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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侣芳踪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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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统一路小跑着进入草棚里,“公子!”

江展彦见他神色有异,微微不悦,问道:“统伯何事惊慌?”

“禀告公子,东厂的锦衣卫有异变,桂淮里的心腹将所有火炮推下山谷,进攻雾影山的官兵也突然倒戈不前,左玉与右玉的官兵也接到兵部的指令原地待命,不可轻举妄动。看样子,其中一定出现了变数。公子,我们该如何处置?”江统担忧的说道。

江展彦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一定有人从中捣鬼!那么魔教有什么消息?”

江统答道:“刘云发来信息,说何灵袖伤重而逃,已不知所踪。不过,魔教已经在掌握之中。他正四处查找那个人的下落。”

“齐落霞呢?她在哪里?”江展彦沉吟着,忽然冷笑起来。

江统摇了摇头,“公子认为齐姑娘会来吗?老奴劝过公子要提防齐姑娘,可惜公子太过轻信于人了!”

江展彦俊朗的眉目微微一动,苦笑道:“统伯是怪我误信于人?也许世间本无可信之人,我该检讨自己的过失了。她明知今日是场鸿门宴若是再来,岂非不识时物的傻瓜?”

他看了看昏沉的天地,忽然幽幽笑道:“可惜,统伯当真不了解齐落霞,她虽然狡诈多疑,圆滑世故,却是个有担当的女子!你看,她来了——”

天地相连,呼啸的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虽然苗疆冬季不冷,但早晚还是不暖和,尤其在这萧瑟的黄昏,荒凉空旷的山谷里,便令人无法承受。这帮江湖人物本是练家子,来时也没穿多少衣物,此时等待的时间长了,不禁纷纷议论起来,有的已经骂骂咧咧的,怀疑大家都上当受骗了。

突然,天地相连处渐渐出现一个黑点,原来是个人影,修长的身影似乎随着狂风飘浮,待看得仔细,才见是那长长的蓝色长氅被风吹扬,那个飘逸颀长的女子满是狂傲的信步而来,嘴角含着冷冷的笑意,眉目俊美精致,柔和中不乏刚毅坚韧的气魄,长发绾成了一束高髻,被风吹得乱了几缕青丝,拂动苍白的脸颊,便流露出几分邪魅媚力。她竟没有去看眼前那个望眼欲穿的白衣女子,直接走到众人面前,抱拳一拱首:

“各位英雄久等了,本姑娘处理了一些紧急的事情,耽搁了些时候,还请各位见谅!”齐落霞提高了声调,朗声说道。

“废话少说,齐姑娘还是把藏宝图的秘密说出来的好!”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冷冷的哼道。

齐落霞挑眉一看,原来是青城派的大弟子魏芦。

“哦?魏师兄不是与同门争夺掌门之位,暗中使诈伤及同门被关闭在青城山的吗?怎么成了弄云庄的食客了?有辱门风啊!”

魏芦双刀一交,铿然声响,喝道:“小女娃不知天高地厚,待爷爷教训你!”双刀一黑一红,转瞬化做黑幕红雾,刀法盘旋诡谲,分攻落霞左右二路。

落霞肩背玄铁,手中一扬长刀,退了一步,避开魏芦的攻势。叫道:“我可先说明在先,藏宝图的秘密我已交到江公子手里,既然今日江公子为本姑娘准备了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江湖大会,他与诸位想必是不信那藏宝图的了。看来我若是不让诸位信服,那是无法轻易离开这荒龙谷的。”

她看着面前凶神恶煞般的张张嘴脸,突然狂笑起来,朗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本姑娘也不客气了,谁能打败我,那么我就告诉他这图中到底有何玄机!各位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若是败在本姑娘手下可是有失颜面的。这是你们自己要挨打,等一下受伤了可别怪我!”

