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到处都是被咬之人,那些人很快就变成疯子一样见人就咬,我们逃不出去了。手术室外很多丧尸挤着要进来,我以为我们都要死了。杜峰当时拨了很多电话,都无人接听,唯一拨通的一次听声音对方是个女的。当时杜峰很慌,向对方求救,可是后来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这么蠢。打给她又有什么用,不是叫她来送死!他就掐了电话。
安妮心想,这不就是给她打的嘛!
水灵继续道:“杜峰将手术室里的一次性台布拧成了绳,然后栓在窗户上,他将孩子栓在背上然后先爬了下去,好在并不高,丧尸冲进来的时候,我也已经爬在了绳子上。当时被丧尸追着我们躲进了医院里的食堂,晚上食堂没有人,我们和其他幸存者一起在那里躲了五天,那里有东西吃,没想到张伟也在。
后来食堂沦陷,我们十几个人四散奔逃,张伟脚扭了,夫妻一场我们也不能丢下他,于是杜峰扶着他一起逃,我们看到了一辆汽车,车里有一具丧尸被安全带卡在驾驶室上。
杜峰手里拿着厨房里的铁铲子先过去铲死了丧尸,然后将他拉下车子。杜峰跑回来接应我们。
张伟这畜生居然拿起手中的铁锅狠狠砸向了杜峰的脑袋,将他砸倒在地。
张伟喊道:“车子那么远我走不快,们一定会抛下我把我喂丧尸的,谁不要性命,杜峰能跟咱们一条心吗?只有让他死了拖延丧尸!”
水灵反驳:“这白眼狼!我倒真希望死的是!”
安妮抓着水灵的胳膊:“这么说看到杜峰死了?”
水灵想了想:“那到没有,我们上车之后开了车走,回头杜峰早已没躺在地上了,丧尸向另外一个地方跑去,我想他应该又跑回食堂某个地方了。”
安妮的心咚咚直跳,当时她接到杜峰的电话,以为整整过去7天了他的生死未知,可是水灵说他们在那里躲了五天,也就是说杜峰极有可能还活着!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水灵见安妮的表情担忧,便问:“杜峰是男朋友吗?”
安妮:“不是,是好朋友。”
罗恩对杜峰的死活并不关心,就算杜峰还活着他也不打算去救他。他安慰道:“别想了,杜峰如果没死自己应该逃出来了,如果死了,回去找他也是白搭,不如省省力气。”
安妮知道罗恩不会同意的,她叹了口气,也许杜峰已经死了,也许他正在某个角落里等待有人发现他,并救他一命,安妮的思想一直在挣扎着,她相信杜峰是个机灵的家伙,他没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可是她实在没有勇气独自去找他。
这时罗布斯道:“安妮,如果想去找他的话,我陪去!”
安妮惊讶地看着他,她觉得她一定是听错了。
罗布斯看着安妮的神情,又一次重申道:“我陪去找一找他!我明白那种感受,深陷绝望不想被人抛弃,不想孤独地死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相信杜峰也一定和我一样努力活着,等待看到希望,看到他所认识的人为他而做出的努力!”
罗布斯的眼里有光,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刻骨铭心,那种等待死亡的感觉太过冰冷绝望,他会恨整个世界,会厌恶所有人的冷漠,会诅咒他们都不得好死。直到安妮冒着生命危险去为他找药,他才觉得活着还是值得期待的。所以——他愿意走这一趟,为了心底里的那一份感恩,更为了人性中的那一抹舍己为人的感动。
安妮激动地道:“罗布斯,真的这么想?要知道这个决定很可能会断送性命,人没找到,我们都会死于途中!”
罗布斯看着安妮:“不是说过,救人也许会牺牲更多的人,但是谁又知道今天救的人会不会在将来某个时候成为救命的人!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我们并不能总是渴求机遇而不去冒风险!”
安妮很激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恩深深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我也和们一起去吧,多个人总多个活下来的希望。”
安妮感激地看着罗恩道:“罗恩,为什么要改变注意?可以和他们两个一起去诺亚。”
罗恩看着安妮:“我是不赞成去的,但是们两个白痴让我深深感到自己是个自私并且毫无勇气的人,死虽然一点也不好玩,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如果怕死,我会看不起自己的。我是为了自己的骄傲而去,不是为了杜峰。”
罗布斯:“罗恩,其实感性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最好不要挑逗我,否则我一拳就能打碎的脑袋!”罗恩一向都对小白脸有成见,尤其是罗布斯这样英俊的小白脸。
他看着对面的夫妇问,“们是自己开车去诺亚呢,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找人?”
张伟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们:“们都是疯子!市区里的丧尸成千上万!谁逃出来了还想回去!我不去!”
水灵咬着牙,她一脸菜色,跟着张伟活下来的希望显然也很渺茫,比起张伟她更信任安妮他们!至少他们不会抛弃她,于是水灵鼓起勇气:“我和们一起去,去找杜峰,没有他,我和儿子也早就死了!请教我用枪!”
