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
厉覃琛嘴里的语气和脸上的眼神,全然没了往日的精明与幽深,可能是相思成疾了吧。
司靳言心想,厉氏集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得赶紧回去,也没放在心上。
等晚上吃完晚餐,慕清竹去叫厉覃琛却怎么也叫不醒,她掀开被子,看见他侧着身子,身上的t恤被汗水打湿,再往他的额头上摸,他好像发烧了。
此刻的厉覃琛像个婴儿般无助,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的。
这绝不是药的问题
慕清竹直奔下楼,叫来管家和佣人,一起把厉覃琛抬上车,送到医院去。
远在异国他乡的廖康杰没一会儿便收到慕清竹的邮件,根据他在国内的耳目告诉他的消息,厉覃琛现在已经进了医院。
“既然这么想报仇,那就帮你一把。”
他攥着手边的假账本,厉覃琛很快就会不省人事,这时候是打击厉氏的好时机。
琢磨新实验的成果没有想象中顺利,温娅带来报告准备和他一起探讨。
“这次实验效果不大。”
她毕恭毕敬的将合同递给廖康杰,目光也顺带落在慕清竹发来的邮件上。
新药品进展并不顺利,可为什么厉覃琛的病情体现得这么快,还不到四十八小时。
“知道了,还有事”
温娅的实验早在廖康杰的意料之中,所以他特意来国外亲自替她找足够的试验品。
“你真的打算要帮她”
在国内的时候,温娅就试图控制厉覃琛,失败的大多原因,就在慕清竹身上。
她断然不信慕清竹会忍心下手的。
廖康杰回以沉默,他想要帮谁是他的权利。
走到门口,温娅顿了顿,“就算她现在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再等等看吧。”
廖康杰生性多疑,再证明一次也没有关系。
早上医生看过后,病房没有关,司靳言急匆匆从厉家赶过来,看厉覃琛的样子,好像很严重。
“为什么你一回来他就这样了”
司靳言质问的声音好似把所有不好都安插在她的罪名上。
听见动静,厉覃琛眸色冷冽,若不是门没关,加上慕清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早就起来把司靳言揍一顿了。
“这能怪我吗”
她也不想这样的,但不得已而为之。
转身不再和司靳言争论对错,管家送来出院手续就可以回家了。
厉覃琛靠在特斯拉的后座上,慕清竹上车才发现司靳言已经坐在驾驶位上。
“昨天给你的合同看了吗”
车子已经启动,司靳言不经意瞥见后视镜的一幕,很快又收回眼神。
柔弱无骨的小手越过厉覃琛的后脖颈,勾住他的脑袋往肩上靠。
这纤薄的肩膀,很快被他压得垮下去,索性他直接枕在她的腿上,车子开得很平稳。
“已经签好了,你到时候看着办吧。”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他最惬意的一天。
在经过别墅区的必经路上,转弯要经过一个大型人工湖,来往只有一条路,湖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一阵喇叭的长鸣刺破耳膜,慕清竹转头一看,瞳孔逐渐放大,身子紧绷。
“靠,疯了吗”
司靳言暗骂一声,全然没想到右边一辆大型货车就朝他们的方向急速冲过来。
寻常时候别墅区是见不到大货车的,通常都是私家车,公路也没有修那么宽,仅仅能容纳两辆汽车不同方向走。
踩下油门,司靳言打了个急转弯,下意识往左边给大货车让道出来。
但随着大货车的逐渐逼近,司靳言又不得已被逼上一旁的草坪。
汽车半个车身已经凌空在湖面,他躲闪不及,货车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司靳言也不敢再往左边躲,再过去就直接下湖了。
“快下车”
哐当
声音几乎和司机同时响起,慕清竹推开厉覃琛,他眼疾手快的开门,侧身跳下去,滚到湖边的草地里。
而慕清竹还来不及推开车门,巨大的水流就从车外涌过来。
“我不会游泳”
很快慕清竹跟特斯拉一起沉下去,厉覃琛不管不顾,就朝湖里跳。
大货车停靠的恰到好处,一截车身凝固在湖边,前面的半个轮子已经离开了地,悬空的旋转着。
大货车上的人几乎惊魂未定,坐在驾驶位身子不停地颤抖。
“下来,报警”
司靳言狠狠敲打着车门,货车司机下来几乎腿都软了。
“对不起对不起”
没一会儿,平静的湖面上冒出两个脑袋,司靳言赶紧朝湖边过去,将由于呛水昏迷的慕清竹拖上来。
厉覃琛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会游泳还要去跳海,还要逞强救他。
他按压胸腔的手势格外熟练,没一会儿,慕清竹便咳嗽出水来,但依旧叫不醒。
眼前模糊不清,不知道眼睛里是不是进了沙子,慕清竹睁眼就看见厉覃琛幽深的瞳孔和她四目相对。
气氛有那么瞬间的尴尬。
慕清竹呼吸还不顺,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里的湖水也不受控制,直接喷在厉覃琛的脸上。
“不会游泳还要救我,不知道自己跑吗”
噗
司靳言强迫自己不笑出声,然而凛然的眸子看得他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起来。
当时慕清竹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只是下意识不想让厉覃琛受伤害。
“我什么都没看见。”
转过头,肇事司机却已经不见人影。
这一次真的不是他故意要看的。
被吻住的慕清竹死命拍开了厉覃琛,把头埋在他湿漉漉的胸膛里。
“人跑了。”
彼时远在国外实验室的廖康杰不仅看见行车记录仪的直播,更看清楚厉覃琛毫发无伤。
温娅特意将镜头倒退,固定在两车相撞的时候,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是慕清竹将厉覃琛推出来,否则正躺在她腿上的人毫不知情。
“看清楚了她不过是在演戏给你看。”
手上的易拉罐应声皱成一团,发出铝制品特有的清脆声音。
廖康杰眼神有些迟滞,闪过一抹浓郁的戾气,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