说话之间,腾空而起,一招“旋风式”劈向魏芦胸膛。魏芦挥红刀格挡,长刀忽地回卷,刀芒在红刀刀刃上疾绕两圈。这一下变化快极,魏芦不及反应,一道内劲已直震过来,大惊之下,虎口发麻,把持不住,红刀竟被长刀刀尖险些卷飞了出去。

魏芦大吼一声,扑身急抓刀柄,连催三道内力,稳住红刀不被夺去。不想落霞长刀变化多端,陡然松开他的刀身,如毒蛇昂首上击之势直挑魏芦下颚。

魏芦仰天一个铁板桥,才刚避开,落霞手中翻出一条银鞭,巧劲一到,鞭身由上转下,正抽中他小腿,登时立足不定,险些摔倒。

落霞笑道:“得罪了……”未及说完,一道劲风自背后圈向自己,落霞惊觉,抖鞭成圈护身,那人连忙避开,笑道:“齐姑娘何必这么慌张,在下想试试姑娘的武功也不成么?”

正是江湖上人称“玉面狐”的吕平波偷袭,一招不中,反被落霞的鞭风逼退。落霞清叱一声:“原来是只老狐狸,本姑娘还以为是谁呢?”手上突然撤刀,以内力灌注刀身,朝他击去。吕平波虽然游历江湖许久,却没想到她谈笑之间,反应如此之快,一下子未能闪开,一刀正中他左臂。“啊!齐姑娘好,好快的刀!”

“各位英雄今日是为了藏宝图而来,不论是谁,谁能打得赢本姑娘,藏宝图的秘密就是他的!”落霞高声哼笑,在一众豪雄间穿梭来去,便如飞燕剪风,自在无拘,竟没一人能阻她一阻。一柄玄铁挥洒自如,刀芒如刺,阵阵悬风刮骨般的疼,她将这苍芒刀的精要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左手握着银鞭,踏守步法,银鞭护住四面八方,犹如云气萦回秀峰,又似神龙拱卫之态,呼呼风声逼向周遭,内力点点透出,化作重重屏障,守中有攻,攻如龙首出雾而吐风云,威势迫人。

江展彦受到震撼,叹息不止:“我本以为她狡诈善变,必然使用什么诡异的手段,谁知她竟然孤注一掷,要与天下为敌!她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拼吗?”

江统见外面乱成一团,众人迫于她的狠厉,那长鞭又有毒,都不敢硬碰她身。

“齐姑娘好生厉害,老奴江统也来领教一番!”他说着,跳入阵中,手中钢刀直砍她的长鞭,想砍断鞭子。谁知,落霞分明是斗得正酣,右手玄铁猛的横扫过去,“噹”一声,钢刀被劈成两截。

江统没能施展刀招,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断兵刃,极是恼怒,喝道:“齐姑娘这内力好霸道!”劲贯双手,拆招之余,全力抢攻,意图扳回颜面。

落霞轻喝:“大总管还欠我一掌呢!”身手轻快,招数敏捷多端,江统内力发出,每每落空,不禁微感焦躁。落霞见他进攻转猛,却失了稳重,猛一下低身扫腿,刀尖正中他左小腿。

江统腿骨剧痛,不禁大怒,双掌下拍,力劲沉猛,“碰”一声响,地上尘土四散,好一招厉害掌力,只差没打在落霞身上。落霞何其机灵,闪躲之际,一气呵成,一鞭正中江统左肩头,只痛得他几乎举不起手来。

一旁的几个男子见嚣张的江大总管也吃了大亏,不禁幸灾乐祸。月曦却甚是担心。落霞武艺虽好,出神入化,但内伤根本没有恢复。而江统也非寻常把式,内功更在她之上,虽然接连吃亏,仍未受重创,时间长了,只怕落霞气力不继。她想上去帮她,可是她心里有些刺痛,落霞已经对她生分了,她应该知道自己拿了那件丝帛,是故意引我拿的?难道她真的一直在骗我?那么她所有的情意是真是假?她说有对策应付一切,就是这样以命来搏?难道她是早打定了这个主意,昨晚的激情欢娱便是最后的温柔相爱。

