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八点。
许知恙抵达明大演播厅的时候门口的志愿者已经就位了。
许知恙跟进演播厅的设备调试进度,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差不多将近八点半。
非遗展九点正式开始,嘉宾会先去展厅之后再过来演播厅,群里有人在说展厅的人手不够,让演播厅过去几个人帮忙,而且指名要的都是男生,许知恙就让演播厅的三个男生先过去。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
许知恙抬手看下腕表,快开始了。
隔着厚重的帷幕,依稀能看见外头已经坐满了嘉宾。
恰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下,许知恙正想接起,忽然手臂被人从后面扯住,她措不及防,身子被迫朝一侧倾去。
还没看清男人的脸,就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卷着腰身往音控室带了进去。
“吧嗒”一声,一扇门隔断了演播厅嘈杂的声浪,音控室里陷入了沉静。
许知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恙揽着腰肢推向门板,独属于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
“你......唔......”没来得及开口,许知恙的后颈被毫无预兆捏住,仰着头,唇瓣被男人的封住。
陈恙一手捏着她的后颈,一手揽着她的腰,以绝对的掌控姿态,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身前,呼吸交缠,熟悉的气息唤醒了许知恙的肢体记忆,她紧贴着门板的手微微蜷起,有些发抖地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角。
这个吻并不温柔,相反,带着索取和强势的意味。
许知恙卷翘的睫轻颤着,像两把小刷子一样扫在他的眼下,带着点可怜意味,迎合着他的每一步。(审核大大这里只是单纯的亲吻别锁我TAT)
她呜.咽了声,细碎的声音被陈恙略显粗鲁的动作悉数咽回肚子里。亲吻过这么多次,陈恙早已摸清她身上何处最敏感,也知道怎样会让她配合。
他偏着头,舌尖一点点吻着她的唇角,等她呼吸放慢时又忍不住撬开了她的唇齿。
许知恙根本经受不住他这样的逗弄,紧揪着他的衣角的手缓慢上抬,手臂抵在他的胸.膛,妄想阻隔出一块安全距离,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对于一个势在必得的猎人,她此举无疑是不自量力。
许知恙的后颈和后腰都被陈恙温热的大掌箍住,若有似无地捏着她细嫩的颈肉,动作很轻,但却带出了一身的战栗。
她的唇开始发麻,有点呼吸不畅地带来的短暂缺氧,许知恙想如果不是他放在腰间的那只手,她是不是会浑身脱力而后瘫软下去。
音控室顶灯明亮,呼吸交缠的距离令两人脸上的细微表情显露无余。
许知恙觉得她有些荒唐,一扇门外上千人,他们就这样隔着一扇单薄的门在接吻。
突然,身后,有人在大力拧着门锁,紧接着传来外面人说话的声音。
“音控室的门怎么锁上了。”
“我刚刚看有人进去了。”
“里面有人吗,把门开一下。”
“算了应该是被不小心关上,快去叫人来开。”
说话声戛然而止。
许知恙的腰抵着门锁,被硌了一下,身子一僵,背脊忍不住挺直。
陈恙放在她腰间的手将她揽得更紧,隔开了门板和她的腰。
“......陈恙,”许知恙终于寻了空子躲开了他的亲吻,呼吸急促,“这是在演播厅!”
陈恙对上了女孩氲着水雾迷离的眼神,喉结一滚,哑声:“我知道。”
“有监控的。”“我等会让人去删。”
说完,男人又要吻下去。
许知恙下意识伸手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摇头。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陈恙松开了捏着她后颈的那只手,指腹擦着他的唇角,垂眼笑了下:“这么怕?”
许知恙心跳得很快,一半是害羞,一半是紧张。
她眨了眨眼,开口时带着点求饶的意味:“能不能,回去再亲。”
陈恙微愣,俯身凑近,在她素白的手背轻啄了下,而后退开,整了整领口:“你说的。”
许知恙脸颊滚烫,保持着捂着嘴的姿势看着陈恙。
他穿着一身银灰色暗纹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同色系的大衣,剪裁得体,衬得他的身形颀长,宽肩窄腰,明明刚刚还咬着她的嘴唇欲罢不能。
不过瞬息,他就又恢复一贯的清隽自持,和刚刚那将人拆吃入腹的男妖.精模样判若两人。
许知恙懵懵抬眼,目送着男人淡定地开了门走出去。
闲庭信步,丝毫没有躲在音控室干坏事的心虚。
由不得许知恙出神,因为很快,音控室的工作人员就陆续进来。
许知恙去洗手间收拾了一番,重新补了个妆,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无异这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后台的帘幕能看见坐在前排的嘉宾,尤其是那位被众领导簇拥着的特邀嘉宾。
许知恙也是今早才知道央大会有一个特邀嘉宾,但是不知道会是陈恙。
明明这个人昨天还和她打电话,在国外,今早就出现在明大,许知恙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像在做梦一样,包括刚刚他们在音控室发生的一切。
台上主持人宣布嘉宾可以离席,许知恙悬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她娴熟地吩咐着,确保所有通道都打开,志愿者指引嘉宾离席,工作人员清场。
许知恙顾着忙,没注意到兜里的手机响了很久,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之后才拿起手机来看。
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陈恙打过来的。
许知恙没有回过去,点开微信,不久前陈恙发了信息给她。
陈恙:【忙完了吗?】
许知恙看了眼,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快忙完了。】
陈恙像是在等着她一样,几乎秒回:【我在礼堂楼下等你。】
许知恙一愣,随即翘了翘嘴角,轻快地回复他。
许知恙:【好。】
“许组长,搬完了。”
身后几个男生将物资什么的都搬上了推车,挥手和许知恙说。
“行,那你们先走吧。”许知恙走到电匝那,断了电什么的,检查无误才离开。
七八点的光景,礼堂这一块经过的人很少。
许知恙出了门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树下。
走近,副驾驶一侧的门被从里面推开,许知恙弯腰坐了进去,拉着安全带系上。
见她坐好,陈恙启动车子。
一路上,陈恙没和她说过一句话,许知恙发觉车内的氛围安静得诡异,不太像平时的样子。
她捏着手机用余光瞄了几眼开车的男人,他脱了外套,只穿着单薄的一件衬衣,袖子卷到了半臂,露出的肌.肉紧实而贲张,线条流畅。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像是开车烦躁之余的随意之举,但是莫名的,在密闭的空间里,所有的感官都像是被放大,许知恙听着他极轻的敲击声,心脏也跟着他的节奏开始扑通扑通跳。她捏了捏指尖的肉,低垂着眼,有些心不在焉。
她觉得陈恙对自己好像有些,冷淡?
