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这一切都值得
把方晚秋哄睡了，以至于她在睡着的时候还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放开。(狂·亻·小·说·網)[ω
看着睡梦中的方晚秋，精致迷人的脸庞上时不时还会微微皱下眉头，被她紧紧抓着的手我很久很久之后才慢慢的抽出来。
把被子帮她轻轻盖严实了一些，我心中叹息的离开了她的卧室。
轻轻关门，轻轻离开客厅，最后轻轻把客厅房门带上，一切的动作因为方晚秋的入睡都变得那么小心翼翼，这个女人，让我感觉已经惊不起任何的惊吓。
当我离家之后下楼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迫不及待的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之前的烟瘾一直在憋屈着想抽烟，可方晚秋那样子我实在不好意思抽烟，只有出来了抽烟来放飞自己。
叼着烟猛烈的抽着，我摸出手机来翻找出沈彦之的电话来，这下让我开始犹豫了起来，原本对这个王八蛋充满了敌视和不放心，但是真要是见面了，我又能跟他说什么？
原本这种事情，该是我跟方晚秋之间的问题，也同时是方晚秋与沈彦之之间的问题，现在我把问题想的敏感也复杂了起来。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有必要做吗？
思来想去，我还是拨打了电话过去。
方晚秋的事情，不论有没有必要我总是要做，心里别扭我的心气不顺，干什么都感觉不踏实。
哪怕是幼稚无理取闹，我也认了。
我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虽然有些无理，可我要是不这样做心中终究过不去这道坎。
电话打通了，等待音在响了没多久，那边的电话接了起来：“喂？”
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来，声音带着磁性，带着那种充满魅力的独特质感，感觉说不上来的舒服。
“沈总，我是孙诚，想问下今天你有空吗？”我站在有些清冷的小区门口，吐出了一大串长长的眼圈之后，向着手机对面的沈彦之询问了一句。
在我说完话之后听着对面沈彦之顿了几秒钟，或许是他也没想到在昨天我拒绝了他之后今天竟然会主动约他出来。
“嗯，行啊，我要等半小时左右才能有时间。”对面还是不温不火的向我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半个小时的时间，溜达溜达着就到了，更何况我是等着方晚秋睡着了走出来的，现在时间并不晚。
“那好，我等你，咱们在什么地方见面？”我应了下来，向沈彦之又询问了一句。
沈彦之在那边沉吟了一下，之后就跟我说出了一个位置，我听到了那个地方有些奇怪，不过好在从小从高湛市长大的，大部分地方还算熟悉。
挂断了电话之后，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掉，我开始研究哪路公交车去那。
当我下了公交车的时候，看着眼前这家叫做微山湖鱼馆的农家小院，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故意做旧的木门与墙垛，不算小的院子里摆了不少桌子，我见那砖瓦房里边有座位，感觉外边冷就去里边选了个位置坐下来。
坐在马扎上抽着烟，看着眼前的场景，四周的环境其实弄得挺干净优雅的，却是故意要做成这种怀旧和复古的感觉出来。
真不知道该说老板别出心裁会赚钱，还是这个时代的人矫情的太多，总需要这种跟追忆过去一样的环境。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四点半，时间还早这里根本就没人，只有我坐在马扎围着身前的小方桌开始抽烟。
沈彦之那边的时间观念确实很强，在我寻思着时间已经差不多的时候，在农家小院的外边已经看到了沈彦之的身影。
金钱、权势，或者是本身的那种气质与魅力带上的光环加成，我看着依旧走进来看我，继而向我走过来的沈彦之，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些紧张与不敢面对。
层次终究差距太大，原本这种人，是我平时根本就接触不到的，可今天就这么眼睁睁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是被我约出来的。
一种荒诞与好笑的情绪从心底冒出来。
“坐吧，刚才堵车来了晚一些，正好这也要到吃饭时间了，咱们就在凑合着吃点聊聊天吧。
