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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想碰瓷我_见荷【完结】 第40页

父女俩皆是一愣,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件事。

钟易轻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在太后娘娘那里积了这么大的善缘,对二姑娘来说,那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啊。

听起来确实是挺好的事。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但太后做为国母,莫说让她献上一缕头发,便是想让她献上一颗头颅她也没得选。何况钟内侍说的对,这于她而言,确实是在太后娘娘那里结善缘的大好机会。

涟歌恭谨道,内侍大人言重了。能为太后娘娘尽绵力,小女义不容辞。莫说是要我一缕头发,就算是要我的血肉,我也在所不惜。

只是不知,这一缕头发到底是多少?

钟易拍拍手,他身后的长随一个捧出锦盒,一个递给他一把剪刀,他走过去对涟歌道,请二姑娘转过身去。

涟歌从善如流,任内侍解开发髻,如锦缎般黑亮柔顺的秀发长及腰臀,是让人艳羡的美丽光泽。感觉他的手指在头上掠过,便听咔嚓一声,知道他是剪完头发了。

钟易用锦缎将那缕乌发束起,小心翼翼放回锦盒内。涟歌欲转过身将头发束好,却被他用双手稳住脑袋,耳畔传来他温和的声音,咱家在宫里也常伺候太后娘娘梳头,就让咱家为姑娘把头发梳好吧。

萧元敬自他接过剪刀便紧张得将心吊到嗓子眼儿,直到见他真的只是取了涟歌一缕头发才落下,听他这么讲,眉头微蹙,小女如何当得大人伺候,请大人莫要折煞小女。

钟易手脚利落,已经将涟歌全部乌发在头上挽成惊鹄髻,太守大人不必介怀,二姑娘愿为太后娘娘尽心,便是咱家的恩人。咱家就是个伺候人的,为二姑娘梳一次头算不得什么。

涟歌静静听着,心中腹诽,你虽是伺候人的,可你平日里伺候的也不是一般人啊。

钟易将先前从涟歌头上解下的发钗和珠花重新戴上去,动作间衣袖轻抚,刮到她的耳朵。后面的人虽是内侍,但到底曾是个男人,涟歌心中其实很有些不适应,被他衣袖一刮,小巧的脑袋下意识往前倾了一个弧度,露出一截秀美颀长的玉颈,衣领下一小块粉色胎记像是一瓣莲花。

钟易恍若未见,笑道,多年未梳这样年轻活泼的发髻了,咱家的手艺竟然还未退步。

涟歌莲步轻移,向他施礼道谢,小女多谢大人。

不妨事。钟易笑呵呵,对萧元敬道,如此,咱家就先回京复命了。

事关太后,他自不便逗留,为表郑重,萧元敬亲自将他送出府。

父亲,儿子觉得这事情还是有些蹊跷。萧洵在书架后面听得真切,觉得这事有些难以言说。若要找生辰和涟歌一样的女孩儿,金陵里有的是符合条件的人选,怎还寻到千里之外的濮阳来了。

萧元敬哪里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他脑中闪过一个可能,心下骇然,脸上却神色淡淡,沉吟片刻才道,事关天威,莫猜了。今日之事,别透露给你们的母亲知晓,免得惹她担心。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应诺。

钟易于十日后回到金陵。

顺贞门是进入皇宫内院的最后一道关卡,钟意着长随递了牌子,验明身份之后,正要入内,却听身后传来马蹄踏地之声,猎猎声响,整齐划一,另有轻缓的车轮滚地之声相和。

知是有人欲进宫去,他连忙停步,退到宫墙一侧随守门士兵一同跪下,让贵人先行。

能于此处还乘坐在车辇上的,无非皇子公主宗亲之流,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内侍官惹得起的。

三十二人的皇子亲卫分成两排沿着宫道疾驰,靠近宫门时才停下,当先一人面若刀削,身材魁梧,着黑色飞鱼服腰悬龙泉剑,正是徐立。

守门宫人将朱色大门打开,亲卫开道,镶金嵌玉的紫檀蟠龙祥云车辇缓缓进入宫门,车角挂着宫灯当摇摇晃晃,月明纱制成的帷幔迎风飘扬。

大皇子仪仗一路行至长信宫,傅彦行从车上下来,少詹士陆宪之一见他便迎上去,殿下,太仆寺员外郎黄宗在里头候着。

傅彦行点点头,忽地想起刚才瞧见的人,叫住徐立,将张玄晖叫来。

张玄晖是太医院首,负责调理文昌帝的身子,前阵子太后有疾,也是他在着手医治,徐立知晓殿下想知道什么,准备退下又听他道,查查钟易去做了什么。

大楚皇室这些年,子息单薄。先帝那辈,只有先帝和老晋王以及早夭的福王三位皇子,公主也只得了南阳太长公主一个。

到了陛下这辈更是荒凉,先帝只生了他这一根独苗便龙驭殡天了。

皇帝陛下十二岁登基,十八岁大婚亲政,满朝文武怕他像先帝一样出意外,虽不敢明说,求他纳妃的折子却一摞一摞地往勤政殿送。他不堪其扰,一口气下令纳了四位妃子,直至皇后生下嫡长子,贵妃生下皇二子,娴妃生下皇三子,朝臣们关注的重点才从陛下今天幸后宫了吗改成皇子殿下们今天做了什么?

皇帝其实并不沉溺于女色,后再未纳妃,继三皇子后,只有皇后又添了华昭公主,其他妃嫔再无所出。只有四个孩子,对于皇帝来说还是太少,但是比起前几位,也算数目庞大了。朝臣们心满意足,整日里盯着皇子皇女们的成长教育,倒让文昌帝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