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珑一愣,“你怎么在这儿?”分别时,焰龙让她等自己,晏珑还以为他是要隔几日才会来找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他。随即又想到画本里那些偷情的狗男女,也是这般躲在衣柜里。她再看看焰龙,不禁掩嘴轻笑。焰龙像乌云压顶般,缓缓向她走过去。晏珑满心欢喜。待焰龙行至她身前,淡淡一笑,反应迟钝的晏珑才感受到了一丝风雨欲来前的危险。她感到莫名,心里悬着,但仍是甜笑着看他,问道:“怎么了?”“没什么。”焰龙风轻云淡地说:“就是想破了你的守宫砂而已。”晏珑明眸一睁,“什么?”还未等反应过来他话中意味,便被他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他粗鲁的动作扯动了她腿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气。她怒而抬头,瞪着焰龙,骂道:“你疯了?”焰龙轻哼一声,嘲讽道:“我也觉得我疯了。”接着,他跨跪到晏珑身上,双手扯开她的衣襟。这一下就把晏珑吓到了。她一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襟口,另一手推拒他,慌乱道:“你……你别吓我……”焰龙似魔怔了一般,解开她的腰带后,再用腰带绑住她的双手,接着一手压倒她头顶,翻开她的衣裳。在看到她裹着婀娜的亵衣之后,他眸色一黯,猛地压下她,从她脖颈间开始为所欲为。晏珑不知他怎么突然这样,又不敢大声哭喊,生怕惊动外面的人,只能在他身下瑟瑟发抖,颤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衣衫散开间,晏珑露出了小臂上的守宫砂。焰龙看着那抹红,忽地一口咬上去,疼得晏珑皱眉,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好在声音不大,外面也渐渐歌舞升平,淹没了她的声音,没人发现这屋里的异样。焰龙本不想轻易地放过她,但听到她的哭声后,又心疼得很。他松了口,看到被自己咬出牙印的藕臂,又轻轻地吻了上去,缓解她的疼。晏珑流着泪,问道:“你是不是突然中了什么淫|毒?需要我帮你解毒?”焰龙破功,被她逗笑,“你都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放开她的手,解开了帮着她的腰带,靠坐到了床上。晏珑坐起身子,擦擦眼泪,揉揉手腕。看到他毫无中毒的迹象,朝他勾了勾手指,娇声道:“你过来。”焰龙最喜欢她这幅娇柔温顺的样子,郁结的心情稍稍舒展了些,一掌撑着床,俯身到了她的面前。晏珑娇媚一笑,紧接着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焰龙吃惊地看着晏珑,只见晏珑正色道:“你待别的姑娘都礼数周到,独独待我如此,看我好欺负是不是?”焰龙拧眉心想:你真是不知好歹!别的姑娘都求着盼着我的恩泽,就你总是推三阻四,连亲一下都不让。现在还说我欺负你?晏珑又道:“我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甚至在很多人眼中,舞坊中的舞姬连良家都算不上。即便这样,别人怎么想我也都可以置之不理。”说到此处,她已是哽咽,继而哭道:“但唯独你不行!你对我哪怕只有一丝看轻,都会让我痛上万分。”焰龙见她满脸泪痕,对自己的鲁莽后悔不已。他抱紧她,在她耳边认错,“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哪能看轻你?我就是太看重你了,才会这么容易冲动。”晏珑推开他,吸吸鼻子,缓解了一下情绪之后,又抬起头看他,认真道:“你若真的重视我,想要我,便八抬大轿来娶我过门。只是偷偷摸摸地与我欢好,又或是强迫我,你与那登徒浪子,又有何不同?”娶她?这个焰龙还真没想过。他甚至没想过娶任何人,因为他的婚事绝对会是一件特别复杂又繁琐,还充斥着各种利益纠葛的事情。他想把她收在身边,朝夕相伴,好好疼爱。但若涉及谈婚论嫁,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晏珑见他犹豫,心里失望,但因出身而感到自卑的她,又感觉一切好像都理所当然。她没再继续哭泣,而是向后挪了挪,给焰龙让开下床的路,似是冷静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一个只是想与我调情的男人。”