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我这么一叫,带得那个人也和我一起反射性地回头。手电筒光照到的地方,果然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穷追不舍。
但那真的不是三角头。
看上去和他所说的一样,脑袋四四方方,看上去好像是个保险柜。也是不明白这里的怪物为什么都没有个正常脑子,不过很明显,他和我在这医院里遇到了不一样的怪物,而且看起来,行动要比三角头更为迅捷!
噪音越来越响,不用看也知道是“保险柜头”离我们越来越近。
根本没完没了,谁知道医院里竟然有这么多怪物?而且还一个个都这么凶残。之前里世界的“束缚者”,现在想想估计就是个游戏教学关水平。
果然,根本没有什么里世界比表世界更可怕这一说,各有各的恶心啊这是!
“前面是楼梯间!”男人大吼,“快,快下楼!”
我们俩一前一后扎进楼梯间,他反手把门甩上关住,一只手抓着扶手大步大步往下跨。
但是不一会儿,上面就传出了门重新被推开的声音。保险柜头紧追不舍,也通过楼梯间下来了。
本来想着马上可以重新回到一楼大厅,然后就能跑出这个地方了,哪知道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我差点撞他身上。
停下来定睛一看,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从二楼下到一楼的楼梯口,完全被一堵混凝土墙堵死了!
而后面,保险柜头听起来也马上就要追到。没有时间考虑了,我和那男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反身拔出枪冲着保险柜头的腿发了一枪,趁它受到攻击停顿的刹那,我们冲进了二楼的走廊。
二楼的墙壁、地板看起来更为老旧,而且没有一点灯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我突然想起来,电梯到不了的,也是二楼。
两边的房间绝不是诊室,和之前在三楼看到用木门诊室不一样,所有的房间,都用铁门关着,而且门上还有竖着栅栏的透视窗!
走廊两边,全部都是这样的房间。全然没有医院的感觉,只像是一座监狱。我只是瞟了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
天啊……这些是用来,关什么的?
“小心前面!”男人突然喊了一声,我才终于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囚室一样的房间上移开。面前是一道大铁栅门,隔断了这边和对面的走廊。
而且除了这里,刚才路上没有更多岔路,这是唯一的道路!
男人很快找到了一旁的拉杆,使劲往下一掰,铁栅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吱呀吱呀地打开了。
冲进门内,再掰动这边的机关,门又关上了。隔着铁栅门,可以看到手电筒光线的尽头,一个黑影晃动着,保险柜头正向这边追来。
我眉头一皱:“得把它拦在那边!”刚才我就观察出了,保险柜头的行动方式和人类一模一样,既然他能够打开门的话,我也毫不怀疑他会拉开控制杆再次开启这道门追过来。
拉杆附近就有控制门的配电盒。只要破坏这个,门就会不再受控制!
“让我来。”男人掏出枪,瞄准那个配电盒扣动扳机。
可是,枪膛里只传出咔哒咔哒的响声。“操!”他咒骂着检查弹夹,里面空空荡荡。
完蛋了!
眼看保险柜头已经冲了过来,我的脑袋一阵眩晕。
面对这么强大的怪物,却没有任何攻击能力!手无——
——手无寸铁?
我对他喊道:“能不能拖住他,让我来!”
我本来以为会收到不信任的表情,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迟疑,点了一下头,从背后取下一把弩弓:“搞快点。”
见他瞄准保险柜头,准备帮我拖延时间,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两部跨到配电盒下,还好可以够得着。
手伸到口袋里,掏出那把指甲刀。旋开扁平的按压端,迅速地转下固定配电盒的螺丝钉,拧得手臂酸痛也没办法停下来。
那边男人用□□攻击着保险柜头,可是也没有办法完全阻止它的接近。它已经快要逼到铁栅门前。
只需要去掉三个螺丝钉,配电盒盖就可以打开了。里面缠着几根电线。我迅速判断了一下,挑了其中一根用指甲刀开始剪。
保险柜头已经伸手去拉那一边的控制杆。男人隔着栅栏去阻拦,保险柜头好像被惹恼了,提起锤子就砸了下去。
男人痛苦地号叫了一声,我的手心已经完全被汗打湿,可是这时候要是再分心就真的来不及了!指甲刀不够锋利,没办法一下剪断电线,只能够用最尖锐的角落处一点一点地磨。
“吱嘎——”保险柜头已经拉下了控制杆,铁栅门开始缓缓移动。男人咬着牙用力将门往回拉,可是只能减缓一点点开门的速度。
眼看着,马上保险柜头就能从门打开的地方挤过来——
“好了!”
