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太惭愧了,我还没看……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道谢,门忽然猛地被朝里推开。几个拿着拖布扫帚、提桶的女生呼啦啦涌进来,我错愕,没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不自觉往边上避了避——结果这一避,带头那个女生反而一脚踩在了我脚上,摔了。
悲剧发生了。
后面那个女生手里一整桶水全泼在了我身上。
病人总是头脑不清醒
那桶水迎面浇来的时候我只感觉眼前一模糊,整个人便从脖子以下淋了个透心凉。
而这还没完,提桶那个女生尖叫着,另一个女生也被波及,手里的扫帚眼看着也要向我砸来。
也就在这时候,江老师从我身后拦腰抱住了我向旁边带,终于让我成功避开了那把扫帚,虽然看着是不沉,可那木制的把砸到眼睛,估计也有够受的。
浑身湿透,我只感觉上下冰凉一片,眼睛被一双温热的手捂着。
“宋迟,你还好吧?”
说完,江老师挪开了手。他的声音如此之近,好像让我的耳朵也跟着震颤了一下。
我连忙摇头,然后低头看见校服上湿答答的水已经滴在了江老师皮鞋上。
我立时呆住,慌忙想从江老师臂弯里挣脱,找纸给他。
“江老师,你的鞋子!”我喊出来。
江老师却没有马上放开我。
“宋迟,你现在可是全身湿了。”江老师的声音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赶紧把外套脱了回宿舍换新的。”
说着才放开我,扭头去看那几个慌乱成一团正四处捡扫帚和桶的女生,揉着额角叹气。
“以后小心点,接了水再重新大扫除吧。”
原来是来办公室大扫除的。怪不得只剩江老师一个人了。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几个女生开始给我一叠声道歉,一个从办公桌上扯了纸递给我,另一个叫着要给我去借毛巾,说着跑出去。
我接过那几张纸,但不得不承认这对我现在的状况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捏到手里就湿透了。
我只能赶紧照江老师所说的那样把校服外套脱了。
天气最近刚刚转凉,我身上除了秋季校服外套,里面只一件体恤。
外套一脱,我扯了扯衣服领口,发现体恤也基本全湿了,黏在我胸膛和小腹上,下半身就更别提了,凉飕飕地,但我不可能脱裤子啊。
正在这时,我发现那几个女生看了我一眼后迅速别开脸。
我又看了自己一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体恤被打湿之后变得很透——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部都能看见。
我一下子感觉耳朵变得滚烫。
怎么办?
我抬起一只手于事无补的抓着领口,一只手拧着体恤里的水,下意识看向江老师。
怎么办啊?
江老师也在看我。
只是当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很快转开了视线,轻轻咳了一声。
“宋迟,你赶紧回宿舍,弄干净之前不用急着回来上课,我会给你请假。”
我用力拧着衣角,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低垂脖子点点头,感觉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我看来是要这样一路回宿舍了……
“要我找个同学陪你吗?”江老师问。
“不、不用了…”
我连忙摇头。开玩笑,这不是要我更尴尬吗?
说完我拎着校服想走玉岩征里。
“等等。”
没想到江老师忽然叫住我。只见他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了一件黑色大衣。
“别感冒了。盖着回去。”
说完他很自然的展开大衣盖在我身上。那几个在一边默默拖地的女生都抬起头来看了我们一眼。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透了。江老师大概猜到了我觉得不好意思。
怕耽误了时间,我回宿舍换完衣服裤子就回了教室,感觉头发没怎么湿就没在意,直接开启二倍速对着作业乱写。
结果我委实低估了晚上冷风的战斗力——当晚,我光荣而不幸的感冒发烧了。
一回到宿舍,我就感觉嗓子有火在烧,脑子连着鼻腔像被灌满了黏糊糊的水泥一样沉重而呼吸不畅。
我跑去找了宿管阿姨,她给我量了体温,让我在她的房间里躺一会儿,她去找校医。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宿舍马上准备熄灯了。
我昏昏沉沉的靠着墙坐在床上,用手去抓蚊帐,使劲的想吸气,又感觉自己呼出来的空气仿都佛带着瘟病的热度。
我会死吗?
我悲怆的擤鼻涕。
每次生病,因为身体上的不适我都会异常消极,并且感觉时间流逝得极其缓慢。
就在我闭着眼数数时,忽然感觉额头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碰。
是宿管阿姨回来了吗?
我觉得挺舒服,就往她那边蹭了蹭。
结果我忽然就被搂住了。
“宋迟,你还好吗?”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见这句话。我睁开眼,看见魏秦近在咫尺的脸。
头顶上昏黄的灯光落下来,他睫毛的阴影映在下眼睑,细密柔软。
啊……Alpha真的很好看。
我靠着他想。
生病总是让人脆弱而脑子不清醒。但这么看着魏秦顺眼,倒也无所谓了。
“我好难受。”我在魏秦耳边嘀咕,“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