”
秀珍又嗔了他一眼,赶紧摆手要推脱。
两个人来回推拉几次,最后哪怕秀珍极力拒绝,阿伟还是把东西成功塞给了她,还傻呵呵直乐,蹬着车像是一阵风。
人走远了,贵芝这才过来挽着秀珍的手:“哎哟,瞧把他高兴的,又是什么好东西!”
秀珍把东西往她们手里一塞,漫不经心说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非要这么塞。”
贵芝打开一看,眼睛马上一亮:“瞧你这副模样,啧啧……煮花生!还有瓜子!”
秀珍捂着脸跺脚,“这些东西也值当这么送,人家说了不要不要,非要塞!”
其余几个小姑娘一拥而上,贵芝像是老大一般,得意洋洋地一人手里抓了一把。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一边吃一边走,整条路都热闹起来。
只阿楚木木地,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贵芝也不管那么多,抓了一把直接塞她手里,“你这个呆子,瞧你刚才那根本不够分的,想些什么呢……”
嘀铃铃的声音,清脆地响了起来。
她们赶紧让了让。
“哎哟,看到这么多金花,感觉咱们路走对了呢!”
“啥金花啊!你个愣子,当还是你们家乡呢!”
几个人说着话,一个人直接用脚撑着地,问秀珍道:“姑娘,跟您打听个事儿,听说晚上青川放电影呢,是这条道儿吧?”
秀珍点点头,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回应道:“没错,从这里一直走,没有多远了的,看到一个拱桥,再往前一些右拐,有一个晒场,就在那放电影。”
青年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地方的姑娘,不那么怕生,还……挺俊的。
虽然他们是厂子里的人,跟当地姑娘在一起的例子还真不多。
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顺口就道:“那正好同路,要不然咱们送你们一程!”
最后自然是拒绝了。
又不认识的人,怎么能莫名其妙上了别人的自行车,传出去怎么好听?
那群人吹着口哨走了。
也不妨碍贵芝等人的兴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刚才那些人扫过的目光,还有那即将播放的电影,个个兴致高昂。
贵芝甚至还很是肯定地说道:“这些人,都是机械厂的工人。”
机械厂里的工人,正常上下班,附近要是放电影,结伴来看,再是正常不过了。
不知道为何,阿楚突然明白了刚才秀珍话里的意有所指,也就是说,明好把名额还回去,是怕需要她养家,她在为自己做打算做准备,就是想着等这边吃垮了,随时离开,那么她怎么离开呢,机械厂的工人……
她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一路怎么走到地方的,都不知道。
青川村放电影的晒场,有一点不大的坡度,此时影布已经张开,机器也已经摆了出来,只不过没有开始罢了。
但是晒场上已经满是人了。
一个大马灯,照得晒场半边亮堂堂的,一群群的孩子,人来疯一般跑来跑去。
各色凳子,杂乱地一层层摆在晒场上,是早就来占座的人。
更远一些,是那些半大的孩子,人嫌狗厌的年纪,要么上树要么爬墙,反正是不能正常坐着的。
离影布不太远的地方,两排四角凳,略微有些整齐。
背着影布斜后方,楚天阔正端坐在凳子上,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阔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楚天阔有些讶异,一扭头,正看见有些羞涩又鼓足勇气盯着他的秀珍,他眼眸就动了动。
“哦,我还以为是明好呢。”他不经意说道。
秀珍听这么一句,差点就站不住,要她下去没有看到明好的房间,多半是会伤心的吧,但是此时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帕子,笑微微地递过去,说道:“天阔哥,给你吃。”
楚天阔一动不动。
既没有接,也没有拒绝,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她。
秀珍脸色发红,觉得自己都快要站不住了。
楚天阔这才说道:“我不吃这些。”
秀珍莞尔一条,有些调皮说道:“哎哟,天阔哥,这就是一些瓜子,这是两个红柿子,红彤彤的可好吃了,早两天我才看见你吃过呢,你放心,我帮你挡着,不告诉别人!”
这么一说,她就把东西往楚天阔腿上一放,果真自己往后帮他挡住。
但是从远一些的地方看,看这两个人就站得很近了。
瞧着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楚天阔没有办法自由行动,盯着腿上的那个帕子,一时间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