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阅想要推开她,但又舍不得,只得瞪大了眼睛,僵着身体,任由江听寒的额头还在自己的额头上放肆。
离太近了,眼前朦胧隐约什么也看不清,倒是让人有一点点晕眩的感觉。
可能……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才使她现在感到晕眩吧?这……应该算很亲密了吧?
比昨天下午坐在江听寒后座的时候,被她牵着手腕放在她的腰际的动作还要亲密的多。
额头相贴,对方的温度直接被传达和感受,太近了……
“喂……”大概过了十秒的样子,程阅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她怕。
怕再不停下来的话,自己的体温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大脑也会缺氧了。
江听寒与她呼吸相闻,听见她这犹如蚊叫的声音,握住她手腕的手也就放开了,人也站直了。
江听寒直视着程阅,一脸坦然,说:“还有点烫。”
“不烫了。”程阅指了指茶几上的温度计,她在睡醒后又量了一次,“我已经吃过药了,也退烧了。”
但是声音还是很哑,喉咙也还是很难受。
“先把饭吃了吧。”江听寒转过去,把程阅点的外卖的袋子拆开,她边拆边问,“吃药的时候吃饭了吗?”
“……”程阅缓缓摇头,“没有。”
江听寒转过脑袋,她手里捏着勺子,她拧着眉,问:“空腹吃药?”
“我现在就吃。”程阅怂了,喝了两口水润润嘴唇就在沙发上坐着了。
她喝着粥,而江听寒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低头看着手机。
因为没在学校,江听寒现在没有扎马尾,她把头发披着,现在有的正垂落在她肩前。
程阅偶尔假装不经意地偷瞄一眼,接着吃着自己的饭。开心是真的,饿也不是假的,她今天才喝了点水而已。
客厅现在很安静,只有窗外鸟叫的声音传进来奏着乐章,程阅听着这些声音挑了挑眉,看起来很惬意。
过了会儿,江听寒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放在程阅身上,她看着程阅还有点凌乱的发丝,她蹙着眉思考了几秒,想了想,舒开眉毛,语气诚恳地喊程阅:“阅阅。”
“嗯?”
程阅吃完了,正在擦着嘴巴,她闻言看向江听寒,疑惑地反问:“怎么了吗?”
“我……”江听寒把手握成拳头在唇边抵了抵,她轻轻咳嗽了下,才把手放下认真地看着程阅,“对不起。”
程阅眼眸垂了垂,把卫生纸丢进垃圾桶,她撇撇嘴:“没什么好道歉的。”
气氛因为江听寒的这句“对不起”而出现了变化,程阅心里的不开心和难过排着队挨个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江听寒直直地看着她,“我不该在一开始就骗你。”
程阅把桌上的饭盒盖好,她边放进垃圾袋边回复着江听寒的话:“你没骗我。”她顿了顿,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着对方,“如果你认为你找我和好是违背了你自己的意愿的话,这才是算骗了我。”程阅眼睛眨了眨,她发现自己说出这句话真是耗费了莫大的精力,“这么一算,你骗我了吗?”
“我……”江听寒微微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她否定道,“没有。”
“既然没骗我,那不就解开了。”程阅站起来把外卖袋子放在了门口处,她转过身,“你没什么好向我道歉的。”
尽管程阅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她心里是认为江听寒需要的给自己一个对不起的。但现在看着江听寒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怎么也下不去这个狠心。
当然了,比起狠心那还是江听寒狠多了,昨晚问江听寒魏唯兴是不是她找上来的理由而她一口承认的场面,让程阅想起来就觉得难以呼吸。
真狠啊,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原来找自己和好也不过是因为不得已的理由。
而现在呢?
程阅不知道江听寒为什么会突然上门来,但是江听寒对她道歉了,程阅才不会让她如意。
刚刚这个问题程阅也是在赌,她在赌江听寒找自己和好其实也是她自己的意愿之一。
如果不是,那……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还是洗洗睡吧,跟江听寒也别再来往了。
而结果是令人满意的,程阅的一点小雀跃都快从她的心口里溢出来了。
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程阅才想起来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过来?”
昨晚发完短信后她俩就断联了,程阅自己昏睡了很久,不知道江听寒在做什么。下午睡醒拒接了两次电话,对方就找上门来了,程阅不懵是不可能的。
现在怎么回事?不接电话就直接上门了吗?
但归根结底,是不是接了电话就不用这样了?上次也是,自己没接电话,江听寒就找上门来了,这次也是。
虽然见到了面很让人感到喜悦,不过这种行为程阅在内心已经开始反思并且谴责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个什么鬼,为什么非得这样做呢?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有的事情在电话里也可以说的清楚不是吗?
