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刹追出来的时候,男孩已经倒在路上了。
腺体溃烂蔓延了大半个颈部,甚至连肩膀和背部都深受其害,男孩的里衣外套已经被血浸透,唇瓣上毫无血色。
看到血泊里的男孩那一刻,聂刹的理智终于破碎,他上前一把将人抱起,当即打开光脑通知医师到位,而后将男孩带回宅子。
一路上,下属频频看向男孩,可看看男人那张冷脸又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把热毛巾和治疗器递过去。
男孩的腺体还在流血化脓,可因为一直紧紧咬着唇,倒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男人用毛巾擦去男孩腺体上的血渍,强行掰开了男孩的嘴:“别咬。”
“嘤……”
果然,张开口的男孩发出一声低泣,大概疼得厉害了,猛地一口咬住了一旁男人的手指。
下属在旁边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忍不住出声道:“大人,我可以先……”
“滚!”
黑鲨冰淬的一双眼冷冷扫来,带着可怕的威压,仿佛随时要暴起杀人。
“是。”
下属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满身冷汗抖如筛糠,慌慌张张就退出起居室去。
聂刹方才那一下情绪波动引起信息素暴动,男孩浑身猛地痉挛了一下,忽然松开男人的手指蜷进了男人怀里。
聂刹感觉得到男孩的颤抖,他随意抹去指间被咬破渗出的血,把男孩抱起来背对着他坐在自己腿上。
“想哭就哭,不用忍。”
风封抖得止不住,聂刹只亲了亲他的腺体,男孩便哆嗦着啜泣起来。
“聂……聂刹……”
男孩的意识分明都已经不清醒了,却居然知道是谁在他身边。
聂刹听得这一声轻唤,眸子骤然暗了下去,声音低沉得几乎叫人听不到:“我在。”
男孩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恶化,聂刹紧紧钳住男孩削瘦的双肩,回想起医师的嘱托建议,他将男孩搂近了些,张口咬住了中心那块溃烂了的腺体。
——腺液过多注入,只能物理取出。
他原本可以等到让医师用注射器抽取,可昏迷中的男孩那一句模糊带着哭音的呼唤那么好听,像是羽毛擦过心脏,连心尖都在发颤,他便忽然忍不住了。
腺液可以用嘴吸出来,只是不容易处理得干净,但聂刹并不介意多花点时间,即便omega最具诱惑力的腺体毁坏,食髓知味,那里的滋味仍旧令人神往。
聂刹绝对算不上是个好人,他关心的是自己的所有物是否私有,却不在意这物件到底是在谁手里。
“唔——”
再一次强烈起来的疼痛让男孩浑身紧绷,他无力地仰起头,露出白皙的脖颈,被咬破的唇缓缓溢出血丝。
“别忍。”
男孩压抑的轻哼出奇的性感,聂刹出一只手掰开了男孩的唇,将手指伸了进去:“都咬破了。”
男孩喉咙里发出一阵可怜地颤音,终于低低抽噎起来。
稀烂的腺体咬上去口感极差,可聂刹没有松口,他沿着被咬开的小孔将男孩腺体里沸腾腺液吮出,吐进高温处理器。
他自己的腺液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却也稍稍有些辣口,难以想象对于omega来说那是何等的折磨。
一时的冲动,最后还得自己来补救,这是聂刹第一次遇到的问题,代价却也已经足够他记忆了。
重复几次清理,口中也终出现了点不同的味道,清甜馨香,竟也不是男孩先前散发出的那股血腥味。
聂刹没有听说过拥有两种不同腺体气味的omega,这味道在他与男孩第一次见面在包间的时候也闻见过,当初他以为那是房内的其他omega的信息素,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
……
飞行器上用治疗仪处理过,送到医师手里的时候,男孩的腺体已经看不出太明显的伤口了,只留着第一次标记时的咬痕。
医师在路上就了解这件事发生的全过程,也听说了男孩已经结婚的事情,可她没想到黑鲨居然会饶恕这个胆大包天的omega,并且那么快就转变主意把男孩带回来,甚至亲自替男孩处理了伤口。
但她没有蠢到过多去探究,只迅速检查了男孩身体的各项体征,确定了男孩腺体内基本被清空,伤口不会再进一步恶化,腺体也还未完全丧失释放信息素的能力。
“这段时间的损失都有点严重,可能短期内不能产生信息素,发情期也会不稳定,要时时注意皮下
感染。”
医师配了药和抑制剂,小声地提醒道:“再一次的损失很有可能导致信息素混乱甚至腺体残疾,之后一定要小心。”
男孩还在昏迷状态,黑鲨将人拥在怀里,神情是少有的温和平静,仿佛恶龙守护自己的宝藏。
“……容我多问一句,他是大人的……”
黑鲨过于异常的举动终于还是引起了医师的好奇。
“情人。”
男人的回应简短,头也不抬地抚摸男孩破皮的嘴唇。
如此直接得到聂刹的答复,医师心底涌起一片惊骇,脸上却不显,只试探地道了一句:“……大人尽量节制。”
等级越高的alpha意味着越强的能力和需求,光想想先前男孩腺体上的咬痕就能想象之后两人完全标记会是怎样可怕的场景了。
但男人没有回应,只轻轻抚了抚男孩的小腹,过了一会儿,男人忽然低声道了一句:“他以为临时标记能致孕,问我损伤腺体会不会影响宝宝。”
医师看着男人寒霜深渊似的眼眸,莫名觉得有些慌张,脑袋上鸡皮疙瘩直冒,但她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僵硬着半天没敢出声。
男人的手慢条斯理地顺着男孩的小腹上移,最后停在男孩的锁骨处。
医师惶恐不安之间,忽然听见男人开口,语调毫无起伏,听不出其中情绪:“是不是很可爱?”
“……”
医师小心翼翼瞟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头顶冒汗,张了张嘴又止住。
少见黑鲨做成这样的动作,更没见过他和一个omega那么亲密,医师哪里敢说一句不好,当即肯定道:“可,可爱……”
可没等他话音落下,一道银光随着巨响闪过,医师骨肉被当场洞穿。
膝盖粉碎,女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接着耳边便传来男人缓慢却冰冷的警告:“管好你的眼睛嘴巴,再有下次,烂的是你的脑袋。”
医师不明所以,惊恐万分,慌张忍痛趴在地上磕头:“对不起大人!对不起……”
男人没有再多废话,一脚踹开跪在地上的医师,抱着小孩便上了楼。
……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医师终于颤抖地瘫倒在地。
“知道为什么被罚吗?”
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女人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浑身都还在发抖,她哆嗦着摇摇头。
“不要对执行官的做法评头论足,更不要随意评价大人的私人物品。”
一次性就踩了那么多雷点,如果不是她替风封诊断过,聂刹多半会当场给她的脑袋拧下来。
管家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男人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眯起眼,没有理会地上抖如筛糠的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