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鸿孕当头 25 少年

光天化日的,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嘲笑她家小花,咳,小花的主人,看她的金睛火眼必杀技!

一看却是一怔。

月亮门边站着个少年,约摸十四五岁年纪,身材高挑,可能由于还在发育当中,显得有些清瘦,穿着件火红十样锦长袍,腰间围了遍地金玉带,往下长长地缀了个月白玉条,缎样的乌黑长发挽在了头顶,一根翠绿玉簪穿插其中,长眉俊目,眉红齿白,模样颇为俊朗,此刻却斜着眼睛看着燕鸿,嘴角也带着讥笑,表情十分欠揍。

燕鸿一不清楚他的来历,二来也不想跟这明显还没长大的小破孩子计较,翻个白眼又回身去看小花孵蛋。扯着东方萌到一边的草毡子上坐下,便从袖中拿出糖果来哄小呆子:“萌萌看,想不想吃?”

东方萌分了一丝注意力到她手上,眼睛顿时一亮,十分配合地张开了嘴:“啊……”燕鸿浅笑着剥了糖纸塞到他嘴里,看他把糖果在嘴里拱来拱去,脸上一会儿鼓一会儿消的,很是可爱,刹时将不速之客忘在了脑后。

那红衣少年本来一脸倨傲地等着燕鸿跟他打招呼,未曾想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竟是对他理也不理,还一径随着旁边那傻子笑一脸蠢样儿,不由一阵气闷,几个踏步便爆竹一般地冲了过来,气呼呼地问道:“喂,你怎么不理我?”

燕鸿皱了皱眉,抬眼问道:“我为什么要理你?”语气甚是平淡,反而让红衣少年更加生气,认定这女人不知好歹。

“你可知道小爷我是谁?”少年双手抱胸,表情极其乖张地“哼”了一声后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吗?非要来问我这素不相识的人。”燕鸿对于这俊朗少年是一点好感也无,虽然长得好皮囊,却一点礼貌也不懂。身在别人家里,却对主人大呼小叫,还说出这种小混混经典台词,因此,燕鸿一点儿也没打算在言语上跟他客气。

“你你你你,你竟敢如此对小爷说话?!”红衣少年显然从未遭人如此奚落,一脸嫩脸气得红云密布,一时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燕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莫名其妙地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吵架,看来日子真是过得太闲,看了眼东方萌,他正含着糖果盯着鸡呢,对眼前找碴儿的家伙视而不见。

咳,还是自家相公比较淡定。

那少年正吵到兴头上,忽然对方熄了火,好比一口气冲到了喉间,却又硬生生地给压回肚子里去了,如何让人不憋屈。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正好秋天枫叶飘落,一片两片落在了他身上,又缓缓滑下地面,与他火红的衣裳做了背景。咳,若能忽略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这画面还是挺唯美的。

燕鸿见他气得不轻,暗想自己也是有点反应过度,便起身对他浅笑道:“行了,别气了,我逗你玩儿呢。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燕鸿一时忘了自己也才十七岁不到,跟这少年差不多年纪,如此以哄小儿的口吻与他说话,他自然更是不服。

果然少年听了她的示好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气冲牛斗,伸出一只手臂抖如风中落叶,一口银牙几乎要咬断般挤出字来:“小爷乃汝南王世子,你,你这粗俗丫头,竟敢如此轻慢,我,我,我非让镇国公罚你不可!”气得竟是连“小爷”也忘记自称了。

燕鸿讶异,汝南王世子跑到镇国公府别庄来干什么?不由得怪异地瞟了他一眼。

红衣少年见她表情有异,道她是怕了,不由得意万分,下巴昂得老高,嚣张道:“要是你识相地给小爷下跪道歉,小爷就宽宏大量原谅了你,也不让国公爷罚你俸录了。”还一副很拽的施恩表情。

燕鸿气极反笑,这嚣张的家伙还真是没有辱没他那当王爷的爹,真真不愧是个纨绔!

当下不想再理会他,径直拉了东方萌起身轻道:“萌萌,走,去摘玉米回来烤着吃。”东方萌依依不舍地看了小花一眼,见它仍是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好跟着燕鸿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汝南王世子见自己又是一字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得跳脚:“你给我站住!喂!”

燕鸿没心情理他,别说他这世子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是他无理在先,可别拿官大一级来说事儿,何况权势再大也是他爹的,国公府不至于还怕了他一个世子了!