平时我自己或者跟不是生意场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来这里吃饭，大锅柴火的农家味很浓，做的味道很不错。”沈彦之扯过来一个马扎来坐下来，笑着跟我说了一句之后就招呼着那边的人开始点菜。
看来对方知道沈彦之这个常客，两人说了两句之后就定了下来，沈彦之最后还问我需要什么，最终被我摇头拒绝了。
“行了，就这么多吧，再拿两瓶烧刀子。”沈彦之笑着冲胖乎乎的服务员大婶说了一句之后，回过头来跟我面对面相互注视着。
拍黄瓜，油炸花生米，还有姜汁松花蛋，加上一份铁锅炖鱼，最后两瓶烧刀子。
我按照沈彦之点的菜算算价格，发现这顿饭吃起来也不是那么昂贵，跟之前我心里的印象完全不同，因为在上次遇到沈彦之吃饭的时候，是在那个什么会所里，一顿饭吃了上万块，跟眼前的这不足二百块钱的饭比起来挺有冲击力。
“小孙，今天跟我见面想聊点什么？”沈彦之摸索出烟来，递给了我一支之后，自己点上了向我问了一句。
点上烟的功夫，我突出一口烟来，这烟到时不候，味道清香醇厚的，让我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
“沈总，你昨天约我吃饭，说是想跟我谈谈，还跟我谈谈关于方晚秋的事情，所以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寻思着不搞明白我怕是睡不好觉了，所以今天就把沈总约出来，想听听沈总想跟我谈什么。”整理了一下说辞，我还是把心中想知道的问题询问了出来。
跟聪明人聊天要小心，因为说话做事总会被他们猜测出来自己很多想法，但是跟聪明人聊天又很省心，因为自己很多话语没说出来的时候，只要起了一个苗头对方就已经知道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是想跟你谈谈，不过昨晚晚秋挂断了两个电话，又发了两条信息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估计是你给她发的吧？
我有两次见到你们上下班都在一起回家？挺好的，像个家人的样子。
但是我不明白，你心里不会纠结吗？你那么喜欢方晚秋，可是她终究是你的后妈，你想过你们的以后吗？”沈彦之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带着磁性的嗓音说着话，开口就说出来一句令我石破天惊的话语。
我怔怔的愣神，在沈彦之的面前我瞬间有种被他彻底看穿的荒诞感觉。
“你虽然是个领导，可是请你说话有点分寸好吗？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我喜欢她？”我质问着沈彦之，也在反驳着他刚才的话语，被人一下子轻描淡写的揭穿了内心深处的想法，条件反射一样的就想要去否认。
我原本是羞恼的话语，对于我来说这么跟沈彦之说话好像有些过分了，不过沈彦之并没有因此生气，相反还在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最终向我点点头：“嗯，或许我说的有点太直白了，是我没分寸，向你道歉。”
他的话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忽然感觉面前的沈彦之跟我之前想象的有些不同。
上菜了，拍黄瓜和花生米这些廉价的下酒菜端上来摆在小方桌上。
沈彦之接过来简装的烧刀子，打开之后拿着小酒杯给我倒了一杯，我闻着这冲鼻子的酒精味道皱了下眉头，我不大喝白酒，但是我知道这烧刀子估计超不过20快钱吧，这可是个大身价的老板，越来越让我感觉古怪了。
“沈总，其实今天来有两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的。”各自倒满了白酒，我趁着这会儿功夫把烟灭掉，跟对面坐着的沈彦之说着。
沈彦之点点头，一双成熟魅力的眉眼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第一件事情就是，我想辞职，因为我想了很久，趁着年轻，想出去摔打摔打，在你的公司里做业务，哪怕是做个助理，我也看不到未来，所以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并不是一时间做出来的冲动决定，而且跟我接下来说的第二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说这话我看着沈彦之的脸色，在我说到辞职的时候，沈彦之还是没什么表情，好像对于我的决定已经猜测到，接下来的眼神开始变得好奇和探究了起来，似乎对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二件事情感兴趣。
端起酒杯跟沈彦之扬了扬算是敬意，我抿了一小口烧刀子。