场中两人斗了一盏茶时分,江统虽未占到优势,但已不再轻敌,掌力沉稳,落霞毕竟对敌多时,渐渐显出乏力。江统意欲反扑,但左肩中了一鞭后,不甚灵活,总难以称心如意地出招。实则何灵袖的银鞭上了药物,一旦打伤了人,药力入体,伤处红肿疼痛,需得解毒医治

,才能慢慢痊愈。

他心里焦急,想自己是堂堂弄云庄大总管,在天下英雄面前输给一个年轻女子,实在大失颜面,当即顾不得身上的伤,猛的拍出双掌,拼尽了全力。急劲无比,去势奇准,掌风将那长鞭打得飞起,落霞手心发麻,已经握不住鞭子,鞭子犹如一条银蛇卷曲着脱手而飞。

落霞早已全身骨骼巨痛,正苦苦咬着牙齿,强自忍耐着。这下猛攻而来的掌势令她大惊,只见一对巨掌朝面前而至,掌风呼啸,再难闪避。

突地,身后一股寒力而至,来人身法快绝,掌力猛绝,出招方位更是险绝,落霞虽未回身看定

来人,已见一双纤细手掌斜刺里击出,迎上了江统。江统明显一愕,来不及撤掌,巨大的掌力席卷着狂风直拍来人。危急关头,来人身形倏地翻过,反手一掌对去,使足巧劲,以柔克刚,五指略拨,将对方这招威猛绝伦掌力稍稍引偏,顺势卸力飘开。

落霞再压不住胸口一阵烦恶,险些立足不定。那人正是月曦,她见情势危急,便不管是谁,赶紧抵挡上来。此时见落霞身子摇晃,连忙上前来按住她肩头,道:“你不可如此,你怎么这般逞强?”

落霞鼻孔鲜血流窜出来,险些昏了过去。只觉肩上一道真气传来,气脉立时舒畅。精神稍一振作,立刻推开了她,“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今后,你我就是不相干的人,你不必再救我!”

月曦泪水喷出,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你我不相干?这,如何不相干?我们,我们已经。。。你,你怎可说这样的混帐话?!”

“上官姑娘,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之间从来都是算计的关系,虽然有时候我们可能分不清谁是算计与被算计的人,不过,就在昨晚,一切已经明朗了。上官姑娘何苦如此纠缠其中?”

月曦身形一颤,“你,你,是怪我拿了那件丝帛?”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回来时,你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想告诉你真相的,可是你,你怎么就走了?”

“你不必解释了,我没想到你心里一直,一直牵挂的人是,是他,即使在和我。。。哼,你趁我不醒,便偷走了丝帛给他,还需要解释吗?”

落霞冷冷的说完,便不再理会她的万般痛苦,还是坚持着向前走去,高声笑道:“还有谁不服?哦,江公子,你出来吧,我们之间需要一个交代了吧!”

“不错!齐落霞,我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你真的很厉害,不过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你能撑多久?”

江展彦身不转、头不回,身子陡然倒弹而来,恍如一溜飞烟,瞬息间已晃至落霞身前三尺,反手便是一掌,掌力深沉蕴藉,来势极险,一招间已笼罩落霞上盘三路。落霞没料到他突如其来地发难,惊愕之余,反应却也奇快,赶紧避开,玄铁竟然拿不稳,只得单掌劈向江展彦。

江展彦双掌翻飞,掌法之中又含爪法,灵敏刁钻,呼呼呼连抓三下,虚势带开掌力,反抓落霞手腕脉门。

落霞倒也不惧,猛然跳了起来,一跃便到了江展彦头上,头下脚上,双掌合拢下劈,有若千斤巨斧重劈,一股凌厉劲风随之划破空际而下。

江展彦从没见过落霞展示过真正的武功,可此时却知道她内劲是不及自己,当下施展绝顶轻功,强行突围,紧跟着恃强欺弱,单凭内力猛攻落霞。这一击汇聚了他二十多年的功力,威力奇大,这一招逼得四下狂风肆虐。落霞只有退避三尺,便在同时,江展彦已闪至她背后,鹰爪分攻左右。狂催内劲,左手指头结成手印,拍向落霞背心,这“大手印”糅合了天山派与崆峒派两门内功,劲道雄猛浑厚,声势浩瀚。霎时间,落霞受到前所未有的高深内力的夹击之中。看似非死即伤,只觉身上内劲激荡,犹如一个牢笼困锁身周,躲无可躲。

