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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京教剑道 153 精神分裂开始分不清老书和新书人名这件事

“哪里出问题?哈,你知道吗?高田那厮坠楼的前一晚还找我喝酒来着,得意洋洋地说要准备报复桐生和马,还打算让你牵线从那叫高见泽的女人开始下手。”甲佐嘴唇歪出扭曲的模样。

“还要去报复桐生和马?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啦!?”太平跟着咒骂,随即却反应过来。“等等,桐生和马以前来诊所找过我,他跟说那些和他作对的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在虚张声势,可是……那些该不会都是真的吗?”

“所以说,当初一开始失败后就不该再招惹那个煞星!高田那脑子里塞满X液的蠢货!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刺激他,结果终于求仁得仁、作死得死了!”甲佐说着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妈的,那傻逼也不仔细想想看,对方可是连武装直升机都能劈下来的当代剑豪!要是他不打算再照矩来玩的话,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对抗的手段好不好!?”

“不想照规矩来玩?你说高田坠楼是他……”大平有点被吓到。“不会吧?桐生和马再怎么说也是警部补啊,而且还曾扬言要当警视总监,怎么可能不遵守法律呢?”

“什么?”甲佐讶然望向旁边手足无措的同窗,这个问题实在太蠢,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因为法律有着诸般漏洞,所以才有高田跟他们攫取暴利的空间。而明明自己都是钻法律漏洞的豹狼,却还要求对手规规矩矩地来?

“给我清醒点!康仪!”甲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这可不是文质彬彬的游戏,而是你死我活的撕杀!高田那蠢货败下阵来,所以他死了!要是我们也败下阵的话,下场就跟他一样!”

“那……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就算是明治出身的高材生,没经过风浪的大平康仪这时候也有些六神无主了。“警视厅这次调查是来真的啊,桐生和马大概也不会放过咱们。要不然,你去跟向川警部还有背后的大人物们求助?就说要是我们倒下了,他们也会有危险……”

“求助向川?天真!你以为突袭你诊所的那张搜查令是怎么拿到手的?那些大人物们恐怕已经准备把跟高田的关系切割干净了,这时候去找他们就等着被当卒子舍弃吧!”甲佐冷笑着。“而且连高田都死得那么蹊跷,你以为他们真拿桐生和马有办法吗?”

“那、那怎么办?”

“……我打算去找‘那个’帮忙。”甲佐紧抿着嘴唇,说出从先前起就考虑着的方案来。

“那个是,你以前经常吹嘘的‘那个’吗?”大平康仪满脸惊愕。“等等,你说的‘那个’,难道是真的存在的?”

“当然是真的。这个时代既然都能出现斩雷的剑豪,那有些传说之物遗留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甲佐拿起自己外出用的帽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同窗。“我打算去请它出手解决桐生和马,顺利的话应该就能渡过这次危机。如何?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这可是刷新世界观的难得机会。”

“唔唔唔唔……”被邀请的大平康仪陷入纠结。直觉警告他不要去碰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事物,然而好奇心却禁不住涌上来。最关键的是,现在他实在没有跟桐生和马对上的胆量,和甲佐同行似乎是能让他稍微安心的选项。

“好,我跟你去。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不过我们得先去个地方。”

这样说着的甲佐,看起来也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他们打算找人干掉你哦?”

和日向公司相隔数条街的GTR上,晴琉取下窃听器的耳机跟旁边和马报告着。这时候他们把车停在一条经营餐饮业的饮食街旁边,来往路人们在寿司店和居酒屋间流连忘返,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停在路边的车辆。

“知道,我也听着呢。”

确认窃听器里不再传出声音后,和马便也把耳机取了下来,脸色有些微妙。大柴美惠子的事件中,罪魁祸首的高田虽已遭天诛,但用来告慰受害者却犹嫌不足。原因是和马并没找到高田等人用来加害美惠子的手段,本以为高田应该和神秘侧有联系,但直到其坠楼为止都没有任何迹象。

