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笑着哭与哭着笑
我忘了哪年哪月的哪一日，我在哪面墙上刻下一张脸，一张弯月眼睛微笑着，忧伤着，凝望我的脸，向我微笑着说我们停留在时光的原处，其实早已被昨晚那场肆意大雪无声地卷走。【狅】√【亻】√【曉】√【說】√【網】√ΨωΨοxIaoShUo＇KR√
在我进来之后，两双眼睛同时转了过来盯着我，让我头皮有些发麻，站定了几秒钟之后，我最终还是把门给关闭了。
现在最尴尬的，莫过于我了，在两个人看到我之后，又转过头去各自忙碌着，我看着两个人，想了想之后，最终还是走进了厨房里。
“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向两人询问着。
“没了，都弄完了，你去准备一下吃水饺就可以了。”在我询问出声的时候，马婷向我笑着说了一句，只不过那眼神里边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点点头没说话，老老实实的准备去去了。
“下午的时候还想跟你打电话，谁知道马婷就过来了，我就没喊你让你忙，我们俩就收拾着把水饺包了。
以后有空了马婷还是要经常来这里才行，毕竟我自己一个人收拾家里也挺累的，这水饺要不是马婷过来帮忙，我估计光收拾这些东西我现在还没包完呢。
反正家里钥匙也有，以后你也经常来才行。”方晚秋已经用我准备好的碗盘开始盛水饺走出来，在放在餐桌上的时候，还特地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声音听起来温柔动听，可是精致的脸庞上，完全没有任何的温柔。
一团平静的水波之下，是激流暗涌。她言语里的意思，或许是因为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了马婷她有些生气了吧。
我在心里想着，装作一切不知道的又弄出来一些老醋来。
饺子的味道很好，今天我中午都没吃饭，这一顿吃的太多太多。
哪怕是坐在我对面的两个女人春花秋月各有风情，我依旧不敢抬头看，只是低着头努力的吃东西，希望把嘴巴填满，让自己装作很饿的样子没有时间去说话。
两个女人慢慢的吃着水饺，时不时的听到他们两个说一句无关痛痒的闲聊天。
这时间每过去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煎熬。
两个人在我来之前到底聊了什么？为什么现在我看不出来两个人的有什么端倪，而且看起来平静随意，可是对我的态度并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忐忑不安的终于吃饱了，帮着收拾好桌子之后马婷立刻要离开。
方晚秋说两句客套话并没有挽留，我思索了一下之后也没有说出来留宿。
“我去送送你。”我跟马婷说着，穿上羽绒服就跟着马婷离开了家。
当房门关闭下楼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之前还算温柔的马婷已经变得僵硬许多，只顾着自己匆匆下楼，根本不理会身后紧跟着的我。
“婷婷，你怎么了？”我快步过去，紧跟在马婷身后，甚至想要用手惨扶她，却被她用手把我的胳膊拍打到了一边。
她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是担心，她这样子看起来方晚秋真的跟她说了些什么了。
我的心里变得更加紧张和心虚起来。
一直走到了楼下迎面一阵寒风吹来，让我感觉到一哆嗦。现在天已经黑了，这路上清理了一天的雪，不过我感觉还是滑的很，就跟马婷说着：“昨天刚下雪，我怕今天路面话，要不你今晚就住这里吧。
等明天看看不行的话就请假，要是天气好了再去上班也不要紧啊。你今天怎么了这是？看你好像很生气啊？”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保持着我原来的样子，正在向前走的马婷听到我的话之后终于站定了身子转头看着我，脸上看不出喜怒，依旧是平静，只不过那双眼睛看得我不敢跟她对视。
“方晚秋回来你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今天去你家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家里，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
而且跟她聊天的时候感觉很不好，我总感觉她有话想跟我说，吞吞吐吐的还是没有说出来。
孙诚，按理说你家人回来我也替你高兴，哪怕她是你后妈。可是我为了她是真心高兴，可是今天总是感觉她在心里排斥我，你先不要说话，你先听我说，别以为我不讲道理，不要怀疑我的感觉，女人之间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准很多。
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会有这种感觉，我也想到了现在，除了那种吃醋或者说是情敌的那种感觉之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很多情形都开始让我感觉迷茫了。
孙诚，你今天跟我说一句实在话，你跟方晚秋这个后妈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你们之间有感情？你们在一起了？孤男寡女的，发生过关系了？”回过头来的马婷怔怔的看着我，寒风中的她发梢轻轻摆动着，脸这这会儿已经冻得有些发红。
那双倔强的美丽眼睛看的我心里愈发的慌乱不堪，最终我还是条件反射一样的摇摇头：“你别乱想好不好，这都准备订婚结婚了，你这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变得心里敏感多疑胡思乱想了？
