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的水晶吊灯,明亮的光,酒色与情欲交织,透过人们一张又一张贪婪的面孔。红木与天鹅绒相互搭配而成的长椅,黑色油亮的真皮沙发,还有那些圆桌上的香槟塔,美妙的食物香气和人们的口腹之欲相互勾引。
皇家公馆里面,富丽堂皇与腐朽萎靡并存,高档的物质与低迷的精神共生。
许迟观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在「靡晓」的时候。白天,他们做着体面的外交工作,甚至会在某些采访上侃侃而谈,所有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而到了夜里,他们便会放下白天的一切清高与自傲,变成悠游在糜烂花丛中的艳色蝴蝶,吸取着这些香甜得苦涩的花蜜。
没有让人觉得难过的生活,一切只归于他们的选择。
他们都是一群怪人,放着平静美好的生活不要,偏偏要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中,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为人知。
许迟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空气中混杂的各式香气统统品尝一遍。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幽然而黑的眸子多了一层沉淀着的东西,复杂得再也看不清内心。他现在是宋槿迟,并且只能是宋槿迟,一个即将要背负一条命的杀手。
许迟知道,他必须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迟越过一张张柔软而宽大的沙发床,他修长笔直的双腿不时被一双双温热而粗糙的手拂过,仿若调情似的抚摸,许迟只是回头报以一笑,继而向前走去。他的笑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谄媚令人心生厌恶,又不会过于冰冷挑起男人们内心的征服感,从而破坏任务进度。面容上适当的焦虑神色可以让别人以为他有重要的客人,从而不会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由于第一层只是个类似援交的场所,所以并没有很严苛的搜查和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线,许迟顺利地来到了二楼。
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黑衣彪形大汉,光是体格就足以让人胆颤。许迟眯起眼睛,毫不在意地装着打了一个哈欠,和风一般地经过他的身边时,“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正好倚在那人的胸膛上,许迟惊讶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酒醉的迷离和晶莹的光采,“抱歉我喝醉了呐”濡湿的唇瓣开合,十分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犹如掉入蛇窟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