难道是因为分开太久了,所以两个人生疏了吗?
可是早上他明明。
许知恙舔了舔唇角。
明明他在音控室亲了她。
现在这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早上亲她的举动只是为了逗弄她而做出来的。
思及此,许知恙有些发恼,捏着指尖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她自顾自垂着头,却不知道她的所有小心思小动作,全都被收进男人眼底。
陈恙搭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唇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牵了下。
车子在许知恙公寓楼下停下。
她刚想解下安全带和陈恙说再见,男人先她一步解开,催促她:“我送你上去。”
许知恙指尖顿了下,心下有些失落地哦了声,顺从地下车。
进了电梯,两人并肩站着,也没有说话,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许知恙捏着包的手收紧,小声和他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陈恙没动,手插在兜里,垂眼看着她。
许知恙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不自在地缩了下脖颈,慢吞吞地摸出钥匙打开门。
门打开,男人先她一步推开门,许知恙抬眼疑惑,但随即她的手腕就被陈恙一把扯住,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男人箍住腰身带进屋里。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屋内没开灯,从明亮的廊道骤然进入黑暗的室内,许知恙眼前一黑,下意识就揪着男人的衬衣。
玄关处是长形的桃木置物架,许知恙视觉还没适应,就被男人准确无误地抱.坐在了置物架上。许知恙短促惊呼一声,揪着陈恙衣领的手不自觉攀上了他的脖颈。
“陈......”她尾音发着颤,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心急。
话音还未全落,许知恙唇上一重,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裹挟着烟草和浅淡的檀香味道。
她坐在有些冰凉的置物架上,两条手臂圈着他的脖颈,指尖不小心碰到他颈侧的动脉,微微凸起的触感和强有力的跳动惊得她指尖一缩。
惊慌无措,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
陈恙解开她的围巾,指腹蹭着她的脸腮,迷恋地咬了口,声音哑得难受:“就亲会,别说话。”
“......”
陈恙捏着她一侧的脸颊,让她张着嘴,轻一下重一地捏着她脸颊的软肉。
忽然,许知恙身体失重了一瞬,她被陈恙提起来,像抱小孩子一样托抱着。
许知恙重心不稳,往前一倾,搂着他的头,不过一瞬,就被烫得收了手。
有些颤抖出声:“湿的。”
“什么?”他问。
许知恙顺从重复:“头发湿的。”
陈恙轻而易举帮她脱了厚重的羽绒服挂在衣架上,哼笑了声:“热的。”
“燥.热。”
“......”
一句话,许知恙不敢再去碰他的头发,两只手乖巧地只敢搭在他的肩膀,任由他抱着往卧室走去。
屋内很昏暗,只有落地窗透进来很微弱的灯光,许知恙不知道他的视力怎么能这么好,竟然能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她努力着眨着眼,想看清路,直至被平稳地放在柔软的床上时,发自心底的紧张感才在一瞬间升至顶端。
许知恙平躺在卧室的床上,仰着头,看着几乎融进黑暗里男人的脸颜,耳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她脸颊一热,指尖忍不住抓着身下的被子。
许知恙心跳如擂鼓,身子紧绷,不敢乱动。
陈恙掐着她毛衣的腰身,捏着她的耳廓:“瘦了。”
许知恙察觉到放在腰上的手,抿了抿唇,又听见他轻笑了声,带着点坏,轻咬了下她的脸颊。
“以前一掌刚刚好掐住的腰,现在一掌,还有余。”
许知恙有些庆幸这是在黑暗中,掩盖了她此时的羞赧。
她不知道陈恙竟然还能这样来衡量她瘦没瘦。
她推了他一下,挣扎着坐起来:“我不想躺着,躺着难受。”
陈恙没说话,但是许知恙能听见他轻笑了声,依言托着她的后背让她坐起来,一腿支着地面,一脚的膝盖半跪在床面上,让她靠在他的臂弯。
刚调整好呼吸,下一秒,口腔的空气又被掠夺了去,这次不同于刚刚在门口时的交缠。
陈恙吻她时带着发狠的力道,牙齿轻磕着她的嘴唇,肆意掠夺。
不知怎地,她忽然就想起了“唇枪舌战”这个词。
他亲吻人的力道不轻,好像是积郁已久,带着些发泄的意味。
许知恙被他掐着腮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任他摆布,眼睛红红的,只能一味地抓着他的衬衣。
蓦地,她脖间一凉,冰凉的触感让她禁不住弓着身子瑟缩了下。
闪躲间,她的毛衣已经被拉扯得不成样子,但是许知恙已无暇顾及,因为她能感觉得到,陈恙腕上的佛珠贴在她腰间,想要去试探着去扯她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