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楼中,因为突然闯入的人影袭击。
气氛骤变。
冷冽的独属于顶尖杀手的杀气笼罩整个大厅。
“苏某今夜观天象,乍见月黑风高,凄风厉厉,料想还珠楼当有波折,原来是应在这一劫上了!”苏寰毫不惊反笑说道。
剑指咽喉,性命交托他人一念之间。
温皇却不急不忙,竟分出闲心来回应苏寰的玩笑。
“未曾想玉修罗还精通星象之术,那不知可有算到吾这一劫是否有性命之忧!”
苏寰装模作样捻了几下手指,道:“诶,苏某初见温皇先生,就算得先生必定是长命百岁之人,正如古语所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唉……这样的评价如何能放在吾神蛊温皇身上,看来玉修罗对吾颇有偏见。”
“够了!”
听到苏寰和神蛊温皇旁若无人的一唱一和,来人低喝一声。
微低的眉眼抬起,竟是还珠楼副楼主,酆都月。
只见他将手中利刃再向前递出一分,道:
“楼主,你是我一直以来最敬重的人。但在今夜,此时,我将超越你。”
温皇神色淡定,微微嘲讽:“说的真好听,你将超越的人真的是我吗?”
话毕,酆都月忽感背后传来锐利剑意。
只见一手持羽扇的白袍白发任缥缈站在身后,眼眸清冷。
“现在,你再说谁是神蛊温皇?谁是任缥缈?”文士打扮的温皇问。
“他是凤蝶吧?”酆都月确信地道。
“你认为,吾任缥缈会做这种毫无挑战的安排吗?”后来出现的白发任缥缈反问。
这一问,酆都月迟疑了。
“以温皇的智慧,若是料到我会乘他受伤发难,会将自己置于险地吗?还是说,眼前的神蛊温皇只是一个诱饵?”
就在酆都月准备做出决定时,他转而想到。
“不对,我不能落入他们的逻辑陷阱之中,或者我有另外的选择。”
酆都月看向一边看好戏的苏寰。
“苏先生,此夜先生若助我拿下楼主,日后还珠楼必将倾尽全部力量相助先生对抗苗王!”酆都月开口就给了苏寰无与伦比的巨大筹码。
“空口无凭,何以为证?”苏寰玩味地说道。
“还珠楼只认令牌不认人,事成之后,可让先生持有无上令牌,号令还珠楼!”酆都月继续加大筹码。
“真是趣味,如此可比温皇先生执掌还珠楼给予苏某的帮助要大得多了。”苏寰看向神蛊温皇,想看看他的筹码。
“哈!”温皇一笑,对酆都月道,“放任一位绝顶高手在吾受伤时近身,副楼主以为,温皇警惕之心已经这么低了吗?”
“你眼前的玉修罗是真身还是假扮?是助你还是助我?我又是否没有拖延玉修罗的后招呢?你判断的出吗?”
“欸,苏寰就是苏寰,无人可以假扮。”苏寰插嘴道。
“这句话,更添三分难信。”任缥缈继续动摇酆都月。
“或者,你敢赌吗?杀我,一偿宿愿,再看是一对二,是二对一,还是二对二!”温皇双目直视酆都月,字字如剑。
面对温皇的言语干扰,酆都月强行让自己冷静。
他内心不断分析:“苏寰事先与楼主有约定还是没有?眼前的苏寰是真是假?眼前的温皇是真是假?又或者……”
酆都月想到这里,突然身后任缥缈又道:“又或者,在你的背后不止吾一个任缥缈,一个玉修罗。”
同时,温皇也道:“还是那句话,若吾料到你会发难,会不做万无一失的安排吗?”
酆都月沉浸在疑问之中无法自拔,他的心思已不在剑中,他的杀气也不再凝聚。
“其实,这一局早在你迟疑的时候,你就输了。”
温皇轻轻一拨就推开了酆都月的剑。
这一瞬,酆都月恍然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剑心不稳。
这样的自己就算持剑还能杀得了眼前之人吗?
一个剑心不稳的剑客能够杀死受伤的天下第一剑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下去吧!”
温皇没有做出任何责罚,仿佛无事发生。
而酆都月也佝偻着身躯离去了。
后面出现的白发任飘渺也转瞬离开。
空荡荡的主厅之中又只剩下苏寰与温皇两人。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仿佛一场无关紧要的趣味的游戏一样。
苏寰瞧着酆都月离去的身影,缓缓道:“温皇果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不,应该说是怪物才对。”
神蛊温皇责怪道:“玉修罗这话误会可就深了,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整场游戏都在温皇先生掌握之中,无惊无险,不是吗?”
“酆都月,不过是被先生种下心魔的可怜虫罢了,一生都在追逐任飘渺的背影。可是,他杀不死自己的心魔,又谈何杀死任飘渺呢?”
温皇闻言,突然淡淡笑了一声,道:“是谁为谁种下心魔?他的心魔又到底是谁?是被人有心引导还是咎由自取?谁又能说的清呢?”
苏寰想到了酆都月最后的结局,他的生命已然全部献给了超越任飘渺的执念。
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明悟道:“这是他的局,而我们每个人也有我们自己的局,局的终点都是死亡,殊途同归。”
苏寰飒然一笑,道:“多谢温皇先生请我看了一场精彩的演出,苏某受益匪浅。”
“错了错了,这一场,玉修罗该感谢我的副楼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