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平行世界数量过多的时候,多多少少会发生时空之间的碰撞和吞噬。有时候轻微的错误可以被自然的法则自动修正,可有时候等到的可能是某些重要时空的崩溃瓦解……
——而楼羽笙便不凑巧就出生在一个幸运E的时空。
他所在的世界科技高度发达,但是却倒霉地处在被其它平行世界的挤压中崩溃的边缘。
于是一个大胆的项目就被孤注一掷的科学家提了出来:修正其他平行世界的巨大分歧点,而使得平行时空的数量大幅度减少,给楼羽笙原本的那个幸运E世界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那个科技水平达到令人敬畏程度的时空,穿越平行世界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难就难在,不能给别的平行世界引入原本并不存在的“外来者”,不然反而更容易让它分裂成多个平行世界。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每个世界都存在的人来做这个任务。
然而在时空的洪流中,人的命运微乎其微,想在所有分歧点衍生出的世界里出场,这得是多大的“小强命”?
而楼羽笙就是那个令项目主管人热泪盈眶的“小强”,不管时空怎么变化,他竟然都没有被抹去踪迹。
原本愁的头发都快掉光的项目主管人当下便拍大腿决定委以重任。
甚至连楼羽笙的资料都没看完。
于是原本勤勤恳恳做本职工作的楼羽笙变成了在各个不同平行世界里勤勤恳恳完成任务,修正分歧点的执行者。
——然而这只是项目主管人的美好想象。
事实却是,楼羽笙不管在哪个世界,似乎都活成了一个二踢脚脾气的危险人物:要么一飞冲天,要么一点就爆,炸死一片。
而这个世界里防暴局行动组长的身份,几乎是最大程度地助长了他的暴脾气。
他的行事准则只有简单粗暴的一条:以暴制暴,以恶制恶。
让所有坚信防暴局是维护和平的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们多多少少有些不齿的这种楼氏行动准则,竟然是最有效的,甚至可以说战无不胜。
然而所有事情都有例外,所有强者也都有着死对头。
楼羽笙少数几次碰到的钉子,便全都和祁以南这个男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个城市的阴暗世界从来都不缺亡命之徒,但是却有越来越多游走在边界却两边都不站队的人出现。他们甚至渐渐自成体系,外界戏称他们是“黑泥”,处理不好就要被甩一身脏点子,这群人自己则自称,黑暗骑士。
防暴局最近便盯上了这群黑暗骑士里最高调的一个。
只有楼羽笙知道,这个人和这个世界若干年后最大的一次分歧点有着巨大的关系,正是因为他现在的经历,才会在未来变得难以预测,令这个一直平稳的世界丧心病狂的分裂成了上万个平行世界。
也难怪这个世界会是个A级任务了。
如果能顺利除掉他,任务自然会非常轻松。
但是原本一直很顺利的半路上突然跳出祁以南这个程咬金,简直让楼羽笙烦躁的牙痒。
而这已经不是祁以南第一次和防暴局行动组对着干了,明明他一个商人应该八竿子关系打不着,却多次都因为可恶的巧合截了胡。
在楼羽笙可以预测世界走向的眼中,更可恶的是,每次祁以南坑了人之后,世界线发生的轻微变化竟然都能让他过得更好,甚至还会避开危险的波折。
一想到自己亲眼看着祁以南就这样幸运S的避开所有坎坷,一路从一个小小主管坐到了董事长的位置,楼羽笙就气的想摔枪。
也难怪防暴局所有人都暗中说祁以南是楼组长最大的宿敌。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被关在门里,楼羽笙拧上开关,在腰上围上浴巾便走到卧室里。
电话已经响了很久了。
“什么事。”他用毛巾擦着头发,黑硬的发丝被拢在脑后,间或几根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光洁的额头和眉眼间,明明样貌令人血脉贲张,但他浑身的气势却丝毫不见柔和。
电话另一头的老康忙说:“老大,之前派人跟着那个取消的任务目标的事,有了些进展。”
“我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了,还是叫我羽笙吧。”
老康颇为不习惯,但是还是改口:“嗯,羽笙,和你说的一点不差,那家伙果然和祁以南没有那么亲近的关系,那姓祁的为什么要保他的命?”
楼羽笙眯起眼睛,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不要紧,我会亲自去调查清楚的。”楼羽笙好心情地勾起嘴角,“今天下午。”
老康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茫然地想,祁以南不正是雷打不动的每周这一天下午去公司处理公事么,难道说……这是要直接去宿敌公司堵人的节奏?
顶层办公室外,秘书小姐脸红心跳地看着面前的人:“如果没有预约的话,可能要稍等片刻。”
她拨电话前又抬头看了看对方,绞尽脑汁自然地搭话:“请问先生您与我们祁董的关系是?”
楼羽笙把几乎到嘴边的“宿敌”二字咽了回去,眼睛弯起微妙的弧度:“老朋友。”
男人脸上昙花一现的笑意让秘书小姐几乎呼吸不畅。她手指发软地按通了董事长的内线电话:“董事长,有位楼先生在等您,说是您的老朋友,不知道您现在……嗯?啊好的好的,我和楼先生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