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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失忆以后 10、第 10 章

喂血的法子实在太过荒唐,秦墨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真的起了作用。

柳凝在昏迷中揪成一团的痛苦神情逐渐平和下来,秦墨拭去他嘴角残留的血迹,心下一松。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的血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作用?

他正要回头同那疑似前任魔头的家伙旁敲侧击一番,却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啧,跑得倒挺快。

不过也好,那人看着人模鬼样,内里却是个疯子。

如果可以,以后最好别遇到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自从那个老妖怪出现以后,系统就没再出来说过话。秦墨没心思去深究它有什么阴谋,与其费心思索,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片刻清净。

相比之下,这东西待在脑子里赶也赶不走这件事,反而更叫他苦恼。

秦墨带柳凝去的山洞,是他方才找人时发现的,地方不大,但足以容身。最重要的是,里面有铺好的干草,总归比外边舒服些。

虽然这里极有可能是老妖怪的地盘。

对于鸠占鹊巢一事,秦墨毫无愧意,左右人已经跑了。

他俯身将柳凝额前沾了汗水的头发拢到耳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师兄啊,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才会身中蛊毒,以致双目失明。

这些事情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秦墨缓缓闭上了眼。

他在柳凝身上下了昏睡诀,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谁知等他睁开眼时,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山洞就这么大,一眼便可望到头,秦墨没由来的一阵恐慌,“师兄?”

记忆的缺失,无形间加深了他对柳凝的依赖。

于秦墨而言,师兄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联系。除了柳凝身边,他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该信谁。

而现在,这唯一的联系不见了。

“我师兄呢?”他问。

[走了。]系统回答道。

或许柳凝并不是真正的离开,但系统自认,它只是说出了看到的事实。

秦墨的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但并非是因为系统那句轻描谈写的挑拨,而是柳凝走的时候,将昏睡的法术施在了他身上。

否则只是打坐冥想,他不可能发现不了柳凝的离开。

理智告诉秦墨,师兄是不会扔下他的,可心里又止不住地去思考这样的可能性。

尤其这段时日,柳凝对他的态度看似与从前无甚差异,但关系变了就是变了,不会因他忘记,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每每接触时,柳凝身体的僵硬和不自在都十分明显,只是每次都被他下意识忽略了而已。

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秦墨到底没忍住扑了过去,柳凝被抱了个满怀,稍显无措,“怎么了?”

“师兄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秦墨不要脸地大哭起来,虽然光打雷不下雨,但柳凝一如既往地很吃这一套,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

“抱歉。”

见到人的那一刻,秦墨的心稍稍定了些,但经此一事,他许多莫名的担忧渐渐显露出来,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再接再厉。

“那师兄不会嫌弃我吧?我与师兄如今云泥有别,从前或许还添了许多麻烦,可离了你,我已无处可去了。”

那就跟我回魔族啊。

系统这话也就自己想想,没敢说给秦墨听,想也知道他不会答应,说不好还要被一顿冷嘲热讽。

他一贯会卖可怜,柳凝是知道的,奈何总是无法拒绝,“我知道,你很好,也不曾给我添麻烦。我……愿意信你。”

“师兄……”

秦墨心头淌过一阵暖流,先前梦境带来的不安随之消弭,颇为感动地在柳凝肩颈处蹭了蹭。

“我就知道,师兄对我最好了。”

柳凝挣开他的怀抱,背过身去,“都多大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没大没小。”

秦墨见好就收,只在一旁傻笑。

事实上,柳凝的信任也不是没有缘由的,秦墨最为人诟病的,就是当年弑师叛道的忘恩负义之举,以及堕落成魔修这一点。

在此之后,秦墨用几年时间成为了新一任的魔尊。但任凭底下的人如何闹,也从未与上清门的人发生过冲突,二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对峙,皆是为了旁的人。

唯一一次出格之举,便是月前上清门大开山门时故意寻衅。

这也是柳凝至今想不通的地方。

秦墨没有任何理由要这样做。

何况弑师一事,柳凝始终未曾见到谢凭澜的尸体,所以心中是不愿意相信的,否则也不会在秦墨说完谢凭澜也许没死的话后,就顺着他的思路,将秘境里出现魔气的事联系到谢凭澜身上,甚至跟着跑了过来。

“师兄方才做什么去了?怎么还对我下手……”秦墨说到一半闭了嘴,毕竟先下手的人是他自己。

好在柳凝没有在意,又将身子转了回来,道:“我去找出口,不愿打扰你。这地方古怪得很,似乎在压制我们的修为,而且四面环山,只有上面是敞开的。”“不能御剑飞出去吗?”秦墨问。

柳凝摇了摇头,“上面有禁制,只能进,不能出。”

这便奇怪了,那老妖怪是怎么出去的?

