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一千六百块的尊严
“先回去吧，明天等我全部摸清楚再说。(狂∫亻∫小∫說∫网)[wWω.♀xＩao♀sHuo.♀Kr]”看着她的样子，我扶住她的胳膊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扶着冰冷无力的胳膊跟方晚秋慢慢向前走，我看了一眼，方晚秋紧紧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那苍白的嘴唇不断的颤抖，上边的雨滴还在不断滑落到下巴。
终于打车回到了家，弄湿了人家座位还多给了一百块钱，我感受到了缺钱的急迫，但是今晚根本不在意这点钱。
终于回到家里了，我跟方晚秋两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脚下的水不断滴淌。
“回去换衣服去休息吧，明天我去银行，先确定你之前说的那贷款到底是不是真的再说。”我看着方晚秋进来之后就呆站在客厅里，原本还没什么，进来之后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方晚秋又一次看得我心惊肉跳。
上身衬衣跟没有穿一样，就连文胸的扣子和花纹也能隔着湿衬衣看的清清楚楚。灰色的套裙也是紧贴在美臀双腿上，我看了一眼她腿上的丝袜，想想之前还想报复她把她裤袜的裆部都撕开了一道口子，套裙的边缘，那双美腿上的丝袜还有被我撕的开裂的缝隙，更有那种原始的冲动欲望，异样的情绪又压到了我对她的冷漠。
说完话之后实在受不了我跑进了卧室里，将早已湿透的师父全脱了扔在一堆，看着一滩水流在卧室地面，我又赶紧擦干净身体穿上背心大裤衩，把手里的衣服拿到了卫生间的外间。
身体干爽的感觉从没有感觉这么舒服，我也没在意把滴淌着水的衣服包括内裤袜子统统塞进洗衣机。
这时候房门声音响起，在走廊侧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穿着一身厚厚的家居服，我跟方晚秋对视一眼又看她手里的湿衣服，眼神也从她手里的文胸内裤上移开，那条摆在最上边的裤袜，性感薄纱的灰色间，还有明显被我刚才撕扯裂开的口子。
“放着吧，我分开一下今晚把这些雨淋的衣服洗出来，你去倒杯热水喝，回去再穿厚点，省的明天感冒了。”许久之后，方晚秋抬起手臂将还有些湿润没擦干的头发撩拨到耳后，向我说了一句。
言语淡然中带着还没恢复过来的颤抖，我看着她伤心失落的神色，搞不明白她这样子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摆出这幅受伤的样子来。
我没理会她直接转身走进了卧室里，刚进来卧室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又跑到了外边，灯光下方晚秋正把衣服重新捞出来一件件的分离出来准备放进去，好像刚才那番突变不曾存在过。
我把我的内裤找出来，然后拿到面盆那自己随意洗了一下，然后打在了卫生间的小架上晾着了，我的内衣不想让方晚秋碰到，不然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是强迫症一样。
方晚秋不时的看着我，几次看着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我瞥了一眼那边的方晚秋，在小盆里她的内衣包括那件被我撕扯烂的裤袜也都放在里边，看她样子应该是也想帮我把内裤一并洗了。
洗完了这个，我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小间，任由她留在那里忙，我跟她之间现在变成了没有任何牵扯的陌生人。
回来卧室里躺在被窝里，听着外边的雨声还在不断响着，温暖的床上跟外边被冲刷着的世界产生了巨大反差，只是今晚的一切还让我没有彻底想明白。
躺在床上抽烟，看着自己的手机，这便宜的oppo手机还真不错，虽然又卡又慢的但是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竟然一点事情没有，大概是竖着放在裤子里进不去水的关系。
今晚折腾了这么晚，现在已经是接近十点钟，我心身疲惫却没有一点想睡觉的欲望，只是打开了微信，查看着董静在我们分开之发送给我的几条信息。
告诉我董静到家了不用担心，然后陆陆续续有几条信息都在跟我聊天，看着样子很想跟我在微信上聊天，可惜那个时候我正在雨里跟傻逼一样在跟人打架，在被淋成落水狗。
“小静，睡了吗？我很想你。”
发送了信息给董静，我才发现自己身边连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这真够悲哀的。
等了很久没有信息看来董静已经睡了。
抽完烟躺下，我脑子跟魔怔了一样，今晚发生的一切不断的在我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开始转个不停。