而且，而且你这想法我真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别乱想了好吗？要不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路上确实不好走，天那么冷。”
我手足无措的跟马婷说着话。
马婷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我，最终气呼呼的转头准备向前方她停的车赶了过去：“我原本以为自己找一个实在的老实人一起过一辈子，哪怕他没本事不懂得哄人不懂得世俗，可至少他不会骗我，哪怕他冲动粗鲁不成熟，至少不会沾染很多社会上很多男人都会有的恶习，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
我全身都在颤抖，包括我想伸出去拉住马婷的手臂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很多时候自欺欺人过后，真实就暴露在了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污秽不堪。
“别碰我，我现在很生气，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是我现在想冷静一下，孙诚，你要是想为了我好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也好好想想我们之间以后该怎么办吧。
别以为我是瞎子，方晚秋表想出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不是傻子，不是傻子，我看的很清楚。她对你有感情！
你还记得之前你为她做出来的那些傻逼事情吗？不论是关在保安值班室自残，还是直接去不自量力的招惹沈彦之，还是那一晚知道她离开之后你就跟丢了魂一样冲出去的情形。
这些一件件的事情还不够明显的吗？
我想冷静下！”马婷冲着我咆哮着，似乎眼圈都有些微红了起来。
说完话之后利索的转身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去了。
我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难受的很，自己到底造孽了多少，让曾经高傲和冷漠强势的马婷会眼圈变红。
当初我真的只是想拉扯清楚我跟方晚秋之间的事情，才无辜的让她牵扯进来的吗？
我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还是因为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被她的身体和样貌吸引，然后渐渐的深陷进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失魂落魄的站立了许久，最终我转身上楼，回到了住处。
我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虽然方晚秋没有说出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之外，很多不自觉表露出来的东西，都让马婷发现了。
感觉头疼的快要炸开一样，这一件件的事情真是让我快要崩溃掉。
走进门里，看着客厅里安静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膝盖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美足的方晚秋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步子顿了一下，我还是来到了沙发上坐下来，
方晚秋娇嫩的手臂抱着卷曲着的小腿又紧了一些，脸上带着迷惘与失措。
哪怕我坐在她身边，还是没有任何的话语。
看到她这古怪的情形，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你没事吧？”
方晚秋紧紧的抿住唇角，怔怔的向我摇摇头，可是看着她的表情，我的心里总是感觉很不好。
四周客气又变得压抑起来，只有电视机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我跟方晚秋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都没有出声，可是我知道谁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电视里上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在压抑的客厅里坐了有好久，这时候身旁的女人才轻声开口向我有些忐忑不安的问了一句：“马婷，怀孕了？”
原本压抑的空气变得像是要凝固，我的脑子里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两个人之间，终究还是说了很多我难以去面对，甚至不想她们一辈子都谈出来的话题。
故意的去掩盖什么，一直都在努力，可是当这一切被揭开之后，已经不是我要去掩盖的事情了，因为一切的谎言在真相面前都是徒劳。
我点了点了头，好像心里一瞬间变得失魂落魄起来：“嗯，无意间出现的状况。”
我的话让方晚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我看着她的模样，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法，有一种美丽的笑容，也能感觉到心痛到极致。
我怔怔看着方晚秋在微笑，笑的眼中晶莹剔透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滴淌，那双原本属于天生为笑容而生的弯月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或许在她不再倔强，在我的那条几乎崩溃的信息下，她放下了的坚持，或许是充满了满心期待，可是当她回到了这个还算温暖的家里，见到我了这个算是唯一的家人之后，却发现一切都变得跟自己想象的不同。
现实终究变得无比残忍，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悲伤的微笑着，看得我心中破碎不堪。
曾记得多少次，她欢笑着露出迷人笑容，跟活泼女孩一样会一下子窜到我的后背上，两只脚也会不断地晃悠，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像一只八爪鱼。
无数曾经的瞬间欢乐都变得支离破碎，变成了眼前这噩梦一样的场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特别是她在努力的笑，在努力也遮掩不住她脸庞上的泪水滂沱。
兜里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来，将眼前压抑到难以呼吸的情形打破。
手足无措的把手机掏了出来，看屏幕一眼是马婷打过来的电话。
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世界还是有因果报应的存在，这个世界还是天理昭昭不可亵渎的存在。
不论是跟方晚秋之间难以割舍的感情，还是跟马婷之间有些不清的感情。其实原则上来说我这应该属于脚踏两只船吧。
从开始因为马婷的外貌吸引，通过误会这么稀里糊涂的走到一起，可最终现实世界给了我报应，让我应付这种难以处理的局面。
看了一眼已经悲伤到绝望的方晚秋。
心底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
心里有些失落，还有些轻松，因为在内心深处不断的纠缠于刺痛间。我绝望的情绪也在不断蔓延，因为眼前的电话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甚至做出来很多决定。
我一只手紧紧握住了电话，另只手紧紧握住了身旁女人冰冷的手。
“在家里过上一个属于我们的新年，年后的话，咱们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吧，就跟你最早时候说的一样，咱们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城市，我们去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
现在我也想明白很多事情。不论是我爸的笔记还是沈彦之或者黄明江说过的话，虽然我不信他们，可是我知道他们都说过一句相同的话，你是个命苦的女人。
都苦了这么多年，总该过一些幸福的生活。或许之前的时候是我自欺欺人，是我想不开，因为我恐惧未来，不知道以后我们在一起又该怎么办？是不是能过去这道坎。
但是感觉你一个女人都不在意这些，那我，那我们，就鼓起胆子试一试怎么样？
至于马婷那边，是我对不起她，让她打我骂我都行，包括我赚来的钱都给她，要是不够我把这个房子也给她。
咱们两个就这么去外边的城市去，晚秋，你说行吗？到时候我估计又要贫苦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咱们撑不撑得住。”我的手里，手机一直在响着，我鼓起勇气，迈出了一步，跨过山河大海，跨国难以逾越的鸿沟，甚至准备将这不被任何人接受的伦理罪恶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因为这种时候，眼前的情况我已经拖不下去。
对比之下，至少马婷要比方晚秋幸福很多，最关键的一点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可以找借口，可以去自欺欺人，可是终究瞒不过自己。
我说着话，握着这只冰冷无比的小手都在跟着我颤抖着。
方晚秋此时怔怔的看着我，依旧是在笑着，哭着。
之前的话如果是笑着哭，那么现在就是哭着笑，晶莹的泪珠流淌的更加凶猛，可是那双弯月的眼睛和轻轻上扬起来的美丽唇角是那么的迷人，这一刻她是真的在笑着。
经历了无数波折，最终我还是将内心深处的想法表达了出来，这一刻只感觉再没有了任何力气。
手机刚才的声响没有接，只是跟身边的方晚秋在说话，一直到这个手机铃声消失不见。
方晚秋痛哭出声，这声音中充满了太多的压抑和悲伤，甚至有种绝望与重生之间的纠结味道。
感觉到身旁的女人扑在我的怀里崩溃的哭泣着，那颤抖的冰冷身体让我心里更加的难受。
为了心里最终的选择，我还是伤害到了另一个女人，用最为渣男的方式，在她怀孕的时候，做出来这种选择。
手里的手机这时候又一次的响起来，或许也该是到了我们这种情况的结局。
我看着电话，感受着怀里女人不断的颤抖与哭泣，最终还是把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你是这位机主的老公吧？我看着手机里边的你这个号码的备注名字是‘老公’。”电话的那边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不温不火的想询问着，用着马婷的手机在向我发出询问。
没人知道在她说出我的号码名字被备注成老公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有多痛。
可是我现在已经痛到了麻木，通到了我这一刻真的想过去死。
可是除了痛到我难以承受之外，更大的惊慌与恐惧在我的心头不断的扩大起来。
那边的声音嘈杂，而且隐约之间还能听到救护车特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