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霍森寒沉着脸道歉。
霍森寒从来就不是会道歉的人。
他哥哥的命,更不是道歉就可以换的。
“霍森寒,我要你死!”简宁崩溃,哪怕看不到,也凭借着记忆力伸手就把能拿的东西往霍森寒的方向扔去,眼里的眼泪似乎凝固,歇斯底里的平静。
霍森寒站着没有动,视线网住消瘦的女人。
那不是他本意。
但许厉洲还是死了。
她接受把视网膜给温暖的时候,她从来不害怕。
她失去了光明,哥哥活命了。
她的哥哥会如小时候一样照顾她,她一点都不害怕。
可是现在,彻底的冰冷,绝望的刺骨。
简宁惨笑一声,阖上双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
简宁牵着霍森寒送来的导盲犬。
不想收,却非收不可。
起码导盲犬会让她不至于像个废人一样,她才能实行自己的计划。
导盲犬汪汪的叫着,窜在她的面前保护着她。
“宁宁。”低冽的男声心疼的响起。
简宁抬起没有焦距的眸:“亦年?”
“是我。”幕亦年走到女人身边,低低的应。
“我找的杀手是你?”闻言,简宁重重一震。
以前还和霍森寒在一起的时候了解过这方面,她找到了几个杀手,没想到这个杀手要见她,她不肯,那个男人说除了他,没人敢接这个单。
是啊,霍森寒岂是那么容易干掉的。“不是。”幕亦年回答,视线极深的看着她:“我认识不少道上的人,他看到你的照片时就和我讲。宁宁,没人敢杀霍森寒,如果不是因为认识我,你找的那个杀手是想吞了你的钱再去告诉霍森寒,再敲一笔钱。”
“那个杀手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简宁俏脸冷漠,不在意这个问题:“虽然微乎其微,我也要试。”
她就是一个废人,除了找杀手,她什么都做不了。
“宁宁,他们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幕亦年握住她的手。
幕亦年是她和许厉洲在孤儿院认识的伙伴,后来她和许厉洲走散,幕亦年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照顾她。
“走?”简宁笑出声来:“亦年,你知道吗,我哥哥有救的。”
女人泠泠的面容如水般淡,说出来的话却是深入骨髓的冷:“眼角膜不如肾源好找,为了逼我把眼角膜给温暖,霍森寒利用他的权势切掉我可以接触到了的所有的肾源。我有钱,我有足够的钱给我哥哥做手术,接受后面的治疗,可是霍森寒将我逼死了,我想要肾源,他给,但我也必须把眼角膜捐出去。”
她说着,就笑了:“没关系,我给。但他临时反悔,我将眼角膜给他们,他却看着我哥因为肾脏衰竭而死,我甚至连我哥哥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多狠毒啊。
霍森寒将所有的苦和痛都加诸到了她的身上。
“而温暖拿着我的眼角膜活得嚣张得意,你说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简宁机械的转头,眼里分明没有泪,也没有沉痛,却莫名让人看着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