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管易其实也没有瞎说,下朝之后,摄政王果然第一时间下令让人来堵了左掖门。
其实将奏折还给皇帝本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朝事无论如何都还是得由摄政王来决断,陈戚不介意适当让权。
真正让陈戚不爽的还是风封的态度。
亲自养出来的小狼回过头来咬了他,还对他龇牙发狠,这感觉可比想象得恶心多了。眼看朝臣都基本上走完了,还不见男人露面,下人有些着急,只能小心翼翼向摄政王报了。
等。
陈戚似乎并不担心男人跑路,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看起来出奇的耐心。
下人不知道风封的身份,只心道摄政王什么,时候和晏逢于关系那么好了,陈戚居然那么,耐心。
风封一出宫门,迎面就看到了摄政王的车架。
下人看他出来,当即掀开了车帘。
紫金蟒袍,摄政王端坐在车中,帘子撩开那一刻,他抬眼看了过来。
对比从前在府中,此时的陈戚压迫感更强,深邃的眉眼在阴影中显得更加威严凌厉。
风封以前知道陈戚位高权重心狠手辣,也见过这人杀人如麻的模样,但王府内的摄政王总是慵懒的,平静的,收敛了锋芒的。
陈戚和他同床共枕,教他识字理事,整个王府都知道陈戚纵着他,他是摄政王最宠爱的床伴。
但剥离掉这些关系,到了朝堂上,风封才更孤買切的认识到陈戚的危险难缠和权势滔天。
皇帝听他的,满朝文武以他马首是鞍,他掌控着整个朝堂,又偏偏什么都讲求礼制,多半时候都只是隔岸观火,04人难挑错处。
逼陈戚将权力稍稍回返给皇帝,这已经是作死的极限了。
风封今早能做到那个程度,一定程度上还是得益于陈戚的纵容,但凡当时陈戚开口驳斥他一句,他就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引导群臣暴动。
陈戚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叛逆期的孩子,放任他小打小闹,培养锻炼他的独立能力,在没有被损害到核心利益的情况下,基本都是纵着。
当然,这仅仅是在他还有价值的情况下。
风封和陈戚对视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当做没看见这个人赶紧走。
可刚刚移开视线,
“过来。
不带多少情绪的语气,简短却威严,非常霸道。
很好。
摄政王是越来越有霸总气质了。
风封心里唏嘘一声,当即扭头就走。
一一开玩笑,对待霸总不都得欲拒还迎坚毅正义吗
乖乖听话的基本都是炮灰,只有坚毅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落跑小白花才有前途!
真主角要敢于说“不”敢于拒绝,适当时候还要学会嘤嘤嘤雅蠛蝶。
妈的,全天下霸总都吃这一套。
风封心里吐槽着,直接忽略掉摄政王,从摄政王马车旁疾步走过,朝他的马车方向走了去。
“大胆!见到王爷竟敢装作没见着,你
炮灰下人此时适时的吐出了一贯的责难金句。71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只见摄政王居然亲手掀开车帘出了车厢。
下人当即闭了嘴。
太傅府的马车离的不远,风封才刚刚绕过摄政王的车架,就看到了已经掀开车帘的自家小车。
白胥果然还等着他。
风封几步冲到车前,边上车边沉声道:“快走,摄政王要为难我。”
白胥似乎也不惊讶,一把把男人拉上车,对车夫淡声道:“疾赶回府,走快些。”
车夫低低应了一声,当即一勒缰绳,驾车启程。
砰!
亲眼看着男人跑路,陈威面无表情地轻啧一声,眼神幽深得恐怖。
他忽然猛地一拳砸在了车厢上。
巨响乍起,木料断裂,下人从未见过陈戚在外面发那么大的火,惊慌茫然之间,当即吓得跪倒一地。
太傅府的车已经动起来了,车轮咕噜,车帘垂落,飞快在视线中变小,消失。
陈戚看着那车消失在视线中,心底似乎有什么裂开了,滔天的怒意从那道缝隙中涌溢而出,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翻涌,甚至越烧越猛,直透心肺。
很奇怪,很诡异
,有点莫名其妙。
他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愤怒了。
“贱人。”
陈戚盯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嘴唇动了动,缓缓吐出了一声低骂。
男人坐的车上还有其他人。
不是下人,那人伸出手拉了风封,露出了一截衣袖,看样子也是官服。
一真厉害啊,养不熟的狼崽子,转头就找到小伴了。
陈戚的五指捏得喀的响了一声。
失控了。
都失控了。
风封反咬都没让他觉得那么恶心。
追。
弑杀欲达到了顶峰,陈戚缓缓收回视线,转身返回车厢。
“把他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