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1:30分,是避难所统一开饭的时间。所有工作人员都到负11层餐厅吃工作餐。
工作餐难吃的要命,一开始还有鸡蛋、蔬菜吃,4个月后只能吃到脱水蔬菜,海带,虾皮等东西了,肉类也是速冻的,每份菜里面只放一点肉末。当然比起外面都吃不饱的人来说,他们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了,但是对于在里面生活了4个多月的人来说,也渐渐抱怨这伙食,每天铃声一响吃饭时间到,大家都机械地吃饭,没有什么期待,想吃大鱼大肉那更是没有的。
DU鼻青脸肿地坐到罗布斯对面,他们不是一个部门的,平时都见不着面,只有吃饭的时候可以见见,也不敢打电话,工作人员一共就200不到一点的人,每天都有人监听在说什么话。工作人员吃饭在东区,负责守卫的雇佣兵200多人吃饭在西区,其余收容的4000多人灾民都被关在收容区,4个人一间小地下室,外面上锁,就和坐牢一样。说是为了方便管理,平时活动的空间就8平米,吃饭时间到了,送饭的人从窗户里递进去4份盒饭,里面都安装抽水马桶,反正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总之DU觉得要是生活在那样黑漆漆的地方他还不如死在外面呢!
罗布斯看了他一眼:“怎么,又跟室友打架了?”
DU开始滔滔不绝抱怨起来:“我靠,和熊厉明这样的人做室友真是三生不幸啊!”
罗布斯脱下白大褂,西装笔挺,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那是王子的气质啊,DU就像个被压迫的劳动人民,一天到晚穿着一身卡其色的工作服,每天背着工具箱,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这么大一个避难所,电器工程师就他妈的两个,那个熊厉明还是他的领导,真是气死他了。
DU顾不上吃饭对着罗布斯倒苦水:“不知道,那个熊厉明,真他妈的可恶,仗着自己是国企出来的干了十几年,他妈的一个拽啊,天天骂我傻瓜,一个月1200的工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真他妈的奇怪了,他有啥可自豪的!老子二十几万一年都没在他面前显摆呢!”
罗布斯微微笑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些地区的人就是崇尚国企,那是铁饭碗稳定,思想老套得很,干国企拿1200都比一个月拿20000的光荣。”
“可不是?可都末日了他还自豪个屁!”DU扒拉了几口饭,“他问我们以前公司多少人,我告诉他5000人,就被他鄙视了,他说他们那边随便一个工厂就几万人。说他狂妄也就算了,我当耳边风,最过分的是,他搞不好还骂我傻瓜!说这要是出问题,外面的电网就完蛋了,里内有些关键设备停止了工作,后果很严重。”
罗布斯安静地听DU发牢骚,这可怜的家伙是憋坏了,他道:“就忍忍吧,只有的职位可以到处在避难所里走动。他干不好的,替他干了,避难所安全第一,别怄气!”
“这我知道,所以累死我了。在这里干十年,我就直接向我美好的青春SAYGOODBYE了!!”DU愤怒地吃饭,“要是楼在就好了,我就不会那么累了。”
罗布斯沉默地点点头,他没有心情也没有胃口吃饭,刚和朱巧巧吵了一架,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建立地莫名其妙,朱巧巧带着他去见了她爸爸朱建成,然后他爸默认了他是巧巧的男朋友,其他同事也都默认了,为了从朱巧巧那里获得有用的信息,他自己也默认了。可朱巧巧压根不知道这避难所还有秘密出口。他拿到了一张避难所里面的构造图,这构造图都贴在走廊上,到处都是,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问:“杜峰,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杜峰蹙眉头很认真地想了想:“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对的话,我觉得这个避难所有缺陷。”
“哦?”罗布斯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他问,“什么地方有问题?”
杜峰道:“整个电路系统设计和排布都有缺陷,外网的变电设备建在二级安全线外,如果损坏,具有高弹跳能力或者攀爬能力的变异体就会翻进来,到时候维修就很困难。特别不靠谱!”
罗布斯道:“不是有护城河吗?”
“切,护城河拦得住活人,拦得住死人吗?也许丧尸会游泳呢?”DU觉得非常有可能。
“想多了吧?丧尸可不会爬墙。”罗布斯反驳。
“谁知道呢!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会爬?电网内虽然有高墙,但是电网和高墙的距离太近,并且电网比墙要高,说这不是给自己找抽嘛在没电的情况下,普通人都能攀着电网往上爬呢!当然跳下去可能会摔死,可变异体可不怕摔!有时候我真他妈的想从这里逃出去呢!”
