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站起来,穿好外套并且收拾好了背包。可是当我马上要走出房门时,三角头又挡在了门前。
“让我出去。”我尽力冷静下来对他说道。
可他纹丝不动,自从我说了要去四楼之后,感觉他就在千方百计地阻止我。我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四楼究竟是特别危险?还是有什么不能够让我发现的东西?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得去。我有强烈预感可以在那里找到凝胶。“让开一下,好吗?”我按下不耐烦对三角头道,“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没用,他根本一动也不动。这真的令我很恼火了,硬闯绝对没办法冲出这个房间。
我焦急地想着办法,攥紧的手心不停地冒汗。双方的力量对比也太明显了,让我觉得有些绝望。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转机出现了。
我那个该死的手机,那个哑巴了很久晾着我不管的系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了噪音,是原来象征危险的那种噪音,非常吵闹。
而三角头听到了之后,竟然下意识地一边伸手一边向我靠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心要出这扇门的我最快做出了反应,尽管很没有面子,我却还是在第一时间一猫腰从他抬起的胳膊下溜了出去。
幸好没有被捉住,三角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沿着走廊跑出去了。连口气也不敢喘,一路狂奔到楼梯间。
听身后的动静,他竟然也没有追上来。这样也好,免得他会一直想办法挡住我的路。
不过这么一来,我就得自己照顾自己,顺便防范其他的怪物。想到这里,我拨了拨枪套还有身后的那把步枪,调整到随时方便取用的地方。
之前和三角头在一块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黏黏地跟着我,但是和这么强大的同伴一起行动也异常安心。只是现在,又回到了最开始进入寂静岭时孤单一人的状态。
只是还好,毕竟现在有武器。勉强自保应该不难。
沿着楼梯上了四楼,出楼梯间的门竟然是关上的,不过没有上锁,只是在手握上门把手的一瞬间,我的整个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冷静,泽维尔,冷静。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想了想取出手枪,将子弹顶上膛,对准门。另一只手缓缓转动了门把手。
打开的一瞬间我后撤了一步,这层楼竟然有灯,虽说也十分昏暗,但也比一片漆黑要强。我迅速看了一圈,还好仍然是一片寂静,视野之中没有什么存在威胁的东西。
但是我知道我这口气还没办法松下来。
这一层楼的结构和之前都不一样。楼梯间出来先是一个大厅,然后才是两边各连接一条走廊延伸出去。
大厅看起来是环形护士台之类的,围成了一圈。我翻进去翻找了一阵,除了乱七八糟的文件没什么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所有的档案全部、无一例外地都属于同一类别。
精神病人档案。
我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地抬头。脑袋顶上那块看起来已经很脏了的牌子上,“精神科”三个字突然就想一把尖刀一样捅进了我的脑子里。
缺氧的感觉瞬间袭来,我一边努力呼吸一边扶住桌子让自己站稳。
也在这同时我想起来了,我曾经是来过四楼的。
就在上次使用绿色凝胶进入里世界时,那个我醒来的地方,那个我悄悄看见胖子被电击的地方,就是精神科。
还没有遇到任何怪物,仅仅这个地方,就让我下意识想要退缩。
所以这就是……三角头不让我来的理由?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站不稳脚,像是低血糖的症状。虽然这几天确实没怎么好好吃饭,但是我仍然心知肚明,怕是心理的原因远大于生理原因。
我往后靠,瘫坐在了桌子上。想吃点东西来看看能不能够减缓低血糖,可是手随便一模,竟摸到了一张纸条。
由于和其他的档案都是整整齐齐的A4纸不同,纸条只有巴掌大小而且边缘不齐,明显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也正是这样才引起了我的注意,等头昏稍微缓解了一点,我就将它捡了起来。
已经有几个月了,被关在这里。
那些不是治疗,神经正在被破坏。
他们一定还在谋划些什么。
有关于最后的审判。
安德鲁·威廉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名字!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也和上次一样,在我读完第一遍之后,纸条的实体就消失了,被系统存储在了我的手机里。
“那些不是治疗,神经正在被破坏。”这句话让我毛骨悚然。所以我暂时选择无视这张纸条,比起这些扑朔迷离的事情,还是眼下的任务要紧。
