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半夜,慕清竹不知不觉也睡了下去。
所幸,老爷子并无大碍,天色刚露白,老爷子便醒了。
“覃琛,清竹”
厉老爷子低声唤道,嗓子由于长时间的干涸很是沙哑。
由于太过敏感,两人几乎同时猛的惊醒。
“厉叔叔。”
“爸。”
厉覃琛赶忙去叫医生,慕清竹起身去接了热水。
为了防止突发情况,晚上有值班医生,待他见到查看后,并无异样。
“醒了也不能说度过危险期,还是要好好照顾,不能让病人情绪过激受刺激。”
由于还在危险期,厉覃琛格外忧心,老爷子好不容易活着从手术室里出来,他做什么都万分小心,拿来医生开的药,却看见慕清竹拿着张照片给老爷子看。
“厉叔叔,照片上的人是你和我妈妈吗”
有些发黄的照片上的女人笑颜如花,身旁的年轻人与她十指紧扣,一副甜蜜情侣的模样。
时过境迁,老爷子竟然还不知道有这张照片的存在,一时间晃了心神。
他长叹口气,眼角隐约有些晶莹,对于那段时光,满是怀念。
“那都是些过去的事了,你是从哪里得来这张照片”
老爷子声音中有些虚弱,说起话来不太利索。
但这张照片让他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见厉老爷子深有感触,慕清竹就更加确定她的猜想。
他和父亲曾经是情敌,所以才会在慕家出事坐视不管,最后由母亲将她托付到厉家。
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从,遗物里整理出来的。”
慕清竹停顿了下,害怕说出真相后老爷子也像舒韵一样,规劝她不要再追查下去。
或许也是出于一种戒备心理,她不愿把全部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老爷子淡淡应了声,估计想着怎么可能还留着他的照片。
“那慕家到底是怎么出事的当年到底惹上了谁”
慕清竹趁热打铁道,希望老爷子念在从前的旧情,能够告诉她一些线索,让慕家冤情得报。
沉默半晌,老爷子翻了个身,似乎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又不忍心告诉慕清竹事实真相。
“厉叔叔,告诉我,我有权知道真相”
难以控制激动的情绪,慕清竹感觉真相就在她眼前,却怎么也捅不破这层窗户纸。
慕家的破灭困扰她多年,这些年来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无时不刻都在怀念她的家。
老爷子自然不能让她蹚浑水,要保护好慕家最后的血脉,想到当年的糊涂事,气急败坏下只说了一句话。
“当年都是因为你父亲,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可能一时怒火攻心,老爷子很快咳嗽起来,厉覃琛把水杯递过去,才缓和一些。
慕清竹见状还想再追问什么,被厉覃琛拦下。
鹰隼般幽深的瞳孔中沉浸如水,缓缓将她吞没。
“老爷子刚从手术室捡回一条命来,要问也等脱离危险期了再问。”
厉覃琛的话倒是提醒慕清竹,竟然对老爷子的身体不管不顾,她心生愧疚,又很快想到很有可能厉老爷子也是慕家破灭的一环,愈发纠结起来。
慕清竹冷声不说话,便出去,在这里控制不了她的情绪,影响病人休息。
在走廊上靠着墙,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慕清竹就准备起身继续调查。
刚出医院,华萱就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似乎是特意来找她的一样。
“你好,我是华萱,是报社的记者,能换个地方聊一聊吗”
若不是华萱对她伸出手,慕清竹都要以为她是在跟别的人讲话了。
虽然不认识眼前一身休闲装的华萱,但她认识这个声音,曾在陈诺的婚礼上为她讲话。
她郁闷得说不出话来,随手指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厅,便和华萱一起过去坐下。
“找我有事”
慕清竹不想多说一个字,要知道在媒体或者记者面前都很有可能被对方偷拍或者录音。
而且对方知道的事情远比她想象得要多。
华萱点上一杯咖啡,又将菜单递给她,似乎对她的清冷习以为常。
“我知道你最近在查什么,从前慕家也是盛极一时的名门大家,却在一夜之间惨遭覆灭,而你,是慕家唯一活着的后人。”
华萱说得绘声绘色,说得好像她亲眼见过一样,而她的年纪也和慕清竹差不多大,能知道一些,说明有调查过。
她冷冷的望着眼前不明来意的记者,蓄意的眼神在打量华萱的目的。
多少人都对慕家的事情闭口不谈,见她如同丧门星一般躲都来不及,可偏偏这个华萱,送上门来,实在太可疑。
她抬头淡淡的望着华萱,如水灵透的眸子没有半点表情,心中的疑惑被掩饰的很好。
“所以呢你调查了我,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慕清竹言下,对华萱戒备心很强,在不了解的前提下,她断然是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即便她曾为她说过话。
有些时候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在不同的立场,迫不得已下的选择。
华萱尴尬的笑了下,慕清竹不仅看着清冷,人更是高冷,全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你放心,我一开始只是好奇你,想跟你聊聊,找了你几天,机缘巧合之下我也碰巧从我朋友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
华萱的实事实说在慕清竹看来是既生硬,又勉强的解释,但话里有几分真,就不清楚了。
两杯咖啡被服务生端上来,慕清竹放上一包糖,双手撑住下巴,眸底十分探究。
“今天为什么来见我。”
目的不明确一切都解释不通,慕清竹索性开门见山,切入正题。
慕清竹比华萱想得聪明,说话滴水不漏,她爽快道。
“我不是来引导你或者是设计你,我需要你的帮忙,作为交换,我可以找我朋友帮你查一下当年的事情。”
“什么忙”
慕清竹下意识追问道,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华萱轻勾手指,慕清竹了然把头凑过去,对她的话虽将信将疑,但为了慕家,也勉强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