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要沐浴。”
懒懒地将头靠在男人肩头,风封放松了身子,他的声音很轻,带一点软软的尾音,听起来有点像撒娇。
陆成欢微微抿了抿唇。
昨晚两人的接触让他食髓知味,点到为止地亲昵也让他抓心挠肺。
陆成欢不可抑制地想起男人掌心的温度,以及男人握住自己时,那绵软的触感。
一一
要命。
邪火乱冒,陆成欢当即忍下心思,轻轻吸了口气,规规矩矩将风封抱进了浴室。
彼时他已经忘了询问风封不乘车回来的原因,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不让男人发现他的反应。
下人很快备好了水,陆成欢将男人放下,替男人拖去外袍和鞋袜。
“行了,”没来得及更进一步的接触,男人忽然止住陆成欢的动作,朝陆成欢不咸不淡地瞥去一眼,“你出去吧。”
浴室里没有留侍从,男人显然不想让人看着他洗澡。
陆成欢的喉结一滚,心底涌起一阵失望,但他面上依旧恭顺平静:“要让人来侍候主上么
果然,男人拒绝了:“不用。”
陆成欢于是只好退出门去。
然而就在陆成欢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忽然又开口了:“你留下吧。”
陆成欢猛地一顿,有些错愕地回过头,却随即听见男人道:
“背着身,不许看。”
分明是冷冰冰的命令,可陆成欢却听得喉咙一痒。
陆成欢于是转回头,站在原地不动了。
浴室很空旷,陆成欢隐隐约约听见身后衣物寒寒翠翠解开滑落的声音。
一件,两件,三件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的动作很慢,不疾不徐,像是刻意的勾引。
陆成欢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浴室在升温,空气湿热焦灼,陆成欢听见水波荡漾的声音,是男人下水了。
水声嘀嗒,波动咕咚,落在陆成欢耳中莫名带‘了几分sq的味道。
也是这时,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129262e
”过来。”
陆成欢的心脏疾跳了一下,胸口像滚进:了一团火,滚烫炙热,烧得人心都要化了。
陆成欢脑子里都是光和火,他缓缓回头,看到男人靠在浴桶上的背影。
雪一样白皙的肩背,湿漉漉的发丝蜿蜒其上,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两片蝶翼般精致脆弱的肩胛骨和流畅的脊窝。
陆成欢朝男人走了过去。
越来越近,陆成欢能感觉到空气中湿漉漉的热气迎面朝他扑来,草药的气味混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香气绵绵稠稠卷入鼻腔,如同催情的毒药,热辣辣地腐蚀着陆成欢的五脏。
“成欢啊,”
感觉到男人靠近,男人微微仰起头,朝陆成欢轻唤了一声。
仿佛惑人心神的水妖,男人白皙的脸颊被热气蒸起了一层绯色,眼眸水雾笼罩,朦胧氤氲得令人心醉,嘴唇阖动,红得像是要滴血。
男人微微眯起眼,嫩红的舌尖在唇上一扫,忽然朝着陆成欢伸出了手。
陆成欢的心脏好像停滞了,他受蛊惑似的伸出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男人的手。
”指甲劈开了,你替我剪。”
似乎没有发觉陆成欢的异样,男人慵懒地靠在浴桶边,将手往男人眼前比划了一下。
陆成欢看了一眼,果然见男人右手无名指指甲盖里有血,略长的指甲已经翻折断掉了一块,肉眼可见的疼痛。
他于是应了一声,当即起身去取小剪。
水波荡漾,一下下挑逗着心底的野兽,陆成欢渴到发疯渴到双目血红,却克制地将所有肮脏下流压到眼底,没有泄露出半分。y8=
天知道他有多想将男人就那样按在水里,钳住男人滑腻柔软的腰肢将他占有,一下一下,搅起水花翻腾,将男人的所有骄傲和虚假都撞得支离破碎,让男人只能氤氲着眼,无力地攀住他的臂弯,随着水波上上下下。
这个浪货为什么要一边勾引他,一边却装出那样冷漠倨傲的样子对待他呢
陆成欢面色平静想着,捧住男人的手,一点点给男人修剪指甲。
昨晚,男人就是用这只手握住他。
多
漂亮的一只手,却碰过了世上最丑陋肮脏的东西,倘若再动一动,他的指缝间都会被污物沾染。
双手指甲很快修剪完毕,陆成欢艰难地抽回手,忍住''了没有低头舔砥男人的手指和掌心。
“转过去,低着头。’
指甲剪过,风封又泡了一会,准备起身。
陆成欢很想看男人出浴,但听见男人的命令,他克制地蜷了蜷手指,终于还是顺从地转过身低下头去。
随即,一阵水响,男人爬出浴桶,光着脚走向放衣服的架子。
陆成欢低着头,视线仅仅能够延展到男人的小腿处。
他看到男人白嫩精致的脚,带着水,在地上落下一个个脚印,很可爱。
而紧接着,陆成欢的视线稍稍上移,忽然看到了男人脚踝上新鲜的淤痕。
明明昨晚还没有的。
再靠上,男人小腿上有清晰的指痕,深紫色,是要很大力气才能留下的严重的淤伤。