忽然她嘶吼一声,脚下步履颠踬,身子歪歪斜斜,似乎被这道厉劲逼得立足不定。在场众人大喜,均想:“这一招下来,定能毙了你这狂妄的女子!”月曦却脸色一变,凝聚掌力便要冲上去。脚步刚要移动,肩后突地被一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啊?是,是——”

忽然,落霞两掌分向左右,作展翼之形,头一昂,纵身从江展彦头顶上一掠而过,飘开二丈有余。

才一着地,便听身后“砰”“磅”两声,靠近江展彦的魏芦,白莲教的申谡两人已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狼狈不堪。原来是受到江展彦的巨大掌势所迫。

落霞自己也难受得皮肤如要四分五裂,体内似有无数个大浪沖激,又宛如千百把刀剑在身体里乱切乱削。她提起内功抗拒,仍觉脑中一片混乱,剧痛欲裂,烦躁莫名,双手成拳自身后挥出,到了江展彦身前,双拳变成爪,在他面前划过,异声大响,犹如兵刃交锋之巨响,一瞬之间,十根指头一齐弹出,跟着而来的是十道锋锐如剑的犀利真气。

指尖袭来的狂劲犹如金铁之声,江展彦陡觉耳膜痛楚不堪,“刷刷、刷刷”轻响过去,每一道指力都弹在他胸膛,他竟然一击也没有闪过,身子彷彿被穿了十个孔洞,顿时内劲崩散,向后连跌几步,一交坐倒在地,“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前衣衫染得血红。他被震碎了胸前骨骼,也定下了胜败之数。

这一下剧变,众人目瞪口呆,落霞忽感内息翻腾不已,心脏剧烈跳动,全身为之震动。她几乎要被体内的汹涌澎湃的内息激得发疯,咬牙忍耐,脚下一点,朝月曦奔去,一掌拍出。那个蒙面人退了一步,先避其锋,双掌合握,十指聚会,震出惊天动地般一声霹雳大响,混合了这一喝之势,猱身直上,抱拳向落霞击来,功力雄劲绝顶。正是闻名天下的“雷鸣掌”,如雷般的掌力爆出惊人巨震后,同时断裂破碎,拳风声威狂卷数丈,直压落霞而去。

听着这些声响,落霞经脉中一阵混乱,真气激荡难以自制,顿时更惊:“我的功力已达极尽了?怎么完全控制不住?”此时她无暇细想,气路更是翻腾不已,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已无可挡之力,忽然一股真气自丹田急窜而上,流转全身,聚会双掌,随即遍体鼓动如风,朝那蒙面人全力攻去。

四季交替,日月运行,乃至天地万物,莫不有其规律,人也不例外。落霞孤注一掷的发挥极致的内息再不受控制,便如决堤的洪流奔腾而出,可惜因为不懂得纵控人身呼吸吐纳、筋骨脉络诸般规律的妙法,缺乏引导,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这一场生死交叠的决斗,落霞在最后关头本能地反击,双掌反推而出,巨力去而无返,那蒙面人大吃一惊,若非他内功根基雄厚,早已被她的猛招震裂全身骨骼了。只见他急忙纵身跃出丈余,避开了她的疯狂杀气,饶是闪得及时,衣摆也被强大的气场割裂数片,纷纷落下。

落霞也力尽吐出大口鲜血,萎顿倒地。

夜空何时没有了狂风,黑云遮蔽了半弧残月。她看到月曦不言不动的望着自己,眼里已经流不出泪水,因为已经伤到极致。

“说吧,藏宝图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否则,你没有机会活命了!”蒙面人冷冰冰的说道。

落霞看着天空不见星月,昏暗的就要覆盖下来。

“我没有想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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