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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偲扶着门,跟她对视了几秒钟,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好几回了。
说实话,三年前跟李母谈完,她对李母就有了心理阴影,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李倦从浴室出来,喊了声宁偲:"谁啊?"
李倦见宁偲没说话,以为又是送玫瑰的快递员,也走出去看。
宁偲愣了半天回应他:"那个倦倦,你来一下。"
李倦裹着已经走出来时,看到了李母时也愣了,然后揽住宁偲的肩膀说:"乖,你不是没睡好么,再去睡会儿。"
宁偲悻悻然地说:"哦,好,好的。"
她木讷着脑子回到房间,坐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外面发生什么争执。
半个小时,李倦都没回来,客厅也没动静,让宁偲很不安。
就在她要拉开门出去时,李倦推开了房门,他抱住宁偲,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疲惫。
好像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宁偲身上,宁偲抬头抚摸他的背,像是给安抚小朋友一样。
"谈好了吗?"她放轻了声音问。
"嗯。"李倦说:"都谈好了,放心他们以后不会再过来了。"
宁偲手顿了一下,继续一下一下地抚摸。"他们……同意了?"
李倦摇头。
宁偲心往下沉,声音也变得失落,"他们还是不同意啊。"
李倦歪头亲了下她的侧颈,让她别多想,"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就代表不反对。慢慢来。"
宁偲点了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腰,她觉着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美好,即便是李倦父母不同意,也没关系,时间还很长。
宁偲在他胸前蹭了蹭,"倦倦,我以为我离开了,淡出他们视线,他们就会忘了我曾经和许暮在一起过。好像,这个办法并不奏效。"
她离开时确实异想天开过,要是她彻底消失,是不是就没有人会指着她的脊梁骨说她曾经跟谁好过,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用全新的身份站在李倦身边,那时候他不舒服任何人。
她只是宁偲。但是似乎,但是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李倦心被揪了一下,有些难受的抬头拢着她的头说:"阿偲,不要去想这些,别人怎么想跟我们没关系。"
宁偲点头,她想起了什么放开李倦后,钻到了衣帽间,在行李箱里翻翻找找,急得鼻子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李倦蹲下扶着她的行李,"找什么?"
宁偲不说话,在行李箱的最底端翻出一个暗红色的戒指盒,松了一口气,她当着李倦的面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银色戒圈。
她牵着李倦的手指,套上,推入中指指根,大小刚好合适。
李倦眸光一颤,他认出这枚戒指是当初宁偲离开之前,他们去买的c家对戒,和宁偲手上那枚是一对儿。
宁偲一走了之,李倦颓然了很久,把宁偲留在家里的物件一股脑丢进杂物间,等他彻底冷静下来后,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对戒。
他以为去楼下翻过垃圾桶,也找过监控,到处都找不到戒指。他还以为就这么弄丢了。
他为此懊恼了很久,甚至想过再去买一对充当丢失的那枚,后来害怕睹物思人,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李倦怎么都没想到,戒指被宁偲带走了,时隔三年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我保存的很好,跟新的一样。"宁偲盯着他手舍不得挪开视线,"本来打算买个新的,但是想想,这个更有意义,你不介意吧?"
李倦猛地把宁偲拉进怀里,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这三年来珊瑚海啸般的痛楚。
宁偲摸了摸他的脸,"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给你戴上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李医生,没机会反悔了。"
李倦的声音有点哑,他说:"不反悔。请问,宁老师明天上午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