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我站在阳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觉得心里一点也雀跃不起来。今天我将和父母一起前往一个绝佳的场地,去观看爸爸最爱的魁地奇世界杯——我是个爱胡思乱想的赫奇帕奇,而我妈妈是个倔强的拉文克劳,我们这对母女唯一的共同点莫过于我们两个都不明白那种“野蛮的飞行运动”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但我们都明智的选择不在爸爸面前说出我们的真实想法。
我爸爸也是赫奇帕奇出身。据说他年轻的时候个头矮小却身手敏捷,一直想加入学院的魁地奇球队担任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但他和当时的击球手队长是情敌,在那名队长和他几个队员哥们的配合下爸爸一直都没能入选。妈妈为此很愧疚(没错,妈妈当时就是爸爸和队长互不相让争夺的辣个女人),早早的就表明了自己支持他来看这场比赛,圆他一次与魁地奇巨星近距离接触的梦。
我并不排斥跟父母一起出来玩,但我排斥出来玩也要做家务——妈妈认为租借的帐篷里那些桌椅太脏了,她要好好打扫一下。这名令人尊敬的林女士扭头就指使我去外面提两桶水回来——在听说这附近就住着一户麻瓜以后,她就不打算过多使用魔法了。
……
“夏王!”
我正望着水龙头发呆,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我。我转身看见塞德里克迪戈里在朝我招手——他旁边站着好几个我不认识的男孩。一个暑假不见,塞德里克好像又长高了不少——我现在已经需要仰头去看他了。“梅林的刮胡刀——塞德里克,你居然背着我们认识一个这么漂亮的东方姑娘。”其中一个男孩夸张的吹了声口哨,在和我握手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我敢打赌现在他心里一定后悔得不得了,因为让全英国最英俊的我认识你绝对会是他的一大损失——哎呀!”他的腰间被塞德里克快、狠、准地怼了一下。
“别理史蒂华,”塞德里克急急地说,“他就喜欢开玩笑。”
我尴尬的朝他们微笑,赶在身后排队的巫师出声催促我之前紧忙拎起我装满了的两桶水,准备回到帐篷去。
“嘿,我来帮你。”塞德里克从我手里提走了一桶,他的朋友们对他说完待会见就吵吵闹闹的去了营地的另一个方向。
“你暑假过得怎么样?”我们艰难的穿过挤满了人的羊肠小道,塞德里克努力的大声说话让我听见。
“没有什么特别的,硬要一个说的话,我在准备毕业考试。”我想耸肩,但我发现提着一桶水的情况下根本做不到这点。
……
塞德里克是抱着一大篮子三明治离开的,我妈妈无论如何也不肯让这个“具有绅士风度的帅小伙”空手离开。
“他可真不错!”妈妈擦着一个杯子,望着塞德里克离去的方向啧啧称赞,“王夏,有能耐今年把他骗到手吗?”
我差点因为她这句话被饮料呛死。
爸爸钻进帐篷的时候听见的就是我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她这是怎么了?”他瞥了我一眼,用手帕不住地擦脑门上的汗,接过妈妈递给他的饮料一饮而尽,“梅林的胡子,外面可真是太热了。”
“从人群里挤出来花费了不少时间吧?你该减减你笨重的啤酒肚了!”妈妈不满的说,对此我深有同感——几年前爸爸的身材还算是维持的不错,这两年开始和他的同龄人们一样,迷上了吃高热量的食物、喝高酒精度的酒,唯独没有迷上健身运动,再加上他个头本来就不高,一个普通大小的啤酒肚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突出。
“少在帐篷里把自己闷着,出来玩就是要多走动!这鬼东西你回家了什么时候看都行。”爸爸抽走了我手里的杂志,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肯还给我。
没有办法,我只得耸肩驼背、满脸不高兴的再次离开了帐篷。尽管今年我就要毕业了,和其他生活多姿多彩的学生不同——我在学校里没有交到任何朋友。洛丽斯算是我唯一一个还算聊得来的舍友。我当然可以跟每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打招呼,简单的聊上几句,但我们不会一起行动,不会特意走到一起去食堂吃饭,不会约好没课的时候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也不会一起带着食堂的三明治三五成群的跑去黑湖附近的草地上野餐。而每当赶上这种离开学校的活动、打不打招呼纯属考验这些年积攒的人气时,我总是要被迫面对这个残酷事实。至于刚刚跟我打招呼的塞德里克·迪戈里,老实说,他对谁都这样——这也难怪除了斯莱特林的个别人、几乎全学校的人都喜欢他了。
他是我们的赫奇帕奇之星。
“——想买一顶帽子吗?”
“——让你露出笑容,”
“——让你爱上搞笑,”
“——它会让你容光焕发!”