和马于是把怀疑目标放到高田党羽的甲佐等人身上,故而早先炭井找上门时才请他调查日向公司施压。现在看来效果出乎意外的好,甲佐等人已被逼到绝境,准备祭出撒手锏来扳回局势,那大概也是导致美惠子被自杀的手段。

从甲佐的话听来,叫“那个”的毫无疑问是神秘侧的存在。不过在神秘系已然衰弱的当下,连家里的大妖狐都亲口承认她的妖术已没法诅杀别人,所以甲佐等人背后那个究竟是何方神圣,说实话和马相当介意。

“甲佐正章的车好像发动了,要跟上去吗?”

这时候副驾席上盯着监视器的晴琉以兴奋声音报告着。

和马所用的这套监视器还有配套的窃听装置等,都安装在副驾席的隐蔽隔层,从外面则半点都看不出来。虽然在和马眼里这套监听装置还是相当臃肿,不过已经算是南条集团最新技术的结晶了。

除了甲佐办公室的窃听器以外,另一枚跟踪器则安装在他车底盘下的隐蔽位置。GTR的监视器上能显示跟踪器的信号,所以理论上来说无论甲佐他们开往哪里,和马都能不被发现地追过去。

和马没有犹豫地发动引擎。毕竟好不容易才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搞不好局势又会被扳回去。

“对了,你没问题吧?音大那边不是要上课吗?”

“说是上课,其实许多内容靠自习就行了,音大也鼓励多多实习的。”晴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而且我跟教授说和马最近说要写新歌给我,我得随时紧盯着他。结果教授就非常痛快地给了我学分,条件就是新歌拿到后要马上让他听。”

“……我说你哦,就不能想点比较不给人添麻烦的借口吗?”和马无语地瞥着自家弟子。

“有什么关系嘛?和马你会给我写歌的对吧?”

这样说着的晴琉却扯着和马胳膊开始撒起娇来,而且,看上去居然相当可爱?不过和马悄悄想着同样场景假如换成保奈美跟玉藻那般峰峦起伏的身材,应该会更有可观性才对。当然那两位都是强势御姐,应该没法扮得像晴琉这样可爱。

“啊,你在想玉藻她们对不对?”

“别摇别摇,我在开车呢!真是的,总觉你和千代子越来越像了……唔,除了胸肌以外。”结果和马的诚实评语,换来的是腰窝被狠狠拧了下。

一般电影里,喜欢躲在暗处搞阴谋诡计的反派,多数都是高智商低武力的设定。而通常高武力值的英雄主人公,则基本都是不屑阴谋诡计、正气浩然的性格。这种现象导致的结果,是反派人物自己搞起阴谋诡计来往往很在行,不过一旦自己沦为被算计的对象,那其兔疫力就会迎来断崖般的陡降。

好不容易迎来的高光时刻却被主角的灵机一动给打断,继而惨遭逆转翻盘的悲惨反派,在近代荧幕上可谓比比皆是。不过这点其实放到现实里也是一样。

浑然不知道自己车底下被人安装了跟踪器的甲佐,就这样载着大平康仪开上了驶离东京的高速公路。甲佐沿着高速路行驶东京近郊,在一处岔道口下高速,然后沿着公路七转八转,又经过大约半小时的行驶,最后来到一处水库前。

经济腾飞的八零年代日本政府在全国各地进行了很多基础建设,不过眼前这座水坝应该是在战前修筑的,从崎岖不平的碎石路到残破荒凉的配套设施,怎么看上去都透出一股子历经沧桑的味道。

“就是这里吗?”