焰龙还是头一次被人下了逐客令。他此时又是生她的气,又是心疼她难过,还有些怕她厌恶自己。他想跟她解释,自己是因为坊主看到她的小臂,才徒生怒妒,但是又拉不下来脸。而一想到坊主看到她的小臂,他又一腔怒火,无从发泄。种种乱七八糟的情绪聚集到一起,他一时难以消化。未免再次惹怒晏珑,他只好带着一声叹息,暂时离开了她的屋子。这次看着他离开,晏珑没有哭,但却深深地感到悲凉。她打开房门,靠在门框上,向下看着热闹的台上台下。她想:好在不管怎么样,舞坊里却总是那么热闹。仿佛置身其中,便能忘却了自身的烦恼。老天像是有心跟她作对,过了一个时辰,府衙里竟然来了官兵。坊主见到官府中人来此,还以为来了贵客,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欲与捕头攀结。但为首的捕头却来者不善,高抬着下巴问道:“你,就是这里的坊主?”坊主感到了一丝丝地不安,他猫着腰,双手相搓,赔笑着道:“正是在下。”捕头朝手下递了个颜色,“带走。”接着,捕头身后来势汹汹地走出两名捕快,一左一右地架住坊主,把他架出了舞坊。台上的舞姬和台下的宾客一个个都吃惊不已,不知所谓何事。晏珑也在三楼的楼梯上焦急不已。捕头朝着坊内大声宣告:“得上令,舞坊内今日禁止营生。若有违者,大牢伺候!”台上台下面面相窥、议论纷纷。捕头办完上头交代的事情之后,冷漠地带人离开。坊主不在,便由舞魁丽姐儿主持大局。她请散了诸位宾客,安顿好坊中人之后,独自坐在大堂,静静地等着坊主回来。但没等到坊主,反到等来了给晏珑医治伤口的大夫。那位大夫看着与晏珑差不多大,竟是个姑娘家。她随着丽姐儿来到晏珑的房里后,看完晏珑的伤口,便坐在桌上认真地开着药方。晏珑与丽姐儿一同坐在床沿上,她趴在丽姐儿耳旁,悄声问道:“丽姐儿,这么年轻的姑娘,真的会看病吗?”丽姐儿摇摇头,也说不准。待女大夫把方子开好后,交到丽姐儿手中,并嘱咐她注意事项,最后背上医箱。临走前,她对晏珑说:“我林家世代行医,每一代的传人都是从小就开始学医。我虽年纪不大,但至今为止,也医过不下百人。姑娘且放心,我开的药虽不及你腿上已上过的药那般珍贵,但也绝对好使。不出半月,你这伤口就能好得七七八八。”说完后,她朝着晏珑与丽姐儿半鞠了身子,告辞离去。丽姐儿看着手里的药方,疑惑道:“这房子里的药都不便宜呀,她怎么还说不及你已上过的药珍贵呢?”丽姐儿看着晏珑的腿,问道:“你之前上过什么药呀?”晏珑含含糊糊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是焰龙亲自帮她上的药。待到房里独剩晏珑一人时,她心痛地想:以后,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吧?她突然也有点后悔,不知道当时焰龙为何会有那般举动。若是她能冷静些,好好地跟焰龙说说话,会不会两人也不会走上绝地?但,他只当自己是随意玩弄的人。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呢?心,像是被切开两半。三日后,坊主才被放回来。他回到舞坊时,头发散乱,身上酸臭,浑身无力。坊里的人还以为他遭受了虐待,他却摇摇头,喝了点粥之后,有气无力地说:“那帮挨千刀的,把我扔进大牢后,既不审刑我,也不敲诈我。就足足地饿了我三天……这三天里,他们什么都不给我吃……也没有个说法,哎!”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丽姐儿问:“坊主,你该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但坊主向来圆滑细心,不管多难搞的人,他都能八面玲珑地招呼好,又怎会得罪一个有着官权的人?想不明白,最近的怪事一桩接着一桩。大家都开始觉得,是不是舞坊的风水不好了?当晚,晏珑回到房里后,关上门。一转身,便看到焰龙正襟危地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晏珑凝住身子,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早就没之前那么生他的气了。焰龙看到她回来后,大步向前。走到她面前后,拉起她的手,往她手心里放了一个东西,严肃道:“这个给你,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