DU又道:“这个也倒算了,还有就是通风口……。”
“嘘!小声点!别乱说话!”罗布斯提醒他,“不觉得‘他妈的’这个词语说得太多了吗?”
这时有几个巡逻的士兵在边上晃来晃去,罗布斯转移了话题:“没和的上级反映这些隐患吗?”
DU挠了挠头,一副他上级就是猪的懊恼样:“我不骂人,我憋屈!缺陷说了,那家伙死不承认,这个电力工程是他们公司承包的,他是主设计之一。骂我是傻瓜,说什么把那个变电设备如果建在避难所内,建筑有升降功能,电网维修以及自动化会提高将近一百倍的成本。他们给钱少,谁这么干!”
“这倒也是,就算给钱多,也未必给设计那么先进的系统。谁会料到有这么一天。”罗布斯苦笑。
DU有些心烦意乱,连月来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这个系统真他妈的要命,这里出问题那里出问题,他还是不依不饶地逮住罗布斯发牢骚:“我说,那至少多挖几尺地,建在二级安全线以内啊!猜熊厉明怎么说?他说他就要整死这帮人,给钱眼睛长在头顶上,对他颐指气使的,瞧不起他,我觉得他有被害妄想症,总觉得人家瞧不起他,自尊心强得要命,昨天收容区的主管都快跪地求他了,那里的灯都不会亮了,难民都要**了,他优哉游哉地不去,老子看不过去,就去了,他又骂我是傻瓜,就要多拖他一会,看他以后还嚣张!妈的,受不了!上午我还和他打了一场,没法住下去!”
“消消气!消消气!”罗布斯看着杜峰整个都变成愤青了,“我和朱巧巧说声,让她招再几个人,好好休息,我看再这样下去,精神状态会越来越差。一会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晒晒太阳。”
“好,跟去!”DU迅速吃完了饭,饭都凉了,他真是憋得太久了,他和罗布斯有一个月没见上,这回噼里啪啦都倒出来了,好多了。
阳光室建在顶层,只要避难所露出地面,这圆顶的玻璃房就像水晶球那样四面光线通亮,视线非常好。只要有空,许多工作人员会到这里晒太阳,有咖啡供应,还有望远镜等设备。
DU坐在沙发椅上,享受着日光浴,他坐着坐着居然睡着了,呼噜打得山响,手里的咖啡才喝了一半,就这样歪着,罗布斯看着他这个样子摇了摇头,让服务生把咖啡收了。
DU的电话响了起来,罗布斯接了他的电话:“喂!我是罗布斯。”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杜工在吗,负16层有个地方显示红灯,不知道是什么故障,请他过来一下。”
罗布斯看了他一眼,道:“他正在忙,去找熊厉明解决一下。”
对方为难地道:“……好吧。”罗布斯把DU的电话关机了,他应该好好睡一觉。
不一会,罗布斯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他接了,说道:“好,我就来。”他穿好白大褂,将杜峰一个人留在了阳光室里,快步离去。
傍晚5点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阳光室内的服务员小姐轻轻摇醒了杜峰,道:“先生,太阳已经下山了。”
DU睁开了眼,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他一阵恍惚,仿佛在梦里,身边年轻美丽的服务员正微笑地看着他,他慢慢起身:“很抱歉,我睡着了,我可以再在这里多呆一会吗?我好几个月没看到外面的景象了。”
服务员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但是请不要错过晚餐的时间。”
DU点点头,他露出一个绅士般的微笑,和一个请的手势,他睡了整整一个下午,DU起身拨弄着望远镜,朝外看了看,好家伙,外面又聚集了那么多人。他将望远镜看向了山坡,他看到山坡上也有密集的人下来,而且在外围似乎有许多高速移动的物体,太快了,他没看清楚,于是他将望远镜调整了一下,这个望远镜级别很高,可以看到5公里的地方,他看清楚了山林里下来的都是丧尸之后,心脏咚咚咚地跳了起来,他大声喊:“快跑啊!丧尸来啦!”仿佛他这么喊,场地外的人们都能听到似的,他在阳光室内的大声喊叫吓了服务员一跳。
这时,一个高速移动的动物停了下来,杜峰慌忙将镜头对准它,那只动物大约一米多高,灰溜溜的皮肤,红色的眼睛,满嘴锋利的牙齿,它张开嘴仿佛在鸣叫,突然,一只二米多高浑身覆盖了黑漆漆皮肤的动物窜了出来,一口咬掉了那只小的脑袋,它的爪子仿佛死神的镰刀,和它的眼睛那样散发着寒光,它仰天长鸣,唰地一声将爪子挥向了前方。
DU一下子跌坐在地,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他揉了揉眼睛,捏了捏脸,他多么希望他还在梦里。这就是安妮说的速龙吗?这就是吗?它们还没死光吗?