这酒刚进了嘴巴就像是在嘴巴里爆炸开来一样，那种辛辣的感觉充斥在嘴里，就连我从鼻子里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浓重的酒精味道。
努力咽下去这口白酒，感觉嗓子眼延着食道一直到胃里，都有种呛劲儿的灼热感。
我深呼吸着，见他很随意的夹菜，我也赶紧动了筷子夹起两块拍黄瓜压下来这种灼热辣呛的感觉。
缓缓劲儿，我继续跟沈彦之说了起来：“第二件事情我想沈总这么精明的人也能想到了吧。
就是关于方晚秋的事情，她是我家人，虽然我们之间的身份有些尴尬，但是我是拿她当亲人对待的。
我不知道你让她做你的秘书是什么意思，但是给我的感觉并不好。
从上次给她买了一身高档的衣服，还有昨天买了一件什么普拉达的外套，哦，对了，还给她买了一部苹果手机。我想这些事情不该是一个老板跟员工之间的正常态度。
有这个钱你可以去捐献希望工程，去做好人好事，甚至可以拿去给公司像我们这样的苦哈哈们多加点钱。
泡妞或者玩女人，原本就是有钱人本该享受到的权力，有多少的资源就享受多少相应的东西，这些没什么问题。
但是方晚秋是我家人，所以我很排斥沈总这样跟方晚秋献殷勤。方晚秋或许是因为之前挪用公司钱的问题，因为你的慈悲没有为难我们，所以她对你的态度总会有种愧疚感，所以也请你不要利用她的善良。
她原本就是个蠢女人，经不起很多事情的摧残，她原本就是个很苦的女人。
钱我会还你，甚至可以写欠条，可以用我家房子做抵押，限期还给你，带利息的，多还多少都无所谓，唯一的想要的，就是希望沈总不要再让方晚秋做你的秘书。
专业的秘书和助理多的是，为什么非要选择她？我想的事情很直接，但是不傻，你这么照顾她，我想咱们都懂这里边的意思，你说呢？”
我把心里的话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和话语说了出来，期间沈彦之安静的听着，甚至在我说出最后那些已经很直白的话语时，沈彦之依旧是表情不变，那张成熟魅力的脸庞，好像让他改变一下表情是这么的困难。
“有句话我挺赞同你的，她是很傻，如今这年头，这种傻女人真的不多见了。
还有，很多问题不要从钱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就像是现在，如果按照你的衡量标准，咱们还能做在一起吃饭吗？
等你以后发达了，有了钱地位和层次都提高了，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跟你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很多时候看待一个人，很难再去看清楚他的内心，成年人的世界，特别是沟通和交流的时候，总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跟晚秋就没有这种累的感觉，至少她的很多自以为是和小心翼翼，我都能一眼看穿，这也是你说的傻女人的好处。
别把我想的那么下作，至少我还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跟我说的这些，我也会认真的考虑，但是有一点我也想你能想明白。
你跟方晚秋之间，只是后母与继子之间的关系，你们不是恋人，你没有权利让她年纪轻轻为你们家守寡去付出这一辈子。
而且你跟她之间在一起的时候我看的不多，但是通过你们之间下班一起走的时候，你们之间的一举一动，甚至你们之间的一个细微动作和眼神，都让我感觉你们都游走在危险边缘。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有没有想过马婷？
在质问别的男人是不是个坏人时，先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吧。
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这件事情我也一直没跟晚秋说起，但是今天我跟你说了，因为我感觉我们之间应该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不论做什么事情，人总该有自己紧守着的东西，因为这些可以保证你以后一直长久的走下去。
跟你理解的差不多吧，我对晚秋确实有好感。不过仅此而已，发乎情止乎礼的最基本道理我还懂的。倒是你们之间，还是理顺你们的关系再来说我吧，你觉得呢？”沈彦之说话的时候还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哪怕是说到这些话题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种古怪的平静让我有种错觉，是不是眼前这个充满了男人魅力的人，没有任何普通人该有的情绪？