“——只需要一个金加隆!”
像双簧似的一唱一和,一对红头发的双胞胎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们的手上拿着一堆帽子,自己的头上也戴着同款,看起来分外滑稽。是那对以擅长恶作剧出名的六年级格兰芬多。全学校的人都认识他们——格兰芬多的双子击球手,每年院赛的时候都让其他队伍格外头疼。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总是走两步就能遇上学校里的小明星。
“那你就给我挑一个吧。”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加隆,递给了双生子的一个。他欢呼了一声,吹着口哨从他的帽子堆里抽出一顶倒扣着的铃兰花形状的帽子,双生子的另一个拿起它就扣在了我的头上——帽子太大了,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因为我这幅滑稽的模样大笑出声。我无奈的把帽子调整到眼睛能看见的位置,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两侧的衣兜都被双子鼓鼓囊囊的塞满了糖果和其他我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儿。
“祝你有个美好的下午,美丽的女士!”双生子朝我夸张的鞠躬行礼,我慌乱的朝他们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用胳膊护着满当当的口袋离开了那里。
一直走到我认为自己离那个地方足够远,我这才拿下自己头上帽子,并且把口袋里鼓鼓囊囊塞着的东西全部塞了进去。这个插曲让我心情好了点,我抱着这堆东西从在一个帐篷前拥挤着的女生团体中路过,她们看见我之后发出稀罕的惊叹声。
“你这顶铃兰帽子可真漂亮,”为首的一个金发女孩向我搭话了,“这是从哪里搞到的?”
“那边,格兰芬多的那对双胞胎兄弟在卖他们的小玩意儿。”我指着来时的方向,很快这队五年级女生的小团体就商议完毕、热热闹闹的直奔那个方向去了。
只剩下一个女孩没动——她看起来比较腼腆,只在同朋友们告别的时候开口说了几句话。
“你不去看看吗?”我望着她的东方面孔,觉得有些亲近感,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我已经把不小心零花钱花光了,”她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尖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买了太多比赛的周边。”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这女孩的名字是秋·张,拉文克劳的新任找球手,同时也是拉文克劳里一个有名的小美女。赫奇帕奇休息室天天都在聊什么?我自己都要惊叹王夏她明明一个朋友都没有却能收获如此之多的八卦。
原本是想把帽子给她、安慰一下这个学妹的,但我仔细瞧了瞧又觉得这铃兰做的十分别致,转而掏出一把糖果送给了她。
“我想我晚上大概率遇不上你了——所以,开学见。”我说。
秋张被我逗笑了。
“开学见。”她说。
…
我看了眼入场券上的时间——魁地奇世界杯在入夜后举行。
“场地一片漆黑,我们要如何看清球员们在做什么?”我问爸爸。
直白来讲,我一直恨不得自己能骑上把飞天扫帚跟在霍琦夫人身后观看校内的魁地奇比赛。洛丽斯有一架特别好用的望远镜,我每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轻松的用它追踪自己在意的选手(无论对手是谁,大多数时间都被她拿来看哈利波特了,我敢肯定)。有时洛丽斯会突然大发慈悲主动借我使用——直到这时我才能看清半空中你追我赶的选手们到底谁是谁。爸爸为了求妈妈匀些钱给自己买一架望远镜,正在搜肠刮肚的夸赞妈妈戴着那顶四叶草帽子多么好看——听说为了购买周边商品,他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透支了。
爸爸这次的票是他学生时期的朋友、阿莫斯迪戈里先生帮忙搞到的。令我没想到的是,阿莫斯能买到这么好的票,亚瑟韦斯莱先生功不可没。结果就是,我与下午刚见过面的塞德里克、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们在看台上重逢了。
“嗨,我叫金妮。”
男孩子们都在看天空飞来飞去的选手们,所以最先和我打招呼的是一个小女孩,她标志性的红发跟她的兄弟一样引人注目。
“你好,我是夏王。”我站到了她让出来的一小块地方上,旁边就挨着双胞胎。
他们注意到我还戴着他们下午卖给我的帽子,对此十分高兴。
“看啊哈利!夏王她很喜欢我们做的帽子。我就说应该也给你来一顶的。”他们对另一侧站着的人说,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那里站着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还有另一个韦斯莱家的孩子——哦不对,他们中间还站着一个女生,叫赫敏……赫敏什么来着?赫敏罗兰迪?
