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锋海。
一阵悠扬笛声在破晓中唤醒晨光,飘逸似谪仙临凡,悠远如上古遗音。
一曲声尽。
何妨莫听两位侍女立即鼓掌称赞道:“苏先生的笛声真是好听,每日总是听不够。”
“苏先生不仅人长得俊,竟然还这么才华横溢,我看比主人还要出色嘞!”莫听一脸崇拜地看着苏寰道。
“是呢,是呢,我也这么觉得。”何妨搭腔道。
“何妨莫听!”
锻神锋自屋内走出,厉声喝道:“你们的事情做完了吗,在这里偷闲听曲?去把我新铸的兵器从铸剑房取来!”
“知道了,主人,哼!”
何妨、莫听不情不愿地恼怒起身离开。
苏寰为锻神锋沏了一杯茶,笑道:“锻兄来的正好,这玉笛真是人间难寻的佳品,我甚是喜爱,多谢锻兄割爱!”
“无妨!”
锻神锋端起茶轻抿了一口,道:“这笛子放在我这里也是明珠蒙尘,倒不如赠给你体现它的价值,况且这也是答谢你相助锋海的小小礼物。”
锻神锋虽然这样说,但是更多的是对苏寰的认可。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孤傲如他,竟然也与苏寰处成了不错的朋友。
苏寰道:“让铁军卫解除对锋海的监控,不过是和铁骕求衣达成同盟的小小要求,不值得锻兄挂怀在心。”
“所以,你真要与苗疆王庭为敌?”锻神锋问。
“不是苗疆王庭,是当今苗王!”
“无论是为中苗安宁,还是为个人私仇,苗王都是我必杀目标。更何况以苗王个性,我早已在他的必杀名单上了。”
“既然如此,我何不先下手为强,为杀他早作打算!”苏寰道。
说到此处,其实苏寰还有一段话不曾说出口。
那就是即便自己不去针对苗王,日后北竞王意图夺取苗疆王权,苗王也必死无疑。
“此番我伤势已痊愈无碍,也是时候离开了,否则一旦我的行踪走漏,锋海这片净土可就难得安宁了。”苏寰提出辞意。
恰在此刻,何妨与莫听捧着一锦绣方盒走来。
锻神锋接过方盒放在苏寰身前道:“锻神锋早已料到你的去意,也不作矫矫之言。”
“你不使兵器,我便赠予你这护身软甲,虽比不得魔之甲护身之能,但一般刀剑加身也是难伤分毫。”
锻神锋打开锦盒。
一件贴身软甲映入眼帘,流光宝气,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苏寰一时感动不已。
他没想到两人相识不过短短几日,锻神锋竟然会送此大礼。
苏寰连忙谢道:“锻兄,救命之恩,送笛赠甲之情,苏寰无以为报,日后但有所需,苏寰无有不应。”
“哈哈哈……”锻神锋听完,毫不在意的放声大笑。
他轻摇羽扇而去,道:“锻神锋岂是挟恩图报之人,所作所为,皆从心所愿,何须回报?”
苏寰微微一笑,也不强求。
他话锋一转,道:“传言女暴君的美人阁之外,有一块奇石,名唤离尘石,有聚化发散灵能之用,是举世罕见的极品铸材。”
“可惜女暴君暴殄天物,竟用作看家门户。”
“明珠蒙尘,岂不可惜?倒不如我去取来,让其在锻兄手中大放光彩,铸成神兵利器,百世流芳。”
锻神锋闻言脚步一顿,随即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缓步离去。
月上梢头,晚风微凉,吹动丝丝缕缕的乌云。
缥缈峰上,还珠楼静静伫立,在暗淡的夜光之中显现朦胧的轮廓。
此刻,一道人影正站在楼外昂首端详这甲子名人贴评定的天下第一楼。
“可惜!可惜!来的真不凑巧,看不清这座天下第一楼的风貌。”那人叹息着摇摇头。
“玉修罗若是对吾这座还珠楼还算满意,不妨留下小住几日。”
这时,一阵话音伴随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身蓝白儒衫的俊雅风流男子自还珠楼内走出,身后侍女相随,剑客俯首。
“温皇先生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方知风采更胜传说!”苏寰打量着温皇道。
金光之中,神蛊温皇的人气可是极高的,苏寰早想一见,今日得见真人,也算遂了一桩心愿。
“赞誉收下,玉修罗深夜造访还珠楼不知为何?”温皇问道。
苏寰正了正神色,反问:“以温皇之智,岂会不知苏某所求?”
“哈……还珠楼虽是拿钱买命之所,但玉修罗的筹码远远不足以买到那个人的性命。”温皇道。
“还珠楼地处苗疆,温皇先生位列苗疆三杰之位,与苗王胞弟千雪孤鸣,前苗疆战神藏镜人是生死至交。”
“但温皇先生却不愿接受苗王调配,与王庭貌合神离,这样的还珠楼终有一天会被苗王清算!”苏寰道。
温皇摇着扇子微微一笑,道:“玉修罗此言太过笃定了。还珠楼不会臣服于任何人,但是还珠楼可以接受交易。”
“比起和玉修罗的交易,吾倒是觉得与苗王交易更有可能达成合作——杀你!”
苏寰道:“温皇会是如此短视之人吗?在我之后,苗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不言而喻!”
“反之,有苏某冲锋在前,还珠楼更能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温皇仍然不为所动:“苗王若来,吾乐见,这样的游戏,才有趣味。”
“唉!”苏寰重重一叹,道,“温皇先生真是吃人够够,看来苏某不拿出实实在在的筹码,今日或许会无功而返。”
“温皇先生有什么想要的就直说吧!”
神蛊温皇终于笑道:“玉修罗此言何意?”
苏寰郁闷地摆了摆手,道:“所以说和你们这种智者说话真的很累,总是弯弯绕绕,一点也不爽利。”
“这些时日苏某一路走来,频频勘破还珠楼探子的马脚,若非还珠楼天下第一楼名不符实那就是温皇先生刻意为之。”
“由此不难推测温皇先生是故意引我前来还珠楼。”
“苏某心怀诚意应邀而来,温皇先生却推三阻四,实非待客之道。”
“诶!”温皇语气一变,假情假意地道,“温皇一向以诚待人,只是心中有三两问题需要玉修罗解惑。”
“玉修罗如果愿意一解我心中疑惑,还珠楼可为阁下盟友。”
“温皇先生请讲!”
“不知玉修罗是何地人士?”
“依吾拙见,玉修罗应非中非苗非道非佛亦非羽!至此,九界已去其五。”
苏寰接着补充,但也不明说自己来历,模糊保留之言去引温皇浮想联翩
“苏某亦非妖非魔非鳞。”
温皇点点头也没有继续细究,点到为止,道:“不知玉修罗学武几载?”
“尚不足月!”苏寰已经隐隐猜到温皇对于自己的怀疑和疑惑了。
“哈哈哈哈……”
神蛊温皇听完无故放声大笑,神态莫名地道:这九界的风景果然广阔,这样才有趣味,这样才值得神蛊温皇去探索啊!”
平静了内心莫名而起的愉悦,温皇摇着扇子对苏寰道:“玉修罗之神异,温皇平生仅见,吾期待你完全成长的时刻!”
苏寰道:“就如同温皇先生对俏如来的期待一样吗?”
温皇笑而不答,转而道:“不悔峰剑决之日将近,玉修罗可愿随吾一同前去?”
苏寰沉吟片刻,不明白温皇此举何意。
但是前往不悔峰观战本就在自己计划之中,于是道:“自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