这些淤痕纵横在男人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带着浓墨重彩的凌虐美感,仿佛受过强行的侵占,看起来极度勾人。j3hejb6
可看到这些印记,陆成欢一怔,心却是猛地沉下去了。对了。
他都差点忘了,男人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种痕迹代表着什么,不需要细想都知道。
腿上都留下了那样的痕迹,那身上呢
恐怕更加不堪入目吧。
没等他抬起头,男人已经把亵衣披上了。
“你去看看白大人回来了没有。”0161311
没有感觉到陆成欢身上的低气压,男人淡声吩咐:“
他倒是丢下白胥跑路了,也不知道白胥会被摄政王怎么对待。
一一白大人
陆成欢现在敏感极了,一听见男人的话,他心里当即有了猜测。
喝酒赔罪赔什么罪为什么要在晚上
陆成欢心里像堵了棉花放了炭,火烧火燎的一片。
是了,早上和白胥同乘,两人恐怕在马车,上就搞上了。
真厉害啊,这浪货居然第一-天就勾上了白胥!
“属下明白了。”
脸上没有表露出怨愤,陆成欢只低低应了一一声,随即大步走出了浴室。
他走得很急,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走出浴室那一刻,他再绷不住,脸色一下青黑了下去。
不甘,怨愤,陆成欢忽然一把摔开小剪,浑身都气到发起颤来。
分明是他和男人关系最近,他也是唯一知道男人身份的人,可他却只能小心翼翼的掩饰欲望,和男人的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偷来的
白胥可以,凭什么他就不可以
陆成欢只要一想到男人在他面前倨傲冷漠的模样,却到别人面前摇尾乞怜一脸媚态,他就恶心不甘到要发疯。
他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别人却能轻易占有肆意玩弄。
那浪货就那么贱为了一点权势就那么,不择手段
白胥果然回来了。
不知道他是如何从暴怒状态下的摄政王手上脱身,反正他回来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受什么伤。
他的情绪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陆成欢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书房里喝茶。
没等陆成欢开口,白胥先悠悠开口了:“晏大人不打算赔罪
陆成欢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赔罪。
又是赔罪!
到底赔什么罪!
陆成欢下颚绷了绷,只垂下眼问:“您要怎么赔罪
他的语气很自然,白胥也没有察觉到端倪。
短暂的筹思后,白胥淡淡道:“让晏大人亲自找我谈吧。”
”晚上请晏大人来用晚饭。”
白胥说得平淡,寻常人听见并不会多想,可这话落到陆成欢耳朵里,却忽然显得刺耳起来。
又是晚上。
用什么晚饭吃饭还是吃人
陆成欢看着白胥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五官微不可查地扭曲了一下。
“还有。
忽然,白胥朝旁边的柜子上指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陆成欢看了一眼,是国师早上
穿的官袍。
早上才穿的,还是被男人弄脏的。
又是怎么个弄脏
是。”
将官服取下,陆成欢神情未变,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
而在走出国师书房那一刻,他脸,上的平静全面崩塌,拿着白胥官袍的手倏忽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这衣物撕碎。
-果然是他。
真是好本事,勾得白胥那么上心,早上没够,晚上还要接着。
陆成欢冷笑一声,拎着官袍回到院内,进浴室一看,男人果然已经离开了。
浴室内水汽未散,空气中还靡靡飘荡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地上的水也还未干,看
陆成欢看着那一个个脚印,脑海里又浮现出男人小腿上的指痕。
心里郁躁恼怒得难受,陆成欢顺手把手里的官袍扔到地上,他回想起男人和他接触,越想越堵得慌,随即趴下身,忽然开始舔地上未干的脚印。脑子里都是男人趴在白胥怀里的模样,陆成欢烦躁到了极点,他爬起身,忽然从地上抓起风封换下的脏衣服扔进浴桶里。
桶里的水还未凉,陆成欢踏入浴桶。
那人的衣物,刚刚用来沐浴的水,每-样都曾亲密无间地贴近男人的身体。
喉结攒动,浴桶里的水被搅得扑洒一地,空气越发湿热,栗子花的味道逐渐弥漫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