江听寒摸了下自己鼻子,她避开程阅的视线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有点委委屈屈的样子,她说:“你不接我电话。”
“……对不起。”程阅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
江听寒摇摇头,她说:“你也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问题。”她停顿了两秒,抬起头来看着程阅,她睫毛颤了颤,“是我昨晚说的话太过了,惹你生气。”
“……”程阅有时候就很不喜欢说话太直白的人,像江听寒现在这样,什么话自己都说完了,那她要怎么回应?
“没……”
两个人就在这互相打着太极,主动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但谁有错?谁没错?
分得清吗?分不清。
程阅感冒的事情在晚上程世安和冯慧到家了才知道,然后一阵嘘寒问暖,很怕程阅这次感冒拖太久了。
程阅在沙发上躺着,在又一次被她妈问要不要喝水的时候,表现了点不耐烦:“妈,我喝了好多杯了,再这样下去我晚上睡着了都还要起来上厕所。”
说实话,程阅有点不喜欢他们这幅模样,她还宁愿他们觉得她一切都能搞定。
冯慧把杯子放下了,说:“那你早点睡,被子盖好,别又感冒加重了。”
“嗯。”程阅点了点头,她现在还有点头晕,鼻塞让她呼吸不畅特别难受。
星期六中午,赵罗薇带着作业来了程阅家里。
今天程世安和冯慧也出门了,最近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应酬一个接一个,程阅不主动问,也更是懒得问了。
赵罗薇进了她卧室,把书包放在了桌子上,她侧头看着倒在床上的程阅,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在椅子上坐下,她说:“阅阅,你把我叫过来写作业那你快起来啊。”
程阅昨晚给她发消息,问她今天要不要过来写作业,赵罗薇本来也没啥事干,而且两家离得又不远,就同意了吃了饭就过来。
程阅嗓子在冒烟一样,她揪住自己喉结处扯了扯,然后看着赵罗薇哑着声音,说:“我不用起来,我可没说一起写作业哈。”
赵罗薇一脸不可置信,她拍了拍椅背:“你怎么越来越狡诈了。”
“就当是夸奖哈,我收下了。”程阅笑眼弯弯,对着她吐了吐舌头。
她让赵罗薇过来的目的当然没那么简单,只是她不能明说。
程阅靠着床头柜,手里抓着皮卡丘,她一边看着时间一边紧张地就差尖叫了。
江听寒昨天走之前说她今天还会过来,在三点半的老时间,而现在马上就三点半了,程阅几乎是竖起了耳朵,等着门铃响起。
自从昨天过后,程阅是越来越害怕跟江听寒单独相处了,她俩现在的氛围有点诡异,还是叫上其他人比较好一点。
可能是因为还没从陌生人的身份转变成朋友吧?就算以往彼此的习惯大家都了解,但……也需要个过渡期不是吗?
况且之前一年的冷战周期可不算短,高中就三年而已,这时间一晃呀,仿佛下一秒就要毕业了。
程阅写作业不急,反正她是抄的,但赵罗薇就没那么轻松了,她一边吃着糖一边皱着眉解数学题,不懂的地方就会转头问问程阅,这也是来这里写作业的目的之一,毕竟程阅数学很好。
程阅解答的很认真,但除此之外做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
时间又走了大半个小时,都快四点了,但江听寒还没过来,程阅内心感到有点焦急,但她又觉得自己得忍住不能问。
或许是被动惯了,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她在这段友情里有点迷失方向,在这段单恋里活的太过战战兢兢。
“阅阅,你是不是在等人?”赵罗薇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她努努嘴,“我看你一直在看着门口的方向。”她眨了下眼睛,“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嗯。”程阅轻轻点了点头,还是说了,“江听寒说今天三点半要过来。”程阅捏了捏手机,嘴角压了下去,“但到现在还没来。”
“会不会不来……”赵罗薇适时地闭了嘴,因为程阅的来电铃声响了。
程阅眼里顿时有了精气神,她咳了咳,然后才滑动接听了电话。
“喂?”程阅抿了抿唇,她声音仍然嘶哑,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疼。
江听寒声音有点小:“阅阅,你在家吗?”
程阅有点懵:“啊?”她点了点头,“在啊,但还有薇薇。”
赵罗薇在一旁好奇地盯着她,程阅有点怕她有点探究的眼神,她轻咳了一声,转了转身体背对着赵罗薇。
江听寒那边沉默了下来,程阅眉头微微蹙起:“喂……?”
人呢?怎么说着说着不见了。
“没事……”江听寒停顿了下,“我就是有点想你。”
她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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