“谢谢,不过还是下次吧,”哈利波特说,我听见他干笑了一声,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我。
“嗨,”我只来得及说了一个词,一个选手就骑着扫帚从我们不远处疾驰而过,为此靠近这半场的人群又是一阵欢呼。哈利波特只是急匆匆的冲我点头示意,注意力就回到选手身上去了。
我又向另一侧看去:塞德里克像个大人一样站在我爸爸和迪戈里先生中间,他们和韦斯莱先生热烈讨论着这次哪队会获胜,妈妈被爸爸的庞大身躯挡的很严实,好在她刚好探头看向了我这边。妈妈应该是在找我站在了哪里,我高兴的同她挥舞手里的小旗子,想让她注意到我,可惜的是妈妈没看见,反倒是塞德里克偏头看向了我这里。
他以为我是在和他打招呼。
作为回应,他扭头和那三个气氛已经开始剑拔弩张的成年人说了几句什么就抽身开始往年轻人多的这边移动。
救命。
我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门——今晚我不能再做更多丢人的事情了,否则我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再也睡不好觉。
整场比赛我不记得自己都看了些什么——和比赛相比,对我来说更有趣的是我周围人的反应。罗恩韦斯莱——对,这个嗓门比他两个双胞胎哥哥加起来还要大的孩子令我印象非常深刻——在比赛的最后、维克多抓住金色飞贼的时候,他整个人喊叫得都像是要昏过去了。塞德里克全程被双子一左一右的围住,像是被劫持了一样——我总觉得他们间的气氛不太妙,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去年赫奇帕奇在校内比赛里击败了格兰芬多,双胞胎大概是在记仇——这些体育迷有时把输赢看的比命都重要。比赛结束的时候狂热的观众们有往场地里扔东西的,有在站台上互相拥抱的,我们这边的看台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双胞胎一左一右的吻了他们的妹妹,胡乱的和我握手(我只有一双手同其中一个相握,另一个则是抓着我的手臂,结果就是我整个人都要被他们举起来似的晃了两下),又从两边把罗恩架起、嘴里开始唱歌。赫敏格兰杰(我偷偷向金妮问到了她的全名)在激动的拥抱哈利波特,刚好我也被男孩子们挤到了她身边去,她又转身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哈利波特和塞德里克没有握手也没有拥抱,他们还在忙着讨论比赛,结果爱尔兰的小矮妖在空中撒下了无数金币。我在看台上和赫敏、金妮尖声笑着抱头鼠窜,双生子高呼着他们有钱了,获得自由的罗恩急忙逃离了他的两个哥哥……
我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原来有朋友的感觉是这样的。
看完比赛,又是跳又是叫的大家肚子都要饿死了。路过自家帐篷的时候,我妈妈高声说她准备了一大锅的蔬菜浓汤和足够我们所有人吃的肉包子——男孩子们欢呼着跑了进去,我爸爸和迪戈里先生还在唾沫横飞的争执不下,我弯着腰从他们旁边经过、低调的溜进帐篷,期间感觉背后有什么人跟着我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塞德里克学着我鬼鬼祟祟的样子、也悄无声息的跟着进来了——我以为他会像韦斯莱先生一样过去劝架呢。
“因为我肚子饿了,”他无害地眨眨眼,“至于外面——等他们饿了自然就会停下来的。”
“你说得对,”我绕到他背后推着他走了几步,“去桌子旁边吧,我给你弄碗汤。”
帐篷外面的三个人没多久也跟着进来了,大家一时间都没顾上说话。我妈妈做的肉包子实在是太好吃了,差点供不应求没了我爸爸那份。“韦斯莱家的男孩子们每一个都像马一样能吃。”妈妈一边刷锅一边回想他们刚刚狼吞虎咽的样子,“韦斯莱太太每天该有多辛苦啊。”
韦斯莱家的男孩子们大约是还想再庆祝一会,又不好意思打扰我妈妈,所以他们吃完就跟着韦斯莱先生回自己家的帐篷去了。韦斯莱先生一走,这个帐篷里的孩子一下就减员到只剩两个人。
“相比之下,你只需要照顾我一个人是多么轻松啊,妈妈。”我半开玩笑的说,话音未落脑袋就被妈妈用汤勺敲了一下。
“妈妈!”我羞恼的叫了一声。
她在做什么!迪戈里父子还在旁边坐着呢,怎么可以当着外人的面用汤勺敲我的头!
“我们家这独生子,从小到大照顾起来简直比七个还要累,”妈妈没理我,而是跟迪戈里先生开始抱怨。“我们家塞德里克就让他妈妈很省心!”迪戈里先生干起了他的老本行:夸儿子。
偏偏我妈妈是个喜欢在外人面前打压我捧别人家孩子的性格,我听了一会就觉得情况不妙。塞德里克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跟着我做。”我压低声音说,一边观察妈妈有没有看这边,“蹲下来——头也低下去,你太高了——然后,跟着我一点点挪……”
我们两个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离开了帐篷——当然,只是我妈妈和迪戈里先生没发现,我爸爸甚至还当了把助攻,他身子一扭就把蹲在地上的我们两个挡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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