“不是,还要在更里面。但这里开始就没法用车了,我们得步行过去,先换上衣服。”甲佐催促太平康仪下车,然后拿起预先准备好的衣装给他替换,随即又从轿车后备箱里搬出好几个装食材用的大号保鲜箱,并把它们都放到折叠的手推车上。

两人换好衣装,戴上遮阳帽又拿上鱼竿,看上去就跟闲得无事过来钓鱼消遣的白领感觉差不多了。锁好轿车后,甲佐便推着手推车往前领路,而大平则带着微妙纠葛的神情跟在他身后。

往前走了一段落,大平才注意到原来水库附近有村庄的,甚至在周围还能看到好些农田。有些上了年纪的村民在田里忙碌着,抬头看到不远处走过的两人,不少村民都露出惊诧神情,然后便转头窃窃私语般的讨论着。

“感觉他们好像对我们过来挺有意见?”隔得这么远,大平当然听不清那边讨论的话题,然而村民们的奇妙态度却让他涌出不太好的感觉。

“那个啊,他们大概是在讨论水神诅咒的事情。”甲佐稍稍瞄过去了眼,便以满不在乎地语气回答着。

“水、水神诅咒?”大平瞪圆眼睛。

“是啊,因为这座水坝在战争中完全没遭受破坏呢,所以就有传言说湖里面住着水神。后来又偶然发生了几起钓鱼者从水坝滑落淹死的事故,于是一个‘钓鱼者打扰水神安宁而被诅咒’的故事便就这样成形了……”甲佐嘴角拉出嘲讽的弧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没啥大不了的,事实上比它更劲爆的都市传说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每年都有人失踪,也还是依旧有人来这里钓鱼。要说真正相信有水神的,大概也只有那些目不识丁的老巴桑吧?”

甲佐的话听起来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不过大平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确实看到水库边有几名先来的钓鱼者,稍稍镇定下来。“真的没问题吗?不会被他们发现我们要做什么吧?”

“呵,你还记得我是幻想生物研究社的吧?”推着车往前走的甲佐突然扯起貌似不相干的话题。“那年夏天我听说了这里水神诅咒的传闻,因地方隔得不远,我还特意跑来水库进行了调察……结果你猜怎么着?”

“呃,传闻是假的?”

“不,传闻是真的。”甲佐望向大平,嘴角陡然咧开一近乎猛狞的笑容。“这湖里真的住着非人之物。只不过那家伙并非水神,而是吃人的妖怪。我跟那几个钓鱼佬一样不小心闯进了它的洞府,结果差点就成了它的盘餐。”

“盘、盘中餐?”还有,吃人的妖怪?大平满脸错愕地望向甲佐。

“有什么好奇怪的,书上记载的妖怪不都是吃人的吗?”甲佐耸耸肩膀,不知是自暴自弃还是彻底放飞自我,他的语气逐渐转为欣快。“不过那家伙其实并不太喜欢吃人,我听它抱怨说人肉太酸不好吃,只有实在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它才会去附近逮些倒霉蛋来充饥。它说其实它更喜欢吃金枪鱼或三文鱼的刺身,口感比人肉要好上许多。于是我就跟它求饶,说以后每月都会供奉它高档刺身,这样约定后它就暂时放过了我。”

“……你,你确信神志清醒吗?我身上还有点镇定精神的药,要不要来几颗?”大平满脸担忧地问着甲佐。虽然他和甲佐是有十几年的老交情,但这样的甲佐他还是初次见到。

“那家伙除了贪吃以外倒也没有别的要求。反正在那以后我遵受承诺每月都给它送去高档刺身当供品,虽然花费不菲但总算能过关……”甲佐无视大平的发言继续说下去。“不过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手头实在没啥钱,公司经营也不顺利,延误了两月没去送供品,结果那家伙就发动了诅咒。”

“诅、诅咒?”

“没错,诅咒似乎是那家伙拿手好戏。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开始时它就对我下了咒,而且只要愿意它随时都能让我……”甲佐说到这里时突然顿住,随即紧抿着嘴唇,脸颊肌肉仿佛不受控制般的微幅抽搐着。旁边大平辨认出来,那明显是PTSD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