清早被手机闹钟吵醒我从床上爬起来，昨晚的疲惫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包括我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疼，我起床洗漱一下收拾利索之后，看了一眼那边的卧室，房门紧紧关闭，也不知道她起床了没有。
一夜之间我跟她就像是生出了一条天堑将我们阻隔，剩下的，或许只有防备吧。
我轻声的走到客厅然后离开家下楼，只要今天问清楚贷款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的结果出来，基本上我跟那个女人只剩下隔阂还有仇恨了。
坐公交车来到银行的一家支行，以前听方晚秋说过，应该就是这里办理的贷款，只不过现在来的有些早银行还没开始上班。
站在路旁等待着的功夫，我见拐角的小街上有买早点的三轮车，要了个加鸡蛋的煎饼果子，就蹲在旁边等。
咳了一声痰吐到很远，见这边还要等两个人才到给我做，我掏出烟来点着抽着同时给马婷打了个电话请一天的假。
电话说了几句挂断，自从上次我因为马婷挨打之后，这个冷艳强势的领导跟我倒是很好说话，我说完之后她都不问理由直接答应下来，也省了我很多事儿。
煎饼果子做好了，我一边吃着一边来到银行，几分钟吃完走了进去。
进去问前厅人员怎么查询这方面的事情，涉及到贷款和还钱的事情，银行的效率真的很高，最后将一张贷款资料递给我的时候，我坐在营业厅座位上看了很久。
再三确定完，我心里充满感慨，心里有轻松和微微的踏实，昨晚方晚秋说的没错，我家真的有贷款她并不是用这个理由来欺骗我。
那么说来，方晚秋也真的是准备去找王通借钱还贷款，而且……还准备牺牲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里心里那股子恨意又变得浓烈起来，这一次是我对王通的恨，他要是个陌生人这样，我最多说他阴险狡诈，但是我爸当初帮他那么多结果反过来这么对待我家，包括对待方晚秋这个我爸事实上的女人，这已经是禽兽不如了。
对方晚秋的愧疚心让我很后悔，只是昨晚发生的那一切给我的感觉完全不是这样。
失魂落魄从银行里走出来，那张贷款资料被我叠好放在裤兜，还款时限比方晚秋跟我说的还要提前，算算日子因为需要提前一个月还款入账，真正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月。
怪不得方晚秋会这么着急，就连这种方法都想去付出，原来这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我现在就连想拖延逃避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笔巨大的贷款，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断的思索着方法，根本就毫无头绪。
对了！
猛然间又想到了之前冒出来的念头，真到逼的没办法，我就去找曾经的那些朋友去借，当初都是在一起玩的，现在哪怕因为我家的关系跟我疏远，人不少，每个人都能借点的话也能凑的差不多。
哪怕一分钱，现在我都要开始去借去收集。
想到了办法之后，我立刻准备回家。
我虽然遇到事情就想要逃避，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件事情我很不满方晚秋瞒着我跟王通在一起去愚蠢的付出身体去借钱，但是她的心意总归是好的。
很想给方晚秋打个电话道歉，但想了想我还是没给她打电话过去，一时间我还拉不下脸面来。
算了，今天先去找曾经的那些朋友去凑凑钱吧，早点把钱筹集到，早点心里安稳。
心里下定决心，这件事情尽量就不让方晚秋心急火燎的受煎熬，我拿出电话来翻找着已经两年不曾联系过的朋友们。
我找了一个以前跟我玩的最好的强子电话，然后拨打了过去，回来之后弄成这样，我要不是被钱逼的哪还有脸给他们打电话。
电话想了几声接通，因为我回来之后换了号码，强子并不知道我是谁，只是疑惑的喂了一声。
“喂，强子，我是孙诚啊……”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话接通之后我带上了这段时间做业务员练出来的笑容，话语轻柔甚至带着讨好的语气向曾经的好朋友说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之后，很明显就感觉到强子对我的距离感，甚至有意无意的说着我家的情况，看来我家出事再加上我当初离开跟这群朋友都打过招呼，应该在我曾经的朋友圈子里都传遍了。
三言两句挂断电话，我最后深吸了一口，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然后准备去跟强子约定好的地方见他。