电线的最后一点终于被剪断,铁栅门开的摩擦声顿时消失了,门也停止了运动,将保险柜头挡在了另一边。
我们两个人也赶快往走廊更深处跑去,渐渐远离保险柜头,手机发出的噪音也慢慢减小,最后消失了。
“你没事吧!?”我有些愧疚地看着那个男人。他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应该是刚才被砸了一下,看上去极有可能是骨折了。
如果我刚才再快一点,他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了。但是他摇了摇头,示意别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我叫塞巴斯汀。”他低声道,声音里夹杂着嘶嘶的吸气声,表明他还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塞巴斯汀·凯斯特拉诺。你呢?”
“泽维尔。”
“你很聪明,泽维尔。”塞巴斯汀道。我有点不好意思,便假装没听清楚,继续往前探路。
这边没有牢房了。只是一条比刚才的走廊狭窄一些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门,打开门,里面竟然有灯光。
灯光不算强,却足以将整间房间照亮。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房间正中间的一张椅子。
不只是一张椅子,它周围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设备,接满了掉线。椅子上方有个头盔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有点像理发店里小姑娘烫头发用的那玩意儿,也更有点像……刑具。
塞巴斯汀靠着墙坐了下来,他的伤非常严重,而且看上去体力也耗尽了。
我随手关上身后的门,以防又有什么怪物过来。然后绕开那怪模怪样的椅子,走到房间最里面。那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只瓶子,我一看就发现,是之前装有治疗药剂的那种瓶子。
而瓶子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字迹看上去是匆匆忙忙写下的:
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把我变成那种怪物。
剥离于世界,超脱于生命。
这是对我的审判。
安德鲁.威廉
根本不知所云。这个人是谁?难道说,是之前被关在过那些房间里的人?
正当我要再仔细从头读一遍的时候,手上的纸条竟然慢慢虚化,消失了。
我吓得手足无措,不过马上手机里就响起了系统没有感情的声音:“信息已经储存,随时可以查看。”
这么方便啊?我掏出手机,果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未命名的文件夹。打开之后,里面竟然真的存储了我刚才阅读的那张纸条。
看来这个系统,也不只是会给我找麻烦、安排各种各样不靠谱的任务。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塞巴斯汀的伤。我拿着药剂走回去,在他面前蹲下。
塞巴斯汀显然对我手里这瓶三无药剂持有怀疑。我解释道:“这个很好用,之前我的整条手臂被怪物烧成了烤翅,用了这个药就迅速康复了,相信我。”
估计是他也觉得,再不详相信我也没有人可以相信了,也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将那条骨折的手臂上,沾满血污的衬衫袖子卷上去。我拧开盖子,嗅了一下,确认了那股胶水一样的味道,是我之前用的那种药之后,对着他的胳膊浇了下去。
“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咬紧了牙,没有叫出声。但从他皱着眉头隐忍的表情看出,他感受到的痛苦要比我当时大得多。不过他的伤比我重,应该也是正常的。
一整瓶药倒完后,我急切地问:“你怎么样?”
塞巴斯汀眉间深深的皱纹仍然没有消失:“没有那么疼了……但是,”他尝试着小幅度动了动手臂,然后摇着头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然后他拜托我帮他做了个夹板。幸好这里是医院,什么都缺就是医疗器具不缺。帮他固定好之后,我又重新在他身边蹲下来。
“现在怎么办?”我有些绝望。虽然暂时安全,但是路被封死了,再没有地方可去。这里没有吃的,没有水喝,再待久一点,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
死在这里,或者冲出去跟还在晃荡的保险柜头或者三角头殊死一搏,二者选一个。
会不会有第三条路?
“那个、”塞巴斯汀突然开口,差点把我吓一跳。他紧紧地盯着屋子正中那张椅子,它正好位于吊灯下方,光线形成一个光圈,正好将它笼罩在其中。“我见过这个。”
听他这么一说我瞬间来了精神:“什么?那是什么?”
塞巴斯汀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我忘记了,记忆很混乱……我见过有人坐在那上面,他们通过一种凝胶来发动,一种绿色的凝胶……”
他还继续说着,我却愣住了。
手颤抖着伸进口袋里,犹豫了一下,掏出之前从里世界醒来捡起的那个小玻璃瓶。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我将瓶子举到眼前,凝胶中透着光,整个玻璃瓶泛着幽幽的绿色。
作者有话要说:帅大叔塞巴斯汀和怪物保险柜头来自游戏《恶灵附身》
最近要出第二部啦w有兴趣可以去搜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