“他没有出去,或者说,出去的并不是本体。”柳凝道,“在谷底遇见他时,他身上气息内敛,不仔细些很难发现,先时在崖边,反而外强中干,气势外放得过于刻意了。”

如果不是他体内的寒蛊十分不凑巧地发作了……

说到此处,秦墨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蛊毒发作时的模样。

踌躇再三,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那蛊毒……是怎么回事?”

柳凝撇过脸去,避而不答。

他的沉默让秦墨有些慌张,“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做的?与我……有关吗?”

最后那句,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是过去的自己做的缺德事。

若果真如此,他百死难辞其咎。

“阿墨,别问了……”柳凝似乎很抗拒这件事。

秦墨以为他是默认了,一瞬间难以置信,“真的是我?”

柳凝没想到他会这样想,“不……与你无关,是我,是我自己……”

他没有再说下去,揪着衣摆的指节泛着白,几乎是恳求道:“求你,别问了好吗?”

秦墨无法,只得点头应了,“好好好,不问就不问。”

总归有知道的那一天。

不过很快,轮到柳凝秋后算账了。

“你将我弄晕后,和那人交换了什么条件?”

秦墨恍然,原来他家师兄并非不在意,而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只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谢凭澜死了没有。”

柳凝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是这样的答案。

秦墨又道:“而且我怀疑,此人是魔族陨落的上一任魔尊,商行阙。”

“他不是……死了吗?”死在师尊的手里。

二人都不曾见过商行阙,只听过此人的一些传闻,只知这是个喜怒无常的蛇蝎美人,与他们遇见的那人确实很像。

可人尽皆知,商行阙于一百三十多年前,就被谢凭澜斩于或渊之下了。

而后,谢凭澜回程时途经郢州,捡回了他们两个。

“若他真是商行阙,以师尊的性子,为何没有杀了他以绝后患,反而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仅仅为了将人困住?”

秦墨玩笑道:“祸害遗千年,说不定是这老妖怪杀不死呢。”

此事无从求证,只能到此为止,秦墨便忐忑地等着他来问自己如何救的他,谁料柳凝却闭口不谈了。

他这样讳莫如深,反倒让秦墨愈发好奇,只是方才说好了不再问,他便没有多言。

眼下还是找到出口要紧。

二人一同出去查看了一番,最后在禁制薄弱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缠风阵,看手法,极可能是谢凭澜为了困住那老妖怪布下的。

此阵杀伤力不算大,但很容易在阵中迷失方向,稍有不慎,就会被送回原地。

“我怎么觉得,师尊他老人家设下此阵不是为了为难那老妖怪,而是存心来为难我们的。”秦墨恨恨道。

“别胡说。”柳凝为其澄清道,“师尊再厉害,也没法未卜先知,还是想想如何破阵吧。”

破阵倒是不难,难的是此阵需有人在外配合,阵中人锁住阵眼的同时,再由外面的人以蛮力破之。

“破了阵,老妖怪也能出去。”秦墨提醒道。

柳凝自然知道这一点,“若不破阵,我二人就要在此地与他做伴一生,不得安宁。”

他顿了顿,又道:“我非大义之人。”

所求不过是安稳度日罢了。就连掌教这个位置,当初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以而为之。

秦墨大笑,“好,那便破阵!”

豪言壮语刚说完,天上便掉下来几团影子,“嘭嘭嘭”接二连三落到地上。

其中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地上踉跄地爬起来,冲他们招了招手,正是李良玉。

“两位道友,又见面了。”

秦墨略一点头,视线移到另一边,果不其然,薛灵霜也在场。

他似笑非笑,“真是好巧。”

一片哀嚎声中,秦墨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叮”的一声。

系统沉默了一下,默默将播报内容按了下来。

虽然不是同时,但男女主的确都掉下来了,但……这个剧情进展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