当我到了车站这小广场之后又打了他的电话，最终才算是见到了强子。
强子比两年前胖了些，分头也变成了短发，当我看到他的瞬间真的是打心底的高兴。可惜面对强子不咸不淡的反应，我变得难堪，只能硬生生的挤出僵硬的笑容。
强子正坐在三十多万的白色凯迪拉克suv里，我站在他车门边，曾经的两个好朋友就这样保持着聊天的状态。
“孙诚，其实咱们以前玩的不错，不过你们家都这样了……说实话，我家有点钱，但是我真的拿不出来，请你去喝酒吃饭没问题，但是借钱的话我是真的没有。”聊了两句，我还在对着他巴结的笑着说着话，强子已经直接开口，懒得给我笑脸了。
“强子，你平时的零钱就不少，再说你以前的马六都换了，一定会有的，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借你的钱一定不会赖账的。
我今天也跟你说实话，要不是我真的没任何办法，我也不会跟你开口借钱的，说的难听点我现在已经是快走投无路没办法了，你今天帮我这个忙，我记你一辈子的人情。”既然他挑明白，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跟他把我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强子那张肥嘟嘟的脸上露出不耐烦，后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随着他的要不摆动也轻轻的变幻位置。
抬起手腕上那个价格不菲的高端腕表，强子砸吧嘴，然后又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就从副驾驶位置摸出来一个黑色钱包。
长条的钱包在他手里，我的心里有些感动，曾经一起玩的朋友，在这种时候还是拉了我一把，这种感动在我几乎绝境的情况下，我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段时间来我的情绪当真是太压抑了。
强子打开长条的大钱包扒拉了几下，最终从里边夹出来一笑沓红色钞票来。
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强子的话语已经响起：“孙诚，看在哥们一场，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分的人，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我请你吃顿饭喝个酒了。
这钱也不用你还，就当我送给你的，以后你也别联系我了，我现在挺忙的。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先走了。”
强子抽出来这沓薄薄的钞票向我说着，从驾驶座上屁股都没动弹一下递出车窗向着我。
我被他的话说愣了，这么点钱能够干嘛的？我是来借钱的并不是来跟乞丐一样求人施舍的。
在我愣神的功夫，强子见我没有接过去钱，直接甩手仍在我的胸口散落在地上，那辆线条硬朗看起来高档大气的suv飞奔着行驶而去。
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手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陷在肉里，剧痛刺激着我的神经。
站立了很久，我低头看着地上，雨后的路面还有水迹，那些红色钞票正躺在肮脏的泥泞路面上，像是对我发出无尽的嘲讽。
我紧紧咬着嘴唇笑了起来，忽然间好像自己感觉到方晚秋昨晚的那种情绪了，真的，很难受。
很小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作为一个男人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一个爷们要是没了这些，不但腰会弯，以后更会直不起脊梁。
最后在现实面前，我还是妥协了。
我弯下腰一张张的把有些湿的钞票捡起来，一张张的捡，心里也在一张张的数着，一共是十六章，为了这一千六百块，今天我放弃了尊严和一切。
沾着泥与水的钞票被我紧紧捏在手里，在我捡完这些直起腰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么着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狗娘养的生活就算把我踩成一团肮脏烂泥，我也能给你捏出来一朵狗尾巴花来。
放弃尊严也没有听从我爸说过的话，我选择握紧这出卖了尊严和骄傲的一千六百块钱转身离开。
脸上带着怎么都停止不了的泪水，怕别人看到笑话索性就在这小广场上继续拨打着曾经朋友们的电话。
“喂，晓伟吗？我是孙诚……”电话接通之后我的语气变得更加讨好谄媚，另只手里握着泥水钞票的手变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