无怪燕鸿突然如此硬气,而是面对这等胡搅蛮缠之人,道理是完全讲不通的,何必去自讨没趣。她燕鸿自打来这里,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没打算跪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扭头看了看听话乖巧的东方萌,不由暗叹,同样是粉嫩嫩滴正太,差距咋就这么大哩!

没走多远,就见一个眼生的四十来岁的魁梧汉子跑了进来,先是礼貌地冲燕鸿二人拱了拱手,不待燕鸿回礼,便着急地对上前拦了那红衣少年,可怜巴巴地求道:“世子爷,可叫小人找着您了。小人也就在庄子门口耽搁了一下,您这一眨眼就不见了。快快快,咱们还没给公爷和夫人见礼呢,您这就跑到人家后院来了,这,这于礼不合啊。”竟是说得一口漂亮的官话,显见是京城人士。

燕鸿眉间一突,该不会真是汝南王世子吧?又摇摇头暗道,就算是,这擅闯公府后院也不是什么得理的事儿,他该是讨不了什么巧。想致此,便不再驻足,拉着东方萌便走了,也没听清那二人在后面说了些什么。

行至庄子门口,果然见大门处停了一辆豪华的大马车,不少眼生的奴仆搬着一个个红木箱子和一匹匹绫罗绸缎往庄子内走出。东方萌惦记着金灿灿的玉米,压根儿没往那上面瞟,拉着燕鸿直走,她便收了好奇心,往庄南的玉米地走去。

待到二人提了一篮子晚收的新鲜玉米回到园子里,正好见着佳人过来叫他们去正厅见客。燕鸿猜想定是那世子过去跟公爷夫人报道了,便将玉米放了下来,让妙人先剥几个去小厨房煮了,然后又安抚巴巴瞅着玉米的东方萌道:“萌萌不急,等见了爹娘再回来吃。”见他脸上还有些不悦,便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得到他的回亲后,二人相携去了前院正厅。

那红衣少年果然此刻正端坐在正厅左侧下首第一位,见燕鸿携东方萌走了进来,两只眼睛瞪得跟见了鬼似的,嘴巴也合了又张张了又合,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燕鸿懒得理会他,上前给公婆行礼:“媳妇见过爹娘。”扯了扯东方萌,这厮才从天外神游回来,木木地叫了声:“爹爹,娘亲。”总算是在称呼上进化了一点。

那汝南王世子真真是个藏不住话的直性子,指着燕鸿便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愿意嫁给东方傻子的笨丫头?”话还没落地,他身后的中年汉子便得了肺痨似的猛咳起来。

公爷夫妇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即又恢平静,摆摆手示意燕鸿坐下,燕鸿暗地里横了一眼汝南王世子,心里骂了他个狗血淋头。

这汝南王世子听得属下咳嗽才意会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但话即出口,一时也补救不回来,只好红着脸讪讪地看了上座的公爷夫人一眼,尤其是老夫人那儿,目光驻足的时间尤其长。

老夫人虽然不悦,但毕竟这孩子是汝南王世子,又是她手帕交的宝贝独子,她自是不好多加责怪。只好清了清喉咙道:“萌儿,鸿儿啊,这是当今汝南王独子,沐宇非世子。宇非啊,这就是我那痴长你一岁的小儿子东方萌,儿媳妇燕鸿。”

燕鸿气定神闲地起身行礼:“见过世子。”言语中丝毫不见方才在后院与之争论过,不过她心里怎么想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沐宇非偷偷瞪了她一眼,拱拱手算是给她回礼,她也不介意,反正她也不打算跟此人再打交道,管他如何。

沐宇非显然对刚才的失礼还是有些歉意的,起身躬身行礼道:“宇非一时出言不逊,还请姨父、姨母见谅,宇非并非有意冲撞,还望三哥三嫂宽恕一二。”这厮面对燕鸿时还颇为不甘,一声三嫂还特意咬得很重,他这点儿小心机燕鸿也省得计较,见他对着东方萌道歉时神情还算诚恳,觉得他还不算无可救药。

公爷坐在上席不发一语,只是一口一口喝着茶。老夫人笑着对燕鸿说道:“这宇非虽为汝南王世子,他娘却是打小儿就和我玩儿在一起的手帕交,亲如姐妹,所以宇非这孩子也跟我自家姐妹的孩子一般,便托大承他认做了‘干姨母’,叫你一声嫂子也不为过,你自应了便是。”

燕鸿应了一声,见那沐宇非一脸憋屈的表情,心里暗笑道:谁叫你对咱家宝贝萌萌不好,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