避难所的报警信号响了起来,所有人进入一级戒备的状态。
混蛋,DU连滚带爬地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开机,有7个未接来电,该死的!他冲了出去。
服务生又给他端来一杯咖啡。
慌乱之间,杜峰撞到了她,咖啡泼了他一身,DU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飞奔着离开了。
服务员目送着他离开,这么烫的咖啡……可全倒在了他的身上……
DU开机之后,就接到了熊厉明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第一句话就是:“这傻瓜死哪去了,一下午找不到人,去死吧!给我马上滚去电网控制室!”
“靠!”DU恨不得把手里的电话给砸了,“妈的!!”
DU飞奔出了二级安全线,一边披上了衣服,一边往脖子上套工作射频卡,他输入指令,冲进电网控制室:“王林、范成情况怎么样?”
王林做了一个OK的手势:“目前为止,一象限二象限区域,没有受到攻击。”
范成:“三象限四象限区域,没有受到攻击。”
避难所外面一片混乱,幸存的猛兽嗅到了人味,不顾早春的严寒,饥肠辘辘地循着气味而来,山顶的丧尸,和镇上的丧尸经过长途跋涉也渐渐聚集了,就好像江河汇入大海,而避难所周围巨大的人群就是那人海。
尽管幸存者们当中有领导能力的人已经组织了大家做了预防工作,但是光有冷兵器的人们怎么敌得过行动敏捷,力量强大的野兽?和凶猛的丧尸呢?
没有受过训练和磨合的团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又没有统一的指挥,像瞎猫一样乱转,溃败!
们听过几万人高呼声震于野的雄壮情景吗?此刻几万人发出惨叫声,就像直冲天际的巨石,瞬间拔高,然后铺天盖地压下,将人的恐惧从脚底骤然提到了脑门。有些反映敏捷的上了车开始突围,大部分人在惊慌失措中成了丧尸和野兽们的口粮,残肢遍地,肚肠横流,啃噬,吞咽,那是地狱一样的存在,到处都是血,满目的鲜红。
那些幸运的活人,在同伴被啃噬的时候,慌不择路地往山里跑,人们看到了原始的猛兽,吓得魂不附体,枪响、嘶叫、野兽的鸣叫、丧尸的吼声交织成了一种闹哄哄的声音,一直传递到了张家村。山里的鸟和动物们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浓重的血味通过风散播起来,唤醒了城市边缘新的猎食者。
他们是真正有生命的人类,却像丧尸那样嗜血残杀,他们受到了辐射,病毒在活体内**突变,使得病毒和他们融为了一体,他们是不会腐烂的生命体!若干年后,当丧尸成为一堆烂泥,他们只要不断进食就能维持生命!他们的嗅觉非常灵敏,哪里有活物,它们就能顺着气味找到哪里!
安妮停下了手中的活,静静听着:“方瑶,听,那种声音……。”
方瑶正在做晚饭,她停下了道:“没有声音啊,我只听到汤水在沸腾的声音。”
“不…!那是一种鸣叫声,像猫头鹰那样,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很奇怪……。”安妮对这种鸣叫声记忆犹新,她迅速跑了出去,一路经过晒谷场,跑过活动室,顺着灯塔上的铁梯子快速向上爬,她拿起望远镜,四下往山林里看了看,视线所及范围内没有任何动静。她稍稍松了口气,即便是这安逸的4个月她都没有忘记曾经经历的一切,那种随时会失去生命的感觉再次悄悄爬上了心头。
突然,她看到几辆车往这里飞奔而来,开地东摇西晃,醉酒驾驶那样,车顶上蹲着好几只“东西”她从未见过,它们像粘在车上怎么都甩不下来,安妮企图看得清楚一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