罗恩顿了顿,看了看孩子道:“我建议和的丈夫一起去诺亚,毕竟有孩子在,带着一个不能战斗的人容易拖后腿,而且丧尸对声音很敏感,如果不想害了我们的话,就不要去!我会教们用枪!以后的路就们自己走吧!”
水灵低着头咬着嘴唇。
安妮也道:“是啊!!孩子还小,离不开妈妈,就别去了。如果走运的话,我们会在诺亚碰面。”安妮此刻心里有一种极为忧虑的感觉,她想的是楼杰会不会回国来找她,而他赶到SVI的时候如果看到化成了废墟,找不到她,又该怎么办?
她的父母和楼杰的父母都住在很远的郊区,在东西两个方向,驱车要花上两个多小时,且得经过市区主干道才能绕过去,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如果有机会,她想尽力去找一找他们,但是显然她不能再有更多的要求了。罗布斯的家人都在荷兰,罗恩是驻在当地的特种兵,口音也不是本地人,一般家人都会在老家,安妮只能将担心亲人的情绪都埋在心底。先救最有可能还活着的人,这里距离第一医院只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杜峰可以试着去找一找。
罗恩将枪的使用方法教给了张伟夫妇,安妮留了几瓶水和几个面包几包药给她们,他们还是相当没有自信,因为从来没有使用过枪。
罗恩对着张伟夫妇道:“能带多少武器就尽量多带吧。出了**局,们往南走,我们往北走。各自保重。**局院子里还有几辆警车在,们随便开走一辆吧,不必客气。”
安妮和罗布斯都在腰间别好了数把92式警用手枪,检查好保险栓,将里面的子弹都填满。罗恩健壮,背包里全是弹药,他将狙击枪背在身后,手中拿着冲锋枪,枪挂式榴弹发射器安装完毕,他给其他人强调了榴弹的危险性和安全距离,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用三把枪,所以罗恩给安妮和罗布斯分别配了两把,一把霰弹枪,一把突击步枪。手枪小巧灵活每个人都配了几把。这样他们只要不分散,配合着行动,即可以打丧尸,又可以远近距离消灭变异体。
武器库里还剩下许多武器,张伟夫妇也尽可能多拿武器,可是再多的武器也不足以平复他们内心的恐惧。
在见识了那样的杀戮之后,他们早已完全丧失了信心,可又无可奈何,他们也实在不想回到他们刚刚逃出来的地方。
张伟消瘦的身材,干瘪的脸庞有些恐怖,他那如羊一般迟疑的眼睛到处乱转,他们马上就要出去了,就要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丧尸和野兽了,他的双腿和双手都不由自主地颤动。
罗恩深深吸了口气,郑重看着门,他不知道外面将有什么等待着他们。
此刻他觉得门是全天下最让人感受到安全和温暖的事物。
想起从前每日开门关门从未如此重视它的存在,他满含感情地抚摸了门板,然后他将手放在了门把上。
他还没用力,门把却自动往下转去,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慢得让人的头皮上的神经也随之缓缓颤抖地直立起来——
张伟内心的恐惧膨胀起来,他觉得罗恩马上就要出去了,他举起霰弹枪发疯似地顶住了罗恩后脑勺,他情绪激动,眼神疯狂:“们谁也不准出去,谁出去我打死谁!!”
他头上的汗湿漉漉的,刮得他像个落水的小鸡一般,他举着枪的手都在发抖,保险杠已经打开,他的眼神盯着罗恩,有一副凶狠之色,他不想这么早出去!他不想!
他只是想和他们商量一下,他不想这样对待罗恩,可是他满脑子又是罗恩果断的话语,罗恩不会听他的,所以不能怪他,他的手指在扳机上颤动。只要他一按,罗恩的脑袋就会被轰掉。他威胁道:“把枪放下,统统把枪放下,不然我就一枪打死他!”
见安妮他们都不动,张伟紧了紧机括,凑近了罗恩的脑袋要开枪。
安妮道:“别激动,别激动,我们放下,我们放下!”
安妮、罗布斯还有罗恩都慢慢蹲下身子,把手里的枪都放到了地上。
这时,内门露出一条缝隙来,然后用一种极慢的速度悄无声息地缓缓移开,可是他们显然都不曾注意到,甚至他们会以为那是罗恩打开的。
罗恩的眼神射向门框,他浑身上了弦——
张伟以令人吃惊的速度一把夺过了罗恩手里的枪,他觉得他掌控了局面,他威逼着他:“举起手来,蹲下!”
他的枪抵在罗恩的后颈项:“听到没有,蹲下!”他觉得罗恩一定不会屈服的,他要开枪,只有他死了,他们才会乖乖留在这里!他嘴角露出一狞笑,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要开枪打死罗恩!
安妮双眼通红,她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她真他妈的觉得张伟会一枪打死罗恩!
她哀求道:“张伟,快放下枪,有话好说!”
罗布斯的手悄悄摸到了后腰上的手枪:“张伟!我们不出去了,听的——”
罗布斯一眼瞥见了门外头的那东西,神色巨变,他弯腰拾枪。
“不要逼我,们不要逼我!”张伟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向扳机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