没错,我已经能够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了。和我之前的计划差不多,精神科的话很有可能会有那种凝胶。拿出饼干吃了两口,喝了水之后,我重新振作起来,选择了一条通道走进去。
下意识地选择回避了上次遇到胖子的走廊,进入另一条。
走廊中灯光明显不如大厅明亮,不过加上手电筒,基本没什么障碍。这边的构造和其它的走廊都不一样,尽管也有很多病房,但多处墙壁上都是玻璃观察窗,可以从走廊看见病房里面的情况。
病房的设施各式各样,估计是因为病人类型不同。并且病房被分了区,区域之间都是铁丝网门相隔。而且都生了锈,费了我半天力才推开。
开门的声音刺耳得让人无比难受。打开一个能够让我钻过的缝隙之后迅速停手,警觉地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精神病区,简直就是恐怖游戏的标配。要是这座医院中没有精神病区,它简直不配在寂静岭中做一家医院。
如果附近潜伏着什么怪物的话,这么大的声音难保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仍然静悄悄的,是我多心了?我进入下一个区域,继续前进。
我仍然没有办法估计到这里的实际面积。由于这所医院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没有办法从庭院中看到它的全貌。目前据我所知的只有一点,它并不是独栋火柴盒型建筑。
区域之中有配药室,我满心欢喜地进去搜刮了一圈,却没有找到想要的凝胶。只有过期的镇静剂,还有一支针剂。
针剂包装上写的是“肾上腺激素”,除了这个名字以外没有任何说明。没有生产保质日期,没有成分功能介绍。再想想之前的那种疗伤药,让我不禁怀疑这个医院是不是盛产三无产品。
虽然这支什么介绍都没有的针剂着实让我无比嫌弃,但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将它塞进了背包的角落里,反正不占地方。
尽管在这个房间没有找到我想要的凝胶,却在转头的一瞬间,扫到了一抹绿色。
凝胶?!
我专注去看,果然是凝胶,放在一间病房的床头上。
我赶忙跑到房间门口,拧动门把手的一瞬间却发现房门锁上了,根本打不开。正准备用手/枪暴力破坏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房间旁边的观察窗。
这里竟然没有玻璃!观察窗已经被破坏了!
轻松地翻进了病房里,拿到了床头柜上的凝胶。和上次一样只有小小的一瓶,不过也足够了,可以支撑一次表里世界转换。
本来想着拿到就走,可是凝胶下面还放着一个档案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档案夹捡起。
档案夹上只贴了一张小标签,写着艾迪·格鲁斯金这个名字。打开之后里面没有档案,只有一张纸。写着一首看上去像是诗一样的东西。
肚脐以下,膝盖以上。
缝缝补补,切个精光。
从此蜜/穴替香肠,
新郎新郎变新娘。
就这么几句话,一直重复一直重复,写满了整张纸。异常押韵,也他妈异常诡异。除了下半身一阵阴凉之外,全身毛骨悚然。
瞬间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在盯着我一样,我神经质地猛一转身!
那不是人,是一件惨白的婚纱!
一件破破烂烂的婚纱,静静地挂在房间角落的衣架上!
这就是新娘?
那么……新郎呢?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正当我冒冷汗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传了出来!
这声音的来源听起来像是房间深处。我立马转过去,胸袋中的手电筒光照在墙上,也让我发现了那根本不是墙,只是盖起来的几块木板。
而且听那惨叫,是人类。
我也顾不上太多了,奋力搬开木板,沿着露出来的那条黑漆漆的通道往前走。一段路之后,面前又变得开阔了。
和我想象的狭窄密室不同,这边非常开阔,看起来像是医院的另一个区域,因为摆设都和之前的医院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在昏黄的灯光下,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上,都沾染了血迹。
这种血腥的景象像是里世界,又分明不是。
又是一声惨叫,要比刚才大声得多。我迅速定位找过去,发现声音是从旁边手术室一样的房间中传出来的。
手术室也有观察窗,我权衡了一下,决定先不破门而入。而是猫着腰走到观察窗下,先把自己隐藏在墙体后,然后悄悄从观察窗去窥探里面的景象。
然而看到的,却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个男人全身**地被固定在病床上,奋力地挣扎。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却面带温柔的笑意看着他。
但最恐怖的还是那把圆锯,被西服男人推动着,飞啸着旋转接近床上男人的双腿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明天也要去医院了……以这种方式表达一下厌恶。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