这会儿功夫，那一大锅鱼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散发着鱼香味道，可是我没有了任何的食欲。
今天的谈话，好像跟我之前预计的有很大出入，眼前的沈彦之很多事情都出乎了我的意料。
“是，我是自己的事情都没理顺，没有资格说你。
但是你呢？你家里一摊子事情你都没处理好，竟然有闲心去跟别的女人示好，你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不能说服沈彦之，甚至看起来还让他挑明了态度变得更加坚决起来，我的心里真的急了起来，言语中连质问的语气都带上了。
今天见到沈彦之到现在，我终于看到了他变了脸色的样子，在说出他家里事情的瞬间，沈彦之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让我变得隐隐有些高兴，这个表情万年不变的男人，终究还有人类的情绪，只不过或许是控制的好，或许是没有多少能够让他激动的事情，所以才会显得表情那么罕见吧。
“我可真小看你了，就连我家的事情都知道。也对，估计是那晚晚秋看到了跟你说的吧？
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并且我会做的很好，这个世界总归还是有规矩的。
倒是你，还是自己解决一下你的问题吧。
孙诚，你是不是认为不准备在我公司做事情了所以对我肆无忌惮？不说你挪用公款的事情，哪怕是我心情不好，也有很多办法让你消失掉。
方晚秋有她自己的思想，我们都是，所以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不然的话，我感觉我能做到要比你强很多。你说呢？
好了，今天我感觉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就这样吧。
钱我付了，你慢慢吃。”因为我提起了他的家事，沈彦之再也维系不住他风轻云淡的样子，认真的看着我，言语中哪怕是依旧平静，可是给我的气势还是让我感觉自己出于下风。
沈彦之端起酒杯，将满满一杯烧刀子一口闷了下去。
放下杯子之后平静的站起来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那个稳重前行的人影，我原本想出声叫住他，可终归放弃了这个想法。
今天至少还是有收获，第一个就是能够确定沈彦之对方晚秋确实有了工作除外的心思，也就说他也不像是外界传的那样完美如圣人。
第二个事情就是在说到他家事的时候，虽然我没有直接说明白了他妻子跟男人做爱的具体内容，但是我相信彼此间都明白我想说什么。
他终究还是生气了，甚至在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威胁？
一个杰出的明星企业家，一个还挂着人大代表还是什么名头的风云人物，在高湛市拥有想象不到能力的沈彦之。
高高在上的他，终究还是人，还是个人类。
虽然受到他话语中的隐隐威胁，但我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心理快感，因为感觉撕开了那张圣人的脸庞之后，他终于在我心里不像是那么不可逾越的了。
我在沉默着，一字一句的回忆着刚才的谈话，双手不自觉的撑在小方桌上死死的抓着桌子边角，力度是这么的大，以至于手掌跟油乎乎的方桌捻出滋滋的声响。
眼前一桌子的菜，还有那一大份的铁锅炖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周边是什么？好像是粗粮做的锅贴贴在上边的吧？
微山湖鱼馆的招牌菜吧？不然也不会引得那位大老板过来吃。
我看着眼前这一筷子都没动的好菜，心里又开始想起那个美丽的弯月眼睛，眯起来的美丽眼睛还有性感唇角微微上扬。
她这段时间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这样的一大份鱼今晚我跟她一起吃，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我伸出手直接把香气四散的一大盆炖鱼用手掀翻，在小方桌上散落的一片狼藉，鱼块跟锅贴也滚落在地。
看着浓浓的鱼汤已经顺着小方桌开始四处滴淌，我站起身点上一根自己的烟。
烟很廉价，可是很踏实，就连那呛嗓子的熟悉味道都令我心安。
“老板，再来一份铁锅炖鱼，打包带走。”我看着服务员走进来，疑惑的看着我眼前的场景，我向那边招呼了一句。
穷，确实是穷啊。但是穷死饿死他的东西我也不想再去碰。
更何况我现在想把这诱人的炖鱼让她去尝尝。
不论怎么样，这些东西能够换来她的开心笑容，那双弯月眼睛笑